两只听了余枫的话,自然地对着天空张口,一动不动像两只守门狮子。
雅灯:“嘴闭上,别乱吃!”
两只委屈闭口,放弃了伪装成石狮的样态,在地上徘徊。
雅灯趴到窗边仰望,逐渐看清了那两双黑夜中同样漆黑的翅膀,不以为意地答:“八成是来找我报仇的。”
余枫紧绷着神经,问:“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雅灯:“师兄你不用紧张,他们只是擅长隐匿气息,法力没有多少。”
鸟妖们在上面喊话:“把我们的树还来!”
雅灯:“我可没拿你们的树,还救你们两命,还来讹我?”
余枫:“那你看着解决吧。”
雅灯由窗户跳出去迎接。
鸟妖们落下,女鸟不向她讨说法,先朝饕餮过去,“哇,这只大妖,也很不错哦!”
男鸟怒斥:“你这不忠的家伙!”
饕餮笑眯眯地回:“你也很不错哦!”
张口吞掉她上半身。
男鸟愣住片刻,“......放开我那不忠的夫人!”
雅灯:“你嘴下留情啊,他们就那点妖力,再被你吸没了。”
她悠闲地环视四周。
发觉最近遇上的麻烦家伙都到齐了。
老太太半天没挑刺,此时离开镜子,想拉鸟妖们入她找茬的伙儿,“你们也是来找她算账的吗?”
雅灯觉得她最麻烦,单手召唤来镜子,“你的小虎呢?看够了?一点都不关心他啊!等会儿他若哭闹,少不了挨打吧?”
反向挖苦。
她扬手将镜子甩出去。
老太太心惊地咽咽口水,随镜子往堂屋飘去。
余枫完全读懂雅灯的心思,扬手将她关在门外,再看院中情况。
饕餮已吐出女鸟的上半身,满足地用舌头舔舔嘴。
女鸟微薄的妖力流失殆尽,男鸟接住她让她坐在一边,想来讨伐饕餮。
中途转去雅灯面前,“夫人如此虚弱,怕是没有力气管我另娶了,美人嫁我可好?”
雅灯哭笑不得,“看吧,师兄,我在这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她不太想答复男鸟的无理取闹。
余枫看她一眼,看流商一眼,再与鸟妖对视上,没等出言回馈,见男鸟也对他笑眯眯,“这位美人,一并嫁我好了。”
余枫:“???”
雅灯大笑,“可以,哈哈哈......”
女鸟使出最后的力气吼:“你怎么连男的也想娶?”
男鸟:“有美人就可以,管他是男是女!”
话音未落,上半身消失。
穷奇正好心有不甘,不能让饕餮吃白食,抓住吸他妖力的机会,片刻吐出。
男鸟脱力地躺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嫁就不嫁嘛,好歹也给我留点法力啊......”
女鸟:“活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怪癖?”
男鸟:“以前也没见过仙人啊......”
他们又在叽叽喳喳,雅灯提醒:“找我算账的事?”
女鸟有气无力地答:“树的事,算我们放你一马。”
男鸟也在死撑,“对......还看什么?你们很闲吗?院子这么大,借我们躺一宿,别这么小气嘛。”
女鸟朝院外爬去,“我还是愿意待在树上。大妖怪们,我们的婚约明日再说。”
两只尝到了被人死皮赖脸的滋味。
可它们没有性别,不懂夫妻、婚约的含义。
男鸟与女鸟会合,“走,我们一起过去......爬,我们一起过去......”
饕餮把他们卷起。
雅灯:“别再吸妖力了。”
饕餮:“人家懂分寸的!”
将他们放在院外树冠处。
鸟妖们这次还知道说声“谢谢”。
雅灯道:“饕餮在他们身边待到早上,免得被其他怪物吃了变鬼来讹我。”
鸟妖们乖乖躺在那,不反驳。
饕餮在他们身边歇下。
雅灯由外面入屋。
余枫渐渐停下法术。
流商的魔力散失终于停止了,浅浅睁眼伸出胳膊乱抓。
自然没人理。
他又哭了起来,真实如孩童般的放声大哭,充满不安又迫切地希望得到安慰。
老太太在外又有说辞,“狠心的丫头,良心瞎了耳朵也聋了吗?”
雅灯:“怎么,你孙儿一个不够你操心?”
老太太不肯消停,还来敲门,“你们不管我管成了吧?”
余枫将门打开,对雅灯解释,“让两个烦人精自行相处可比分别烦人好多了。”
雅灯点头,“有道理。”
老太太来到床边欲把流商抱起,流商挣扎不肯。
老太□□慰道:“别怕,小娃娃,奶奶抱,很快就能睡着了......”
流商依旧挣扎,伸手朝雅灯和余枫够,哭得更凶了。
余枫:“我回屋了。魔气散失都停下了,可不关我的事了。”
走为上策。
雅灯伸手抓他,见他凭空消失留下个残影——力求躲避不惜使用剩下不多的仙力!
雅灯对对面两个苦笑,“我还是在院里待到天亮吧。”
流商眼看她离开,哭得更大声了,惹得大屋余枫喊:“雅灯,别虐待孩子!还有,不中用的二师兄需要休息!”
雅灯:“......不关你事了又成孩子了是吗?”
余枫:“你忍受得了我也无所谓。”
雅灯觉得快被哭声震出脑浆,终于伸手要抱流商。
老太太:“臭丫头,别把他摔了。”
雅灯:“所以你是给我还是不给我?”
老太太乖乖递过去。
流商到雅灯怀里立马安宁下来,乖乖挂在她身前陷入熟睡。
麻烦的家伙。
真把自己当小孩了吗?
雅灯抱着他坐下,心中万声埋怨与不平。
在几次尝试放下他却把他惊醒后,放弃了各自休息的念头。
“老太婆,出去吧。”
雅灯下了逐客令。
老太太不肯,“要我去哪?”
“堂屋、厨房请便,赖在这还要我给你腾地方吗?”
“不去!臭丫头,就知道欺负我老太婆。”
“那镜子你也别用了。”
雅灯收回了还在堂厅的镜子。
“我走、我走,院中景色好着呢。”走出几步变脸嘀咕,“就会用这一个理由威胁我。”
她身体一轻,飘到外头去了。
门窗顿时紧闭。
终于清净了。
雅灯抱着流商在床上歇下......
雅灯是被流商哭醒的。
迷迷糊糊听到吵闹声,睁眼看见那略显妖艳的紫色眼眸,还是被吓得向后躲。
然后就掉下了床。
昨天将流商扔了下去,今儿自己下去,也算还他一点平衡。
流商还在哭,小手乱抓,眼泪不停地落下来。
雅灯觉得莫名其妙,昨儿他可是一副戏谑地样子看着她,今儿怎么哭起来没完了?
“身边那几个没一个能帮你撑腰,适可而止吧。”
雅灯起来,稍事整理,不太想理那哗众取宠的家伙。
惹得围观人群又来观光了。
隔着门和窗,余枫他们围在屋外。
老太太总当出头鸟,“臭丫头怎么又把娃娃惹哭了?”
雅灯如往常一般回嘴:“你抱他他哭得更凶。”
她开门将流商递过去,“让你演个够。昨儿惹急我让你受苦一天,现在又来没完没了。”
老太太接过去,流商不止不想跟她,还扭着身子找雅灯。
她倒一副怜惜他的样子,“小公子怎么了?和奶奶说说,奶奶帮你撑腰。是不是那臭丫头又欺负你了?”
雅灯盯她一眼,没接茬,到院中洗漱。
她吱呀吱呀地舀上来水,水声伴随哭声,洗涤出的清爽被烦躁取代。
雅灯觉得流商又在找麻烦,洗完脸立在那瞪他。
流商依旧不想让老太太抱,手脚越发不老实,挣扎得让她脱了手,由她身上滑下来。
雅灯不耐地问:“大哥,你到底想怎样啊?让我和你回魔界定然没戏,你可以提点我能接受的条件。我先说一句:成亲不行。”
流商向她跑来,抱着她的大腿,还在哭。
哪来如此多的眼泪呢?
雅灯拉开他的手,蹲下问:“你到底想怎样?”
流商用小手擦擦眼泪,“饿,流商、饿......”
他只说了几个词。
雅灯发觉不对,怎的连话都说不全了?喊余枫:“不中用的二师兄,你中用一次吧,看看他怎么了!”
余枫出来,“怎么一惊一乍的?”
雅灯把他递给余枫,“他好像只会说简单的词了......”
余枫:“我看看魔气如何了。”
对于到了余枫怀里之事,流商并未介意,还用手拉他的头发。
余枫:“他这个样子......你没觉得真像个小孩子了吗?”
雅灯惊慌地睁大眼,“你、你说什么?”
余枫握住流商乱动的小手,“他之前就是赖着你,哪有扯人头发的习惯?亏我没胡子,要么被他拽秃两撮。”
雅灯:“你还有心思说笑?”
余枫:“现在知道紧张了?”他的仙力在流商身上探,结束之后,道:“魔气在恢复。他现在很虚弱,或许因为流散掉太多,成了小孩子了......”
雅灯苦笑,“......那拜托最中用、最仁义、最厉害的二师兄,照顾他吧!”
她往屋里躲。
余枫:“你这过河拆桥的!”再来怂恿流商:“流商啊,你夫人进屋了,你要不要她抱啊?”
流商:“好啊,流商要夫人抱抱。”走出几步回来找他,“流商好饿啊,母后都没给流商准备饭吗?流商又做错什么了吗?”
他委屈地揉揉眼睛。
流商顿住,“看,他不是会说整句了吗?我可不是你母后!”
雅灯也在屋里顿住,“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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