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伦敦潇湘别馆。
明月初升,大而圆的月盘已经挂上了檐角,环形山也影影绰绰的更鲜明了几分。
竹影如画,被月光晕染了整个地面。紫娟正嘱咐着人收拾几案上的陈设,只听门外一声空气爆响,便知那个西洋公子又来了。自打姑娘跟他闹过一回,这个桀骜的公子爷就再不敢直接显形到室内,明明虎狼一样的人物,驯服的倒像一只狸猫。
她正想着,门帘一挑,那公子已经进来了,立体的五官冷峻的摄人,再英俊也让人不敢多看几眼。听姑娘说,他面子上是个顶温和的人,想必也是哄自己的瞎话罢了,不过那身子骨真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俊逸,尤其是那身男儿气,宝二爷真是及不上半分。
他似乎想往内室走,又像是怕不合规矩,惹得姑娘又恼了,他迟疑了一下,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向紫娟问道,“你们姑娘呢?”
紫娟看着他冷厉的眉眼,本能的惧着几分,忙施礼道,“伏爷您来了,姑娘才焚香祭祀,刚罢了香案,现在屋里歪着呢。”说着,她连忙往屋里说了一声,“姑娘,伏爷来了。”
里德尔见今天有些不寻常,又问了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元。”紫娟忙恭谨的回道,里德尔蹙了一下眉,也没再理她,直接挑了门帘进到内屋。
黛玉正脸向里在贵妃榻上歪着,恹恹的样子,听到他进来了,忙坐起身。
“你别动了。”里德尔制止着她,走了过去,直接坐到了姑娘身边,伸胳膊已经一把搂进怀里。
姑娘正在伤感,见他又这么毛手毛脚的样子,一股火直接把那腔哀愁挤没影了。
“那么多坐的地方,偏偏挤到我这来,让丫头们看到,成什么样子!”她挣了一下。
里德尔充耳不闻一样,又往怀里带了一下,直接搬过姑娘粉嫩的小脸,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怎么看起来像是哭了?”
“我哭我的,又与你不相干。”姑娘窝着火推了推他。
里德尔直接捉住了她的小手,送到了唇边,一边吻一边笑着说,“我已经总结出了,按照以往,你是有什么小脾气,都往我的身上发//泄。”
紫娟正端着茶进来,这句英语听了一个满耳,忍不住用蹩脚的英文笑着说道,“伏爷你别怪我们姑娘,今儿日子在这摆着呢,方才姑娘刚祭奠完老爷太太,心里正难受着,可巧伏爷……”
“多嘴!”黛玉啐她,她急红了脸,本想从里德尔怀里挣出来,还没成事,已经被丫头撞见,薄脸皮更是挂不住了,她忙从里德尔唇边挣脱回手,又觉得气不过,便抿着唇住他腰部的软肉上拧去。
大夏天的,里德尔本就薄薄的一个衬衫,这一把被抓个结实,又痒又怪异的感觉袭来,重心已经不稳,整个人失去控制,一个惯性,已经搂着姑娘倒在了贵妃榻上,又高又沉的身子直接把姑娘压在了身下。
“哎呦!”紫娟哪见过这阵势,本身就是个小姑娘,登时脸都臊红了,用茶盘遮着脸一步变两步的逃出了屋子,潜意识里早把他们看成一对儿,于是,脑子里也没有救自家姑娘的那根弦儿了。
姑娘被压的闷哼一声,又羞又气的赶紧推他,那又硬又沉的身子哪里推得动?她慌乱的含着泪,正握起小拳头向里德尔的肩头锤去,双手却被对方捉住并就势按在了榻上,接着对方一张俊脸压了下来,她正要呵斥,双唇已被对方含住。
一天心心念念想的事终于得手,里德尔升起莫大的满足,简直是顺利的撬开了姑娘的牙关,追逐起姑娘的小香//舌。对于一个天才,吻//技从生手到圣手也不过是几次实践的事情。
姑娘已经被吻的七晕八素,身体还不驯服的本能的挣扎着,然而,夏末两人本就穿的薄衫,姑娘这一扭,活活给里德尔搓出了一身火。
“黛,不要再动。”里德尔闷哼一声,明明吃不得,却受这份活罪,“你再动,我会忍不住。”里德尔的声音压抑又性//感,仿佛克制着痛苦,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闭着眼,急促的气息全喷在姑娘的脸上。
姑娘一下子僵住了,明显的感到里德尔的异样,尤其是腹部感到有个坚硬的东西顶着。虽然她不太明了,但影绰绰的还是觉出什么不对来,一时吓得一动不敢再动。
里德尔闭着眼维持着姿势平复了好一会,终于自嘲的一笑,睁眼时,见姑娘惊恐又迷茫的僵着真的一动不敢动,他忍不住又狠狠地吻了一下那张小嘴,这才抱着姑娘坐起身来。
姑娘终于回过神,一张脸已经红的滴血,她张了张嘴,忽然觉得什么都骂不出,只气苦的红着眼圈,握着拳头向里德尔的胸口捶来。
里德尔老实的受了她一拳,英俊的脸上带着笑,然后一把抱起姑娘,就向窗户走去。
黛玉吓了一跳,在怀里揪着他的前襟急道,“你又要发什么疯?”
里德尔勾了勾唇角,垂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逗她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见姑娘的脸一白,他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
魔法掀起的气浪,忽的把窗前桌案上的一张纸卷到了窗外,“我的诗——”姑娘急道。
“什么诗?”里德尔挑了一下眉,一挥魔杖,那张纸已经到了手里。还没等他看,已经被姑娘夺了过去。
“你看些什么?你不是顶看不上诗词么?”黛玉白了他一眼,转手就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给我写的情诗么?那我当然很喜欢。”里德尔打趣着她。
“得意死你算了!”姑娘啐道,“我不过是方才生了感慨,写了华夏古时有才有色的五个女子罢了。”
“那有才有色的五个姑娘加起来……怎么比得上我的黛。”里德尔紧了紧手,拉着悦耳的长长音调,得意的笑着。
黛玉气噎,又觉得西洋人直白起来真是让人耳热心跳,她红着脸正要挣出身子,里德尔已经重新施起黑魔法,抱着她飞出窗外直向天空。
耳边夜风呼啸,少年召出的斗篷把姑娘围了一个严实,窝在里德尔的怀里,有着说不出的安稳。她心有所感,抿着唇,忍不住把小手放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知道里面有她送他的一个玉坠子,他都贴身戴在脖子上。她想着,心里不由得泛出甜蜜,一只小手无意识的去抚摸那坠子的轮廓,可黑乎乎的斗篷罩着,哪里还有准头,姑娘由着直觉按上去,又觉得大小和软硬并不太像,她按着刚捏了一下。只觉得里德尔一个哆嗦,伴着一声闷哼,抱着她仿佛一头栽了下去。
她心里一忽悠,正要惊呼,感觉里德尔已经稳住了身形,紧接着,头顶的斗篷已经被撩开,里德尔咬着牙的一张俊脸出现在眼前,“黛,你在做什么?!”
姑娘被他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她懵懂的看着他,眨了眨水润的大眼,“这是怎么了?”
“我在问你做什么?!”里德尔咬紧牙关整个身子都僵着。
“坠子。”黛玉疑惑的看了看他,“我送你的坠子。”说着她又无意识的按了一下,然后抱着自己的少年身子又是一抖。她奇怪的就着月光一看,自己捏着的部位,那明显已经变大的尖儿,已经在衬衣上显示出鼓胀的轮廓。顿时,她惊叫里带着呜咽,一双手已经死死的捂在了自己滚烫的脸上……
“到了,黛。”里德尔无奈的重复着第三遍,可是姑娘只管捂着脸埋在他的臂弯里不出来。他无奈的一笑,一挥魔杖,无数点萤光洒落在湖面上。“你看……”他轻柔的扯下她的手。
姑娘带着余羞,终于咬着唇看了过去——
这是一片宽广的湖泊,四周森林如墨,他们正站在湖心的一块高高的巨岩上,湖面上点点荧光,正在渐升的明月下闪烁着。
姑娘正震惊于这份壮美,只见里德尔的魔杖又是一挥,那点点荧光已经变换成了无数的莲花灯,散落在宏阔的湖面上,水面如镜,点点灯火倒影成趣,如幻如梦,简直有着说不出的震撼。
姑娘的小手掩着口,已经看的呆了。
这表情显然愉悦了少年魔王,他吻着她的顶发,“去年万圣节,你说过你们的中元节是要放河灯的。”
“难得你还记得。”姑娘深深的震撼着,即震撼于眼前的壮美,又震撼于他的这份心。她就着他的吻,微微的偏起头,感受着那双柔软又缱绻的唇从顶发逡巡到她的脸颊上。
“我还记得,今天是你们的鬼节,你说过这一天地狱之门大开,万鬼出没……”他在她耳边厮//磨着。
他口中的气息在耳边拂过,她敏//感的一缩脖子,嗔道,“都是那么说,又有谁见过?”
“你想见么?黛?”里德尔的舌卷住了她的耳垂,声音蛊惑又低沉。
“嘤……”姑娘哼了一声,意识瞬间涣散。
“你会怕么?……我的黛……”他拥着她颤//抖的身子,舌尖已经钻进她的耳窝。
“你会怕我么?……我的黛……”他喟叹着,缠绵的吻着,感受着她一波又一波的颤//栗,忽然,他倏的睁开眸子,里面是一片血红——
他低头吻着女孩的唇片,已高高的举起魔杖,一道绿光从杖头喷射而出,直插天幕,瞬间如烟花般爆开,如鬼火一样闪着萤绿坠向水面。湖面刹那如沸,顿时翻滚出黑色的巨浪,如地狱大开,所有的光亮瞬时寂灭——
一具具惨白的阴尸挥舞着白森森的胳膊从黑色的水面冒了出来 ,像数万从冥府涌出的恶鬼,一层又一层,一波又一波,在湖面上翻涌,漂浮。
阴森瞬时席卷大地,月光诡异如幕,黑暗如是降临——
在阴尸翻涌的怒涛上,在那湖崖之颠,鼓荡翻飞的斗篷漫卷出无尽的邪恶与黑暗,仿佛在旋转的地狱风暴里,死神少年狂吻着他至纯至善的姑娘,她闭着眼,承受着他狂热又诚挚的爱恋,他奉献着他的心,他的邪恶、他所有的黑魔法——
直到,他又高举魔杖,勾画出一天厉火——
漫天火光瞬间幻化成的无数火蛇从天空坠落,席卷向翻涌的湖面、舞动的阴尸,直到将湖水点燃,让冲天的厉火吞没所有的邪恶与黑暗——
他只向她垂下头颅,他是万鬼的驭者,他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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