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约好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一辈子太长,我们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但是当时每回看见她的心情不是假的。
我们以前写完作文爱交流一下文章内容——我们俩都是彻头彻尾的的文科材料。
那个时候作文最常写的题目就是‘我的梦想’。
我问她,“你有什么梦想?”
她回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呢?”
我会告诉她,“我也是。”
但是我上小学,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我母亲天南海北带我去补习班,有专门补习过作文,事实上我听她讲那些文章写法总觉得十分无聊,但是她讲故事的时候我听得十分认真。
有一天,她就讲到之前有一个学生,后来去北京当了编剧。
我问编剧是什么,她就说是写能在电视上放得故事。
说实话我有多喜欢电视剧啊,一瞬间被她说起了心中的向往。
我想着,要是我以后能当个编剧,把自己的故事放给千家百户看,那该是一件多美妙的事情啊!
但是屁大点孩子懂什么编剧工作,我就四处看当时的电视剧照着仿写。
当时最流行的不再是琼瑶剧了,我的童年被完整版西游记,欢七,和上错花轿嫁对郎包围。
事实上后来还播了还珠格格第三部天上人间来着,但是一来演员大换血,二来故事内容也压抑了很多,我就没怎么看。
虽然长大之后发现天上人间的故事才最合我意。
这些电视剧五花八门,花样多变,可以说是连后来都比不上的繁荣时期。
那点故事揉吧揉吧就能变成一个新的故事——那前没有什么借鉴抄袭的概念,大家只是一起各领一个角色,在操场上玩起角色扮演。
我那个深沉的执念就这样一直延续到今天。
于是这回我这妹妹问我“你呢?”的时候,我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道:“我以后要当一个编剧。”
这个回答和之前都不一样,我这妹妹奇道:“什么是编剧啊?”
我就一五一十的把老师跟我说的照搬给她了。
电视剧是我们每个孩子心底的梦,一听这话,我这妹妹表示十分支持。
但是她支持没用,我父亲非常讨厌我弄那些玩意儿,认为那些东西都是‘浪费时间没有前途,不如学习。’
我初中老师也深以为然,两边夹击,想引导我‘回归正途’。
事实上我虽然有这样的梦想,但是我没耽误学习,只是在课余时间疯野,但是似乎全天下的老师家长都觉得课余是一个奢侈的时间,不应该拿来做‘没用的事情’。
所以纵然我因为爱好燃气一腔鸡血,也被毫不留情面的折断根骨,扔在无边无际的学堂里了。
我鸡血满满的时候,学习是十分上进的,但是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受不得外界的干扰。
他们没有弄清我是‘因为想当编剧才会努力学习’,觉得‘学习这么热情,不应该被编剧这样不切实际的梦想干扰’,于是我积极性一退,学习也就不怎么上心了。
我老师为此特意把我找到办公室就这个问题研究了一个上午。
她认为那是旁门左道,怎么能拿来分我的心
我觉得那是我将来的事业,既然你们不让我去做,假惺惺的问什么梦想?
我们俩一时就僵持住了。
那个时候体罚已经是严令禁止的事情了,我老师上火上的不行,估计没少在心里抽我小人,她认为我是叛逆期到来不服管教。
其实那是我发自肺腑的想法,没故意跟她顶嘴。
但是我那个年纪已经有了性别意识,不像小学的时候玩伴大多是男生,而且因为我爸那成天的磨叽,性格越来越往里长。
朋友是女孩子会让小姑娘心里多谢柔软,有了‘羞耻’这个意识。
我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在全班同学面前说我的理想,然后那帮孩子以此为乐的哄堂大笑,就是在那个过程中,我渐渐开始学会把自己想法往心里藏,不在大大方方宣之于口了。
我老师坚持认为的歪理学说,严令禁止三令五申不让触碰,但是后来毕业之后回校看过她那么一次,她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你当时不是想当编剧嘛?怎么没坚持下来呢?’
把我恶心的够呛,在没看她第二次。
但是那个时候,因为她特别不喜欢我这个理想,我就从大大方方的搞,变成私下里打着游击偷偷摸摸的搞。
我买了一个大本子,把我心里的故事都记在上面,但是反对我的不止是我老师,还有我爸爸,于是我在学校如芒在背,在家里如履薄冰,书包从不让人碰,省得他们在来嘲笑我的梦想。
可是学校里作文题目当时真的很乏味,又一次‘我的梦想’命名当中,我盯着这个作文题目看了半天,最后写上我的理想是当老师。
当然因为怨气浓重,作文里面没少写‘祖国的花骨朵不应该一刀切掉她们的梦想,就算实现不了,也算没白过一生’这样的话,当然语言让我润色过,不会显得太刚。
我们当时优秀作文是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出来的,几乎全班同学都知道‘一刀切’这个故事,人人都知道我说的是谁,有些小告密鬼就去办公室把老师叫回来。
我班主任估计是想问我‘你是不是还是不服气’一类的话,我微笑着递上我的作文——从我的写法上看是挑不出错误的,当老师应该有的品德本来也不是嘲笑学生的梦想。
估计我班主任明白这一点,一张脸气的泛红偏偏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那时以为我这种行为就已经十分大逆不道了,后来听说我姐当年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但是她班主任更恶心一点,直接说‘梦想是赚钱这么俗的事情你也好意思往作文上写?我告诉你,当*最赚钱。’
这话恶毒的不像话,但据说我姐什么也没说,然后报名参加了省作文大赛,获得了第一名。
我的优秀作文还只是在班里读一读,她的作文是直接贴在学校展览墙上,狠狠打了那个不知所谓的班主任的脸面。
后来我问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只是轻轻拍了我的后背,什么也没说,我就更确定这件事是真的了。
说到这你会发现,我姐的梦想是赚钱。
对,她的梦想就是这么明白而实际。
从小时候的目标就是考上大学然后找到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
并且难得的是,既然把这当成毕生目标来追求,就真的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朝着自己的目标奋进。
谁阻拦也不可以。
我之前也说过,虽然我姐是天生的‘读书人’,但是这个只是表达她对读书的一往直前,她本身算不上特别聪明的人,但是什么都爱学。
她学习是有目标的,比如念书,念书就是为了考大学,那么为了上大学,天不亮就起床,背英语单词,背语文课文,背完这些叼着油条上学,在早自习里做数学卷子。
周六周日从不出门,把厚厚一摞卷子叠起来整理错题,归纳题型,再找新卷子继续做。
等考上大学后开始学为人处事。
学这个是为了找工作,她会一点点归纳总结教训,然后整理自己应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如何进行处理。
我在学着如何让自己掩饰的更像一个‘普通的学生’的时候,她在学习如何让自己变成一个‘更适合赚钱的社会人’。
她才不会理她同学是如何看待她的,我会问:“如果你没有朋友,不会寂寞吗?”
她会说:“你在学校里认识那些,绝大多数都成为不了你的朋友。如果是真的朋友,不会冷眼看你难堪,如果是假的朋友,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她把赚钱当成自己的唯一要义,为了能够生活的更好而竭尽一切去努力。
这一点我永远比不上她。
我是个发自肺腑怕寂寞的人,因为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内心,我就更期盼哪怕只是身边有人能陪着。
所以我总会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分心。
我知道我姐说的其实有道理,但是控制不住自己。
不像她,要刚就刚得破釜沉舟。
并且那样沉默寡言的我,其实也是交到了朋友的。
我这个朋友是在坐车回家的路上碰到的。
这姑娘记脸的能力特别好,那时候我们刚开学,分明连人名都没认全,她就能在那么拥挤的车厢里精准无比的叫出我的名字。
“你是……徐洁?”
老实说听到这样的问法我还以为是我哪个不常联系的小学同学,可我如果记忆力没出错的话,这人面生的很。
好在这姑娘自来熟,自报家门的干脆利落。
“我是刘鑫啊,你同班同学,是不是还没认清我的脸?可我看你特别眼熟,好像以前认识一样。”
这姑娘叭叭叭叭特别热情,我分辨了一会儿发现她态度里是真心的没带恶意,沉默了一会儿,也和她搭上了话。
巧的很,我们在一站地下车。
她问我家住哪,我伸手指了一下,她就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下一秒,她先自来熟的拉着我去认了她家的门。
好巧,她家就在我家隔了一栋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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