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被送到大院后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三撒泼打滚,往那地上一滚就开始嚎起来,谁劝跟谁急,逮着你大腿嗷嗷就咬下去。他这么闹核心诉求就一个,他要他亲爹。
谦也自然没法当场答应下来,又受不了小金这般闹腾,将小金提溜起来照着他屁股就狠狠来几下。这可不得了,这大院的天在那一刹那被尖利的哭声生生划破了。
真真是六月飞霜啊!
迹部抖了抖,捂着耳朵踹了忍足一脚。瞧瞧忍足给他招来的麻烦,这日子没法过了。
忍足也无奈,这小金真非人哉。他从未想过人类的幼崽可以发出这样尖利悲戚的声音,他以为这样的声音只能在保存完好的密林中才能听到。
“不许再哭了!”
“哇哇哇~~~~~”
“金太郎!”
“哇呜哇呜~~~~”
“我还就不信了,表哥你把棍子给我拿来,今天我非得把这小子给打服不可,让他知道这个家谁做主!”
小金抬起眼泪鼻涕糊一起的脸,睁着红肿的眼睛扫了一圈,指着迹部嚷道:“这个家是他做主,娘亲您坏,您不许打小金。”
谦也气乐了,照着他屁股又抽了几下。
“什么他,那是你迹部表舅妈。”
“呜呜呜呜小金要爹爹,爹爹从来不打小金,娘亲您坏,小金不要您了......”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嚎起来,直要喊到天崩地裂方才罢休。
迹部听得头痛欲裂,摆摆手说自己不伺候了,爱咋地咋地。忍足眼巴巴目送他离去,夫人您可不能留为夫一人在这里受苦啊。迹部装没看见,加快脚步走人。
小金一看迹部走了停止嚎叫,指着忍足毫不客气道:“喂表舅我不许你当我爹,我爹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人白石藏之介!Ecstasy!”
“小金!”谦也羞得脸红,这倒霉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就是,娘亲您眼瞎了,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竟然嫁给表舅,你知不知道龙马说表舅什么,他说表舅就是一碟菜,切丝的炖汤的都可以。娘亲小金饿了,小金想吃东西。”
“龙马的意思是花心大萝卜?”
“好像是这么说来着?”
谦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龙马可真有意思。
忍足脸一红,为自己辩解道:“小金你可别学龙马那小子,他说话讨揍得很。还有,你爹爹才不是天下第一帅,我不认可。”
小金偏不服气,顶撞道:“我爹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娘亲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龙马说了,娘亲迟早会和爹爹和好,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表舅,都是表舅你自作多情而已。”
忍足被堵得郁闷,倒霉孩子就是会气人。
谦也虽然听着解气但也不好真让忍足没面子,是以赶紧捂着小金的嘴巴让他闭嘴。小金气鼓鼓瞪了忍足一眼,不甘愿闭了嘴。
忍足一看他这模样深深叹了口气,果真是作孽呀,瞧瞧他都给自己招惹来什么麻烦。
这边迹部出了谦也院子迎面就碰上慈郎,迹部瞧他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只觉得头更疼了。慈郎走到他面前,皱着脸不满道:“娘亲,你们现在应该去找二娘,而不是在这里哄小金。”
“慈郎不喜欢小金吗?”迹部有些讶异,这是第一次慈郎向他表示了自己的喜恶。这个孩子单纯善良,从不会把人往坏处想,什么事都想要圆圆满满的,难得的竟然主动对他们的善意表示不满。
慈郎摇头,他喜欢小金,但是现在岳人的安危更重要。
“娘亲,事情有轻重缓急,慈郎不是不喜欢你们哄小金,可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不是找二娘吗?娘亲你们若是累了不想找了,慈郎一个人去找就是了。”
“傻孩子,娘亲从来没说过你二娘的事不重要。只是小金这样吵吵闹闹的大家都难受,我们也不过是想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并非是故意拖着不去找你二娘。不生气了哦,我现在就陪你去找二娘好不好,叫上你爹爹一起。”迹部知道他担心岳人难免心急了些,所以耐心给他解释了一番。
慈郎仍是没有舒展眉头,而是诘问道:“为什么不把小金送回关西?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吗,为什么要弄得这般麻烦?”
迹部一听没来由生起一股怒火,反问道:“慈郎是在责怪娘亲吗?”
“慈郎没有责怪娘亲,慈郎只是不理解您和爹爹的想法。二娘还没找回来,你们却要分出精力去哄孩子,便是旁人见了也要说声铁石心肠,如果二娘知道他该有多寒心。”
“慈郎想要娘亲怎么做?”迹部压着怒气又问道。
慈郎闻言瞪圆了眼睛,很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迹部瞧他眼眶泛红,想必被自己的怒容吓到,叹了声无奈道:“慈郎娘亲知道你担心二娘,可你得允许我们稍稍做些别的事。是,这个家不能没了你二娘,我们必须得尽快把他找回来。可偶尔也允许我们喘息一会儿,可以吗?”
“不!二娘没找回来谁也不许休息!”
“慈郎你听话!”
“娘亲!”慈郎含泪看他,一副委屈埋怨的模样。他给自己擦了把眼泪,含着哭腔道:“娘亲您有没有想过长太郎的感受?他的娘亲失踪了,他一定快急死了,我们却在这哄孩子,他看到会怎么想?假设今天失踪的人是娘亲,慈郎只会比长太郎更痛苦,到时候娘亲也会允许二娘说偶尔也让我们喘息一会儿这样的话吗?将心比心,慈郎又怎能当这事毫不关己冷漠看待呢。”
迹部听了既心疼又有些生气,难道他很冷漠吗?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所有去寻找岳人,究竟要把他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慈郎,你还在怪娘亲对不对?你认为娘亲冷漠无情对不对?”
“我没有!”
意外的慈郎没有哄迹部,他竟然赌气跑了。临走前还说他要自己去找岳人,这个家只有他疼岳人,他要靠自己把岳人给找回来。
这话说得给迹部生生气笑了,合着自己莫名被扣了口锅还不能反驳了。
他越想越气,转身回了谦也院子揪着忍足捶了一顿。又皮笑肉不笑讽刺了忍足一顿,这堵着的一口气才散了不少。
“夫人何故生我的气?”
“我什么时候不能生你的气?”
“夫人说的极是。”
“少嘴甜。”
夫妻俩闹了会儿迹部便接到圣鲁道夫那边的电话,观月又犯病了,说要和他们家解除婚约,立刻马上不许耽误。
迹部一听推开忍足便上车去了圣鲁道夫,一进府就对观月放狠话。想解除婚约?没门!观月本只是闹脾气,瞧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火气就上来了,冷笑着往桌子一拍这婚约他今天还非解除不可了。
“迹部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若敢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我观月跟你同归于尽!你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样儿,但凡脑子清楚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舍得女儿嫁进去。我不跟你废话,婚约解除我们两家还能当朋友,但你若执意要坑我女儿,就别怪我们家翻脸无情!”
“前辈!”裕太赶忙扶着观月坐下,给他灌了杯茶进去,哄得他火气小了些,方才劝道:“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发火好不好?”
“裕太你瞧瞧他什么态度,他当我是他手底下的女仆呢,颐指气使给谁看?本小姐还就不伺候了!”
“他们家最近是多事之秋,大太太一个人操持全家想必是太累了所以脸色有些不太好,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计较好不好?别传出去外人说我们家刻薄,竟然对处在困境中的亲家落井下石。”
“谁刻薄?我还没说他狡诈阴险呢!好,我可以不生气,但是婚约必须得解除!”
“我不许!”迹部态度强硬,他可没空陪一个公主病患者胡闹。
“你凭什么不许!裕太你看看他,真真无耻不要脸!”
“前辈!”
“裕太你必须听我的!哼哼,为什么不听我的,我的心好痛呜呜......”
观月捂着胸口开始喊疼,假意抹几滴眼泪,哀怨地嚎几句,敷衍得很。往裕太身上这么一靠,娇软又虚弱,谁还忍心劝他。直叫裕太没脾气,只能搂着他亲一口哄一句。
迹部深吸一口气,他看向淳,缓和了语气问道:“淳,你的想法也和你娘一样吗?”
淳迟疑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倒是无所谓,可他也不想违逆观月的想法。
迹部了然,看来他们让淳为难了。
“观月,再等两年,两年后日吉还不回来,这婚约我就答应你解除,你看如何?在这两年里你不许跟我闹脾气,老老实实买你的包去,听到没有?”
观月不依,两年太长,他们家淳要熬成老姑娘了。
“这是我能做的最大妥协,你只能选择接受。”
“我不!”
“那我就派桦地晚上偷偷跑你们圣鲁道夫来,把你那一屋子的包包全剪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迹部气得拧了观月一把,在观月还未反应前快速离开。观月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脸郁闷地跺了跺脚,挨着裕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诉苦。
淳悄悄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二人。
而迹部,出了圣鲁道夫后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于日吉的邮件,里面只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迹部仰头长叹了声,这混蛋家伙何苦来哉。
此时非洲,日吉放下手机拿起一旁的全家福,手细细在岳人的脸上抚过。以前他抚着这照片时指尖只有相框的冰凉,虽心中的爱火急切炙热快要把他燃烧,他也总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冰凉凉的不真实。
可后来不一样了,他得到了岳人。他曾一整夜抚过那娇嫩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他火热又欲语还休的吻;他曾触到最温暖的温度,曾经如坠天堂。所以这温度化为了实感,冰凉的相框也换做细腻的肌肤,在他指尖的皮肤下划过,勾起身体最原始的渴望与冲动。
岳人......他突然捂着脸无声哭泣,在空旷的房间里放纵着自己的脆弱。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而他竟然连去寻找他的下落都不被允许。他竟然在远离他万里的地方若无其事地工作,多么可悲不是吗。
他的悲痛无人可诉,而这些并不足以摧毁他。让他一点点绝望的是那挥之不去的屈辱感,是的,屈辱,身不由己的屈辱,是来自于他的母亲,来自于带给他身份地位的迹部家族。
迹部和迹部家族套在他身上的枷锁带给他的除了身份地位,还有那从内心深处不断上涌生生不息的自我厌恶的屈辱感。
他和傀儡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看着自己所处的宛如宫殿般富丽堂皇的城堡他便觉得那是一处牢笼,牢牢将他锁在里面,让他的行为不许有差池,让他必须得按规定好的路线笔直地走下去,容不得他思考和反抗。他只能妥协,否则他就是不孝。他不许犯错,否则他就是家族罪人。
为什么他非得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难道他就不配拥有正常的家庭吗?他倒宁愿自己生在贫穷的家庭里,不用屈服任何人的威压,就靠自己的一双手让自己过得富足安定。就算会更累,就算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就算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现在的高度,那又如何?他靠自己的双手获得的独立自由,可以让他选择他最快乐的方式活着。他可以娶他最爱的女人,而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这就足够了。
可偏偏他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有一个强势的母亲和一个多情的父亲。强势的女人不够温柔体贴,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来呵护别扭不听话的儿子,所以他注定没办法感受到温暖的母爱。那被世人歌颂的最伟大无私的爱,他无福享受。多情的男人自私又自我,他们的眼光只落在他们想落在的地方,不会意识到自己还有身为父亲应当承担的责任,所以他注定被冷落,感受不到父爱的关怀。那被世人歌颂的如山般厚重高大的爱,他一点儿没有。
他自嘲笑了笑,叹息了声骂道:“真是笨蛋呐!”
多么天真不是吗,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习惯自己被冷落被忽视,他早该接受现实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老天爷将岳人给了他,证明他还是被惦记着,即使他的父母都不重视他但上天并没有忘了他。这就足够了,不许奢望太多。
日吉,你已经是大人了,你不需要玩具不需要宠爱,得到你最爱的女人,这才是成年人该做的事。不要再做傀儡皇帝了,偶尔任性一次吧。
就这样,他说服了自己。
他迅速恢复好情绪,古井无波的眼睛在抬眼间便已掠去悲喜。
嘟嘟~有电话来了。
日吉看了眼来电显示不免有些惊讶,这是他一个珠宝鉴定机构朋友的电话。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委托他们珠宝鉴定的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好货?
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的语气显得十分严肃,一上来就问他最近可有遗失珠宝。日吉眉头微微一皱,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告诉日吉最近他们机构收到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的鉴定申请,经鉴定那枚红宝石戒指是日吉所有。他们询问了申请鉴定的人,对方告诉他们这戒指是几个男人拿到他们当铺换钱的。那几个男人似乎并不知道这枚戒指的价值,换了三百万日元便走了。
“你说什么!”日吉紧握拳头尽量不让自己失控,这枚本该戴在岳人手上的戒指怎么会出现在那几个男人手里,岳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用力扯开领带,控制不住颤声道:“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对面沉默了会儿,回道:“事实上当发现那枚戒指是你所有后我便派了人去跟踪那群人,派去的人后来报告说这群人住在贫民窟里,而且......”
“而且什么!”日吉失声大喊道。
对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委婉说道:“而且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个女人,红头发的女人,似乎很像你二娘。但应该不是,你二娘怎会跑到那地方去。那个女人穿着破旧的衣服,人也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估摸着是那附近的乞丐。”
“什么!”日吉惊大双眼,这不可能!
“他们发回一张照片,我发给你。你看看,兴许是他们认错了。”
对面发来一封邮件,日吉颤抖着手点开,只看一眼目眦尽裂,不可能!他发了疯般冲出办公室,推开想阻拦他的保安上了车一路狂飙到飞机场。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要让岳人承受这样的后果!
老天爷为什么对他如此残忍!
日吉死死抓着手机,竟是不敢再看那照片一眼。照片里看不出模样的娇小女人,穿着破烂的马甲衬衫,脏兮兮的瞧不出模样来,捧着个破碗盘腿坐在地上喝粥。他身旁还放着一碟酸黄瓜,吃了一半还剩一半。在他身旁懒懒散散坐着几个凶恶的男人,穿着廉价又破旧,即便隔着照片也能看见他们眼神中透着股狠厉,一看便知是混久了的地痞流氓。
不!日吉突然瞥见了什么,不顾旁边汽车的鸣笛,放开方向盘慌忙放大照片。他的手抖得厉害,弄了好几次才终于放大了照片。他的视线定格在女人脚下的东西上,虽然那东西被那些男人遮挡了些,他依然认出那是绳索。
绳索?捆绑女人的绳索?
不啊啊啊!!!!!!!!!!
高速公路上一道凄厉的声音自中间向前后贯穿而去,尖利刺耳。很快,这声音便引起了一连串疯狂的鸣笛声和骂声。没人知道这声音里藏着多少痛苦、自责与愤怒,所以他们毫不客气地辱骂这个引起骚动的罪魁祸首。
日吉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的日本,他放空着自己,如行尸走肉般挪动。他被带到了贫民窟,在那里他见到了岳人,他最爱的女人。
那个天真的女人,此刻穿着破烂的衣衫正在跳舞。那舞日吉从未见过,有些诡异,似乎是祭祀时跳的舞,伴着古怪的音乐倒是有几分异域之感。虽然他脸上的脏污掩盖了他的模样,但日吉能感受到他的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为什么会快乐?日吉不敢想,他强忍眼泪安慰自己道或许这样也好。
“好!”坐在地上围成一圈的男人纷纷鼓掌喝彩。
日吉的怒火瞬间就被挑起,就是这群男人毁了他的岳人吗?很好,那他就一个一个算账!
“喂你想干什么?”那群男人显然有些吃惊,为何这里突然冒出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尤其是打头的那个,竟是气势汹汹走过来一副要与他们干架的模样。
日吉不废话,掏出口袋的枪直接上膛瞄准。
“喂日吉你想干什么!不许杀他们!”岳人也被突然到来的日吉吓了一跳,见他竟然掏出枪连忙挡在那群男人面前,又急又凶瞪着他道:“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日吉大喜过望,原来岳人没傻,竟然还记得他。不过,为何岳人会护着这群男人?
而迹部,在日吉一到达日本他便立刻收到了消息。他第一反应是不对劲,为何日吉会突然返回日本?非洲那边的人说他突然发了疯似冲出大楼,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据消息说日吉去的方向似乎是贫民窟,难道岳人在那里?不对,一定有问题!他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带着桦地唤了几个人追踪日吉而去。
可是有一个人比他的速度更快,那就是谦也。
说来也巧,谦也今天正好在某条街上发传单,中途休息时突然眼尖瞥到了日吉的侧脸,叫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看到日吉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心没来由急跳了一下。而且日吉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面容严肃好似遇到了什么事,他便有些不安起来,眼见日吉要离开他的视线他连忙扔了面包偷偷跟在日吉背后,想瞧瞧日吉究竟去做什么。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见了岳人,虽然岳人一副乞丐模样可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岳人也发现了他,先是惊愕继而拉下脸突然推开日吉跑到岸边纵身一跳。
“岳人表嫂!”
“二娘!”
谦也动作快,赶在日吉前头跳入海中。
一个时辰后,白石接到了迹部的电话。电话里迹部告诉他谦也受伤了,可能、可能会毁容......
白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连问了三次是不是说错了。
是切原还是谦也?
“是谦也。”
迹部那边重复道。
挂了电话,迹部将手机递给桦地,让桦地通知忍足和榊太郎他们岳人找回来了。桦地一一通知完毕,方才问道:“大小姐为何您不亲自给老爷打电话?”
迹部摇头,他不能,他现在心很乱,他不能同忍足通话,否则会被忍足发现他的异样。
“日吉呢?”
“二少爷被关在一间病房里,由几个人看守。”
“那一群小混混呢?”
“在二少爷隔壁的病房里。”
“带我去看看。”
“是!”
两人没走两步便见负责岳人的护士匆匆跑来,焦急道:“大太太不好了,二太太他似乎怀孕了,我们不敢给他用药,医生叫我过来问问您的意见。”
护士还告诉他们岳人的情况很危急,他现在发着高烧,贸贸然用药不仅会伤到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因为岳人年纪大身子骨又弱,如果流产恐会有性命之忧。
迹部恍惚了下险些站不稳,他扶着桦地的手臂不可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
护士:“我说二太太、二太太他可能怀孕了。”
“几个月了?”
“不清楚,还得检查了才能知道。”
“立刻检查!还有,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爷!”
“是大太太!”
护士一走,桦地立刻低声道:“大小姐该不会以为二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
迹部摇头,他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法去思考去理清这巨大的信息量。可他还没崩溃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将事情压下去,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出大事的。
他只能祈求医生弄错了,除此之外都是灾难。
“大太太,二太太的确怀孕了。”
“多、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迹部闭上眼叹了声,思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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