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是情皆孽无人不苦

小说:忍家大院 作者:狸狸猫不停
    迹部和慈郎闹别扭了。

    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但偏偏同时犯了幼稚病。

    迹部等慈郎跟自己道歉,慈郎等迹部主动和好。两个人就这么别扭着,暗暗较劲一般。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两个人就几天没在同一个饭桌上吃过饭。

    忍足一看两个人好像真杠上了,只得站出来调停。他去了迹部院子,只见迹部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发呆,半天也没见翻动一页,皱着眉头一副大小姐不高兴需要人哄的模样。

    “夫人?”忍足走进来,将书从迹部手里抽走放到一旁。

    迹部转过身不愿搭理忍足,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便是如此,哄得仔细哄,用词要斟酌,你若说错了一个字,他便柳眉倒竖问你可是故意拿话戏耍他。

    “好夫人你怎的又生气了,叫我心疼你。”忍足在迹部身旁坐下,将迹部掰正,捧着他脸哄道:“你瞧你,只会跟自己生闷气,若是心里不痛快你骂就是了,别憋在肚子里把自己憋出毛病来。”

    “我不骂。”迹部扭头,他舍不得。

    忍足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叹道:“你若是把对慈郎的溺爱分一些给日吉,又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认为都是我的错?”迹部瞬间炸毛,这混蛋他还当他是过来安慰自己的,没想到还没说两句话呢就开始埋怨他。

    忍足连忙举手告饶,他可没这意思。

    “若慈郎惹你不快你骂几句便是,何苦委屈自己在这儿生闷气。”

    “慈郎他心思单纯,我怕他往心里去。”

    “你呀,还是不清醒。”

    “你今天该不是故意来挤兑我?”

    “我有错。”

    忍足见迹部打定主意要护着慈郎,只能摇摇头认错放弃。

    迹部一看忍足不哄自己了,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他瞪了忍足一眼,凶道:“你有空在这儿挖苦我,倒不如去把岳人接回来。岳人在还能劝劝慈郎,不像你,专给人添堵惹人不快。”

    “是夫人,我马上去把岳人接回来。”忍足说完就赶紧走人。

    迹部一看他跑得极快越发生气了,这个坏家伙真是越发讨人嫌了。

    忍足一个人吭哧吭哧跑到榊太郎家,刚一进门就和榊太郎打了个照面。碍着紧张的翁婿关系,两个人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三秒后,榊太郎飞快放下手冷哼了一声。这该死的教养,他的身体竟然率先给了回应!

    忍足也没想到榊太郎竟然主动举手打招呼,推了推眼镜小声道:“岳父大人近日身子可好?”

    榊太郎没打算回话,傲娇走了几步突然转头。

    “岳父大人?”忍足双手双脚并拢端端正正站好,准备迎接榊太郎的责骂。

    榊太郎别扭了下,低声问道:“怎么不带美希子过来?”

    “美希子?”忍足脸色变了变,硬扯了个笑回道:“美希子这几天在我大太太他娘家那儿,得过段时间才回来。”

    “奇怪?”榊太郎嘟囔了声,显然不太理解迹部父亲对美希子的态度。罢了,回头再将美希子抱过来住几天吧。“等美希子回来你送到这儿来,长太郎也想妹妹了。”

    “是岳父大人。”

    忍足极力克制自己没失态,恭恭敬敬目送榊太郎离开。

    今天凤没去上班,父子俩在客厅坐着聊了会儿天。忍足可以感觉到凤没有完全原谅他,语气中透着客气疏离。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即便心里再不满但也克制着不去撕破脸皮。

    长一郎和美惠子都是活泼的孩子,在二人聊天时他俩便在一旁叽叽喳喳说话。仔细听却是什么弟弟妹妹的话,似乎还起了争执。

    “要弟弟!”

    “要妹妹!”

    长一郎想要妹妹,美惠子想要弟弟。

    凤失笑道:“不许在娘亲面前提这个知道不?不许给娘亲压力,谁若是让娘亲烦恼我就打谁屁股。”

    两个孩子立刻捂着嘴表示自己很乖的。

    忍足唤两个孩子到自己跟前,摸摸他们脑袋笑道:“不管你们娘亲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你们都要爱TA疼TA照顾TA,知道不?”

    两个孩子乖巧点头。

    忍足又看向凤问道:“长太郎,你给孩子取名字了没?”

    凤:“叫三郎,宍户三郎。”

    “为何叫三郎?不对,为何姓宍户?”忍足不满道。

    凤:“我听说大哥和丸井姑娘有了孩子......宍户姐姐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若是孩子不跟他姓他们家便没人了。”

    我们家也快没人了!忍足在心里疯狂吐槽道。

    两个人生硬地聊了半天,凤终于找了个借口带着两个孩子溜了。忍足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前往岳人的房间。

    今天的天气很好,有凉爽的风和温度刚好的阳光。

    忍足慢慢走着,他的心情很急切,但他的脚步却放得很慢,不长的一段路,却让他走出了人生的长度。这是他此刻的心境,在见到岳人前他因渴望而急切,因害怕而踟蹰不前。

    一切都似乎在慢慢变好,他的岳人正一点点恢复正常。可似乎哪里都变了,而他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去抚平一切。

    这段路很短,他始终要走到终点。

    那扇熟悉的窗户此刻正大开着,似乎在迎接谁。窗户后坐着一个娇小的女人,他单手支着脸正闭目养神。风吹拂着他红得浓重而艳丽的发,丝丝飘动,流光如微风俏皮,勾着不知名的心湖自深处而动,圈圈散开浮至表面,再无法隐藏。

    天朗气清,宜静坐冥思,忌躁动徘徊。

    忍足大步走上前,隔着窗户温柔且坚定道:“岳人,我来带你回家。”

    岳人慢慢睁眼,从虚空的幻想中醒来。

    “老爷?”

    毫不保留的柔软迷糊,只因在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方得卸下利刃和铠甲。

    忍足突然伸出双手,捧着岳人的脸吻了过去。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侵入自己的气息,然后一举拿下,这是最聪明的方法。无论多少次,忍足从不介意用这样卑劣的方式牢牢锁住岳人的心。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到两人交缠的舌尖上。苦涩的味道,竟让这个吻带了些离别的伤感。不,他们永不分别!

    “不许你离开我!”忍足强势地要求道:“你生生世世都是我忍足侑士的人,你活着住在我怀里,你死了便住在我心里,谁也不许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岳人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

    “侑士哥哥,你可以带我私奔吗?”

    眼前的画面突然扭转,忍足眼前出现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女孩。一样的距离,隔着窗户,那个女孩红肿着一双眼睛问他:“侑士哥哥,你可以带我私奔吗?”

    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忍足记起了这句话的由来。

    那时候他爹给他指了门亲事,对方是迹部家族的大小姐。他记得他跟岳人说了抱歉,他说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必须遵从。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岳人哭得肝肠寸断,并且在万般绝望之下问出了这句话。

    “抱歉岳人,我不能。”这是他当初的回答。

    他都快忘了这段回忆,没想到岳人还记得。他有些厌恶自己的薄情,也想嘲笑自己的患得患失。他竟然质疑了岳人对他的爱,所以他活该煎熬,活该患得患失。

    如果不是深爱对方,怎会将所有被爱被伤害的片段刻在脑海。一遍遍回想,一遍遍比较,衡量对方的爱,衡量自己的付出,然后在岁月积累的不平衡中迷失最初的本意。

    记得,是因为过不去。遗忘,是因为得不到。

    “对不起!”忍足紧紧将岳人拥在怀里。

    岳人垂下眼皮,轻声道:“老爷,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岳人我爱你,请让我带你走吧!”

    岳人推开忍足站到桌子上,释然一笑道:“忍足侑士,你可以吗?”

    忍足张开双手,无比坚定道:“岳人你过来。”

    忍足侑士,请不要再次负我。

    岳人闭上眼纵身一跳,稳稳落在忍足怀抱里。

    “走吧我的岳人妹妹。”忍足大笑了声,抱着岳人飞驰而去。

    “混蛋!”

    “呲~”

    有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私奔嫁娶,忌痛哭抱怨。

    在女仆们震惊的目光中,忍足就这么抱着岳人跑了。事后榊太郎得知了这件事,沉默了半晌骂了句为老不尊臭不要脸。

    凤和宍户对视了眼,皆是哭笑不得。

    忍足府,岳人院子。

    当云收雨歇,热闹逐渐趋于平静,火热被风吹散,一切安静祥和。但冷冻的心却开始融化,显出顽强跳动的生命力。

    “睡吧。”忍足在岳人额上落下一个吻。

    岳人轻轻哼了声便沉沉睡去。

    一炷香后,忍足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他来到岳人的抽屉前,没有片刻犹豫,他拨动密码锁取出一本笔记本。他转身看了眼熟睡的岳人,然后将笔记本缓缓打开。

    书的扉页写着力透纸背的一行字——却道天凉好个秋!

    是书名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本书看完,回过神来便已经来到了结尾。这篇小说不算长,三万字左右。全篇充斥着偏执与仇恨,还带了些黑色幽默。看得人很压抑,但又莫名痛快。故事的最后,女主在决绝中走向死亡,临死前她看了眼男主,目光里是无尽的怨恨。

    最后,岳人写下了一段感悟:

    如果不是时光太残忍,谁又会刻意遗忘。

    我曾经用力爱过的模样,是愚不可及的远方。

    那不愿温习的过往,藏着我深可见骨的伤。

    尘封吧!

    我热烈愚蠢的年少啊,

    请带着我的爱恨永远地埋葬吧。

    啪!忍足用力将笔记本合上。声音惊动了岳人,他翻了个身嘟囔了声。忍足迅速平复好心情,将笔记本放回原位。他回到了床上,紧紧将岳人锁在自己的怀抱里。

    “抱歉,但是我不允许你忘记爱我。”

    “唔~”

    这是承诺,也是请求。

    晚上八点,饭厅内。

    迹部和慈郎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幼稚地同对方赌气,想要得到对方率先服软。

    岳人摔了筷子,不满道:“你们两个大概是不欢迎我回来,这是故意摆脸色给我看?”

    迹部和慈郎立刻摇头,他们没有。

    岳人:“吃饭吧,有什么事填饱肚子后再说,到时候打架都更有劲。”

    迹部和慈郎这才开始动筷子,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吃完饭迹部便率先走了,岳人瞪了慈郎一眼责备道:“你这孩子还不快跟上去。”

    慈郎跟了上去,同迹部维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迹部此刻心烦意乱,不愿见他,脚步不知不觉便加快了。慈郎一看也加快了脚步,到了最后母子俩竟斗气似的跑了起来。

    “娘亲!”慈郎喊道。

    迹部捂着耳朵进了房,往沙发一坐气鼓鼓抱胸。

    “娘亲?”慈郎气喘吁吁走进来,与迹部隔着一步的距离。他似乎生气了,皱着脸抱怨道:“娘亲您为何躲着慈郎?”

    迹部扭过头,别扭道:“我不过是怕你嫌我烦罢了。”

    这话着实诛心,慈郎一听这眼睛便蒙上了薄雾,眼泪要掉不掉看着迹部,嘴一瘪委屈道:“娘亲是在怪慈郎?娘亲觉得慈郎不够好是不是?”

    迹部叹了口气,这孩子惯会装可怜姿态叫他心疼。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瞧瞧你,都当爹了,还这般爱哭,叫人瞧见不得笑话你。那真田惯是看不起人的,他若瞧见了怕是又得挑你的毛病。你既要娶他的女儿,还是莫要惹他看轻你才是。”

    “可是娘亲您不愿意,您不希望我娶丸井姐姐。”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打紧的,我的话又不重要。你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我管不住你们,就随你们去吧。”

    “娘亲不是这样的,您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愿意你娶丸井姑娘,你也听我的?”

    迹部紧紧盯着慈郎,他希望慈郎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不满意丸井,他希望慈郎能顺从他的意愿。

    慈郎低下头,显然他在反抗迹部的意愿。

    迹部苦笑道:“我当日曾觉得长太郎的眼光有问题,哪曾想这个家眼光最没问题的竟然是长太郎。”看上个身家清白的女仆姐姐,也好过看上自己的二娘和玩咖。

    慈郎绞着自己手指,不解道:“娘亲您为何不喜欢丸井姐姐?”

    “娘亲希望你找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如菊丸那便最好,似切原也还不错,若是可以,娘亲希望你能娶淳姑娘。”

    “我以为娘亲会喜欢不二阿姨那样的,聪明、温柔、善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长得漂亮还会管钱。”

    “不二太聪明,你应该找个与自己智商匹配的人。若你喜欢他那模样的,我便叫桦地去给你找个翻版回来,似他那模样如他一般温柔但天真善良的,想来你爹爹也很满意。傻白甜版不二,似乎完美?”

    “不要。”慈郎摇头,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娘亲,不二阿姨只适合远观,居家过日子的话我更喜欢观月阿姨,天真、善良、不够聪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长得漂亮还会管钱。”

    “为何要给自己顺畅的人生设置不必要的障碍?”

    “娘亲不愿意?”

    “也不是不可,正好淳姑娘还没许配人家,明天娘亲就厚着脸皮上门提亲去。”

    “淳姑娘与观月阿姨并无相似之处。”

    “根据基因学我们可知淳姑娘是这个世上最接近观月的女人。”

    “我想娶观月阿姨。”

    “可以!明天我就让桦地去拆散裕太和观月。”

    “娘亲你就如此讨厌丸井姐姐吗?”竟然连这样荒唐的请求都答应了,就为了阻止他娶丸井。

    迹部似笑非笑看他,讽刺道:“怎么不演了?你和你爹爹都喜欢拉不二挡枪,我看哪天手冢就把你们父子俩都给一枪崩了。下次长本事了,也拿幸村开次玩笑?”

    “娘亲我不明白,丸井姐姐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为何您不愿我娶他?难道您希望我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

    “慈郎,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娘亲?”

    迹部望着慈郎,失望的目光如利刃,一片片划伤慈郎的心,慈郎几乎要忍不住投降,但他想到了什么坚决道:“娘亲,我想对丸井姐姐负责。”

    “你曾告诉我,你不想这么早成亲。”

    “可是丸井姐姐怀了我的孩子。”

    “孩子对你而言非常重要吗?”

    “娘亲,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父亲,有母亲,或许还有一条狗和一只猫。”慈郎低声道。

    迹部听出他声音里的哭腔,怔怔道:“慈郎你?”

    “娘亲,我不希望这个孩子生在不健全的家庭里,您可能无法体会这种痛苦,但我深有感触,我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我希望他活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单纯快乐地长大,不必经历我经历过的那些事。”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即使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他一样有想摆脱的关于家庭的负面情绪,他平静地接受了所有的一切,不代表他真的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他的确曾想过一个人过完一生,想过一辈子守着迹部哪儿也不去。但是对于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他希望自己能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来。

    “娘亲,慈郎想按着自己的想法活一次。”

    “是吗?”

    迹部低低说了句什么,但都被风吹散了。

    最后,迹部妥协了。

    迹部向来雷厉风行,既然已经答应了慈郎,那他必然要做到最好,没过几天便领着浩浩荡荡一排车前往真田府送聘礼。

    真田一看这门口热闹的景象,恨不得当场吐血三升。

    仁王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今天格外热情,揽过迹部的肩膀招呼迹部道:“大太太辛苦了,先进屋坐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迹部受不得他这般主动,不着痕迹推开他道:“不必客气。”

    幸村拿了个算盘站在门口,手指灵活地拨动珠子,柳生则拿了纸和笔跟在他背后记录,母子俩分工明确,不一会儿便将聘礼给算好了。

    迹部嘴角一抽,示意桦地将礼单递给幸村,嘲道:“看得出来你们家已经很久没办喜事了。”

    幸村微微一笑回道:“你根本不懂拨动算珠的声音有多美妙。”

    切原可不管聘礼如何,直接站在大门中间张开双臂拒绝迹部等人进入。他昂着头,极力装出凶巴巴的模样说道:“我们家大姐是要嫁给胡狼哥哥的,这些东西我们家不要,迹部阿姨您还是拿走吧。”

    莲二在一旁补充道:“根据我的计算,胡狼将在一炷香内到达。”

    到达?到达哪里?

    啪!丸井本藏在门后吹着泡泡糖看戏,听到这个消息猝不及防被泡泡糊一脸。他随手扯下脸上的泡泡糖,转身僵硬回房。

    糟糕,这个时候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

    幸村拨珠子的手顿了下,然后不露痕迹地将算盘扔给了柳生。他可以肯定莲二是故意的,他巴不得家里更乱些。

    “大太太,今天诸事不宜,你先暂且回去,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也不迟。”幸村朝柳生看去,柳生点头立刻上前请迹部离开。

    仁王笑吟吟道:“娘亲您急什么,留大太太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幸村勾起嘴角,突然叹了声道:“大太太的金发刺眼,叫我想起了许多往事。”

    仁王的脸色顷刻大变,啧了声便回房去了。

    再看真田,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幸村:“你们爹爹呢?”

    切原指着青学的方向小声道:“爹爹说他和手冢叔叔约好一起钓鱼就先走了。”

    幸村:“......?!!!”这个坏家伙!

    正这时,远处传来车队的声音。幸村暗道不好,捂着额头招呼切原过来。只见他靠在切原身上,有气无力道:“不知怎的头有些晕,赤也你扶我先回房吧。”

    切原信以为真,将幸村打横抱起飞快冲回了房。

    柳生和莲二保持沉默。

    迹部冷笑了声,还真是热闹呀。不过,他迹部可从未输过,想从他手里夺走他未来的儿媳妇,痴心妄想!

    “大太太?”胡狼一下车便看见了迹部,颇有些震惊。“这是?”他环顾了下四周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迹部是上门提亲来了。思及此他脸立刻拉了下来,不客气道:“大太太此举意欲何为?”

    迹部瞧不上他,懒得同他多费唇舌,哼了声道:“这与你无关。”又对柳生和莲二说道:“聘礼我就留下了,告辞。”

    胡狼还想再说两句便被桦地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迹部上车离开。

    “柳先生这?”胡狼看向莲二,莲二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柳生:“大姐在自己房间里。”

    胡狼感激地说了声多谢。

    莲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生,柳生扶了扶眼镜淡定道:“自己的事自己做。”

    此刻,丸井院子。

    丸井摊着双手双脚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默默给自己做了个祷告。做完后他接通电话,尽量装出活泼的样子调侃道:“喂?大忙人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听说你怀孕了?”对方是个直接的人,不给丸井任何打哈哈的机会。

    “你很高兴?”丸井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一丝兴奋。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快乐。”

    “哦?所以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想确定快乐是不是真的?”

    “嗯。”

    “你一点都不想我?”

    “男人向来拒绝软弱的温情。”

    “都是借口。”

    丸井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块不近人情的木头。

    两个人聊了会儿,对方说这几天会找时间过来看他。丸井立刻拒绝了,现在已经够乱了,木手再过来他怕真田会被气死。何况迹部,那个高傲强势的女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怕会因此连累木手被迁怒。

    咚咚咚!

    “师姐?”胡狼推门进来,正正好瞧见丸井将手机放到一旁,他眉头一皱问道:“师姐你方才在和谁打电话?”

    “玩了会儿游戏......你回来了?”

    “嗯。”

    胡狼来到丸井床头坐下,大手抚上丸井的肚子,一张黑脸立刻柔和下来,带了些许的笑意,轻声道:“师姐,这个孩子可有闹你?”

    他还不知道丸井怀的是双胞胎,见丸井肚子比一般人大不免有些担忧。

    “我听说小孩养太胖不好,不然生的时候容易难产。”

    “哈哈是这样吗?”

    丸井抱着肚子坐起来,尴尬笑了笑。

    “师姐,我爹娘已经把聘礼准备好,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再让我爹娘补上。”

    “胡狼抱歉,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为什么?”

    “胡狼我说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原因停下我追逐自由的脚步。”

    “可是我们有了孩子......”

    “那又如何?”

    “你爱过我吗?”

    “抱歉。”

    丸井承认自己对胡狼过于残忍,他享受着胡狼对他的宠爱,然后心安理得地对他说着残酷无情的话。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胡狼任性,因为胡狼会包容他的一切。

    他爱胡狼,但是他更爱自由。所以他撒谎,所以他残忍。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的大概就是他和胡狼。

    胡狼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苦涩。他垂着头,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许久后他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聘礼我希望你收下,就当是我给这个孩子的礼物。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喜悦与悲痛不过一瞬转换,这一刻的胡狼大概已经心死吧。他学会了放弃,也明白了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

    丸井望着他落寞的背影,突然想张嘴留下他。他在害怕吗?害怕失去胡狼......

    “师姐?”胡狼没有回头,强忍悲切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请你这次务必坦诚地告诉我。我想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丸井咬牙,强装镇定道:“不是。”

    “那我明白了,祝你幸福。”

    “胡狼?”

    胡狼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开了这个留下他无数遗憾和无尽爱意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他的爱人,有他的青春,但是没有他的归宿。

    巴西,那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而真田,在得知胡狼回了巴西后,拿着鞭子去了丸井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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