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凌然远去的身影后,黎森刚转身想要离开,忽然从角落里闪出一个人来。
黎森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个皮肤微黑、个头比他稍矮些,但身形也十分精干的小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小哥此时正笑盈盈地盯着他看,仿佛见到了什么珍宝似的。
这人是他的同事,隔壁诊室的夏影医生。同时,他也有一个不一样的身份——同为灵能者的同行。有一回,黎医生半夜在医院楼下捉鬼的时候,曾被他撞到,从此两人的关系便又进了一步。但二人属于竞争者关系,平日相处就自然少了一分融洽。
黎森不说话,绕过夏影径直走了过去。
“喂,黎医生,你别走那么快啊。”夏影乐呵呵地在后面跟着,嘴上依然没停:“你上次受的伤真的这么严重吗?现在都要借助一个非灵能者的素人来完成任务了?”
“不管你的事。”黎森表情淡然,似乎不想多看夏影一眼。
“怎么不管我的事了?”夏影笑嘻嘻地加快了步伐,走在黎森的旁边,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现在要是没有能力,就别多占一个位置了,省得浪费资源。我明天就去禀告上头,让他们把活儿都给我干,你回家养老不就得了呗。”
“谁和你说我受伤了的?”黎森本来温和的面容忽然冷若冰霜,很不耐地看着夏影:“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为什么总去干涉别人的私事。小心踩着雷,有你的好看。”
“哎哟~好凶哦~”夏影俏皮地眯起了眼睛,耸了耸肩,做出很怕怕的表情。“那你要是没受伤的话,就和我切磋切磋,怎么样?”他说到这里,便举起一只手来,掌心开始发烫。不一会儿就有一把银白的小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他举起小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空气中落下的雨滴忽然像冻住了一样,凝成了一张雨帘。他轻轻松松地把那块雨帘割了下来,像一块玻璃一般握在手里,满是挑衅地望着黎森。
“有病吧,我早饭还没吃,鬼和你在这里切磋。”黎森丝毫不理睬他,直接抬脚就走。
“喂。”夏影见黎森走得飞快,在后面站直了身子,又喊了他一声:“你那个女病人的测试结果,我看到了。”
黎森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她的大脑完全是正常的,又没有灵能者的力量。你说她是怎么做到把阿飘的能量打散的?”
黎森不语,反而加快了脚步。
“嘿,我倒是挺有兴趣的。”夏影笑嘻嘻地在后面跟着,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你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能力者啊,和我们这种操纵能量不一样的。把她送去给上头研究研究,说不定我又立一功哦。”
“喂。”黎森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非常冷漠地望着夏影,像看着白墙上的一颗灰尘那般嫌弃:“我警告你,不要乱讲话,尤其是对上头。这件事情,也不许告诉任何人,不许动她。不然,你那把小刀,我用脚趾头都能给你砸了。”
夏影忽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压力,后背一凉,打了个哆嗦。这种压强是平日灵能者练功时都会练习的,将四周的能量凝聚起来,从而打击四面八方的阿飘。一般而言,能力越强的灵能者,四周的压强就会更强,较弱者则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啧,真没意思,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夏影在后面停下,自讨了个没趣,“不过嘛,灵能倒是还挺充足的。”他把手里的银色小刀抛来抛去,不一会儿就刮下了好几块雨帘来。他随意把它们往草丛里一丢就走了,不一会儿,草丛开始冒起烟来,草根处都烧得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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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急匆匆地跑回了公司,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旁边小怡姐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赶紧拿毛巾给她擦脸,一边擦一边口中不断地叨叨:“哎哟喂,你这是咋地了。不是带了伞吗,还淋了一身雨,我这有姜汤,你赶紧泡了喝一杯。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
她在帮凌然擦身上的雨水时,将她的袖子撸上来,就看到她的小臂上有一大片黑色的印记,摸上去还有点肿。
“我去!凌然!”小怡姐震惊了:“你这个男朋友使不得,真的使不得!赶紧分手,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他打死的。”
“不是,我只是……在雨里滑了一跤。”凌然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稍微好点的理由。但小怡姐是何许人也,一下子就看出来她在说谎,口中啧啧感叹着,只觉得凌然是在热恋中昏了头,连家i暴i渣i男都舍不得分,真是可怜可叹!
旁边的同事听到了她那句话,都围了过来,好奇地问着八卦:“小怡姐,你说什么?凌然找了男朋友?”
“哎哟,没有,没有。”小怡姐见人多了,也不好多说。
“那怎么还听到你刚刚说,她被人打了?”同事们好奇地望着凌然,果然,见她花容失色,浑身像被水泼过一样,都在心中默认了刚才的传闻。
“不是,小姑娘嘛,总有那么些昏了头的时候。等她明儿回味过来,就知道我们说的是对的了。”小怡姐口中没有承认,但还不停说着肯定的话。
“哎,就是,凌然!你看你现在,多好一小姑娘,为啥非要找这种人呢?今天他能把你推成这样,明天就能家i暴!”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姐姐在旁边极力劝说着。
“哎哎哎,那男的是不是长得帅?”旁边一个胖胖的姐姐来了劲,推了推眼镜姐:“我说啊,凌然现在这个年纪,正是看脸的时候。但有的男的就只有一个帅字,平时就是个渣子。她现在小,不懂!”
“不是,唉,不是……”凌然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只觉得脑仁疼,就赶紧躲进了洗手间,远离这些群情激奋的八卦人群。
她在洗手间查看着那条手臂,觉得伤口很不对劲。之前是像被抽过一样火辣辣的疼,现在却又像是被冰冷的雨水钻进去了一样,特别的冷。刚被打的时候,伤口是红的,现在看却又变成黑色了,简直就和脑门上那块莫名其妙的黑色差不多,只是颜色更深一些。
她越看越不对劲。要说之前那些幻影,顶多吓吓她,跟她打打招呼,绝对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有影响。而这个印记,怎么看都不正常,各种难受,还应该是一时半会消不下去的。那些东西,真的是虚假的幻影吗?还是真实存在的某种物体呢?
凌然掏出一瓶跌打酒,往伤口上一敷,立刻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忍痛在伤口上搓了半天,想像搓淤血一样把它揉开。在她疼得抽抽了之后,似乎黑色消退了一些,但还是一大块黑黑的堵在那里,看着也怪渗人的。
她挠了挠头顶,决定再次骚扰黎医生,就掏出手机来,给黎医生发了一条微信:黎医生,今天我遇到了一个超强幻影,还打了我。奇怪的是,我的手上真的留下了一道伤疤,很黑,很奇怪,你能帮我看看吗?
发了以后,她还拍了一张图,一并发给了黎医生。
谁知道还不到一分钟,黎医生就回复了:这是湿气,你用艾草熏一熏,就好了。
湿气?这蒙谁呢?之前她家湿气也重,没少吃中药,但也都是些头晕脑胀、胃口不佳的症状,怎么会有这样被打过的痕迹?
凌然哼了一声,继续回复道:这么重的伤口,真的用艾草熏熏就好了?
黎医生简短回复道:嗯。
凌然一看就感觉他是在敷衍自己,气得直哼哼。但她也没有其他方法了,下班之后只能乖乖到中药铺买了一包艾草,回家点着火薰,薰了一屋子呛人的气味。
凌然咳了半天,捂着鼻子非常嫌弃,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在她薰了半小时以后惊讶地发现,手臂上的黑色印记已经消去了大半,连额头上的黑色也消掉了不少。
“我去。”她惊呆了:“黎医生的医术还真有见效的一天?”
凌然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才知道艾草果然是祛湿消毒、止血驱寒的药草。之前总看到有的人去医院做艾灸,她也没多想过。这莫名其妙的毛病,果真能薰薰就好?
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阵,她忽然看到底下有一条链接上写:艾草可以辟邪去秽。她心头忽然“咯噔”一声响,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她点开那条链接,网页上几行大字赫然映入眼帘:艾草性温药效好,可以提阳气,驱邪秽。无论是病弱之身,还是冲撞了邪气,用它薰屋子,必有效果。
凌然正望着这几行字陷入沉思,忽然听到窗外“咔”地一声响,把她瞬间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去,别啊……”凌然侧耳倾听,只听到窗口外边传来“咔、咔、咔”的声音,似乎有一个人正在撬她的窗户。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撬窗?!
凌然从桌子上摸出一把剪刀,悄悄地靠近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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