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飞来横祸后,那赵子墨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管这凤知欢的婚事,苏府自然也留不住凤府老爷和夫人,马匹用不得,凤山林与夫人易媛便坐着轿子回了凤府,凤知欢自然也随二人一道回了凤府。
凤知欢撑着伞站在衙门外,静静地看着那越来越少的人,已经过了许久,眼见着便到了午时,可县衙大门依旧紧闭,慕通大人称得了急病,如今下不了床接不了案子,凤知欢自然明白慕通的顾虑。
凤知欢缓缓走近连雨,为她撑着伞挡雨,低声问道:“一定要申这个冤吗?”
“姐姐枉死,我怎能让那凶手逍遥法外?我就是死,也要为姐姐报仇。”
连雨信誓旦旦地愤愤道。
“可或许……”
凤知欢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沉声道,“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不一定为实。你真要为你姐姐报仇吗?真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吗?我的意思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连雨眉角跳了跳,一瞬间的沉默后旋即态度坚决地道:“丞相儿子赵子墨杀我姐姐,凤凰城里不管,我便告到皇城,告到皇上那里!”
“你以为,你能活着见到皇上?”
凤知欢微微蹙眉,“你所告之人是丞相之子,你别说你可能到不了皇城,就是到了,也未必有命见到皇上,即便如此,你也要告?”
“大不了一死!”
连雨双眸中蒙着烟雾般的清泪,但眼底却是让人不可怀疑的决绝。
凤知欢抬眸看着县衙大门,赵子墨十之八九是被人陷害,这个案子,若查地清楚了,可能会还他一个清白,若是查不清楚,便真是会引火上身,殃及凤府一族,这个风险,她凤知欢哪里承担地起,她不怕死,却怕别人因她而死。
这个连雨,态度如此决绝,若是连云之死与她有关,那她当真是视死如归,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将丞相之子拉入地狱。
储香楼,窗外淅淅沥沥,雾雨连绵,河畔垂柳飘摇,水面波光荡漾,陌千夜透过窗子远远望着那县衙门前的凤知欢,他自是听说了这个案子,他希望凤知欢不要去管,可他又怎的能阻止她呢。
他正是思忖之际,夜云星突然自床上腾地坐起身,俨然是做了噩梦,他肩头的伤口也再一次一阵痛意席卷而来。
“你这终于醒了?我当你是中了那二小姐的毒醒不了了呢。”
陌千夜打趣道。
“不会,她说了会给我解药的。”
夜云星倒是颇为信任起凤知雪来,他耷拉着脑袋思忖着什么,突然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来,声音颇是悠长地喊了一声“九哥~”
陌千夜深深蹙眉,含眸瞧着一脸花痴相的夜云星,道:“何事?”
夜云星抱着被子转向陌千夜,咧嘴笑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那个二小姐会不会……喜欢我?”
陌千夜一翻白眼,懒得理他,但忽然眼眸一蹙,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该不会倾心于她了吧?”
夜云星呵呵笑着:“她虽是凶了些,可人长得好看,本性也善良,若非她救我,我早就死在那些杀手剑下。”
陌千夜想说什么,夜云星突然埋怨地瞪着他,甩着脑袋不满道:“九哥心里眼里只有那个凤知欢,也不在乎小十四的死活,哼。”
“胡说,怎的不在乎?这不是为了撮合你与那二小姐吗?”
陌千夜打趣笑道,“不过,你当真喜欢她?”
“我……”
夜云星这话还未脱口,已经开始羞涩起来,他低头啃着自己的手背,羞答答地道,“我好像是倾心于她了。”
“傻小子!”
陌千夜抬手打在夜云星脑袋上,好笑道,“既是喜欢,便去就是。三哥已然娶了凤府大小姐,你再迎娶凤府二小姐,此乃缘分也。”
“嗯,还有九哥,九哥和那凤府三小姐……”
听着夜云星的话,陌千夜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僵硬,他垂眸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与她,没那般容易。”
凤凰城县衙书房内,慕通愁容满面,左右踱步,不知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慕昭儿亲自端着茶水到了慕通书房,她款款而至,盈盈如燕,放下茶水后柔声道:“听得下人说,爹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慕通又是一声哀叹:“唉~为父自以为清正廉洁,一心为民,可这样的案子实在棘手。”
慕昭儿温柔笑道:“这有何难,咱们可以将子墨少爷请入衙门内与那女乐当面对质,然后叫来那苏府的仆人们问话,所谓的人证物证说不定都是一派胡言呢。”
“这……”
“爹,翠竹院正好有一间空房,女儿这便吩咐人好好收拾一番,午后便请子墨少爷过来。”
慕昭儿含笑道。
慕通思索片刻,觉得颇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也好,总比这般僵持着好。”
午后,细雨依旧绵绵不停,凤凰城雾气朦胧,护城河上更是水汽缭绕,来自苏府的一顶轿子穿梭过几条街道到了县衙门口。
县衙大门打开,慕通亲自出门迎接,那赵子墨由自身侍卫和衙门捕快护着大步流星地进了衙门内。
而连雨则被叫进去问话,百姓们本就是对比颇为好奇,一听说此案将要审理,便一个接一个地赶过来瞧热闹。
凤知欢与凤知雪自然也不会错过,况且这凤知欢也属于人证,就在一个时辰前,慕通去见了凤山林和易媛,而易媛则又见了凤知欢。
“啪”
一声惊堂木,慕通威严地坐在大堂之上,望着堂下跪着的连雨,苏府苏明书和几个苏府的仆人,以及站着的赵子墨与赵子熙,眉宇间透着隐隐的无奈。
“堂下所跪何人?因何事状告何人?从实招来!”
慕通厉声道。
“民女连雨,是一名女乐,昨日与姐姐在苏府献舞,丞相之子赵子墨垂涎我家姐姐的美貌,便夜里将她叫至房间,欲图不轨,我姐姐不从,他便持刀杀了我姐姐。”
连雨痛哭道,“为了掩盖罪行,苏府烧了我家姐姐连云的尸体,还派人将我投湖,罪大恶极。我再次状告赵子墨和苏府杀人之罪。”
此话一出,衙门外的百姓顿时一阵骚动,皆是向赵子墨投入刀剑般的目光,而其中,陌千夜也静静看着。
“一派胡言!我观完舞后便觉得乏了,遂回房休息,从未见过那个什么连云,更莫提欲图不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子墨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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