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智障系统和狗皇帝，没有一个是能好好玩耍的！
沈瑜索性将大脑放空，闭目养神。
谁知晃晃悠悠的马车竟能催眠似的，她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韶光帝不知何时已收起了话本，目光静静地放在她身上。
看着她的身子会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晃，但凡晃动幅度大些，便有磕到头的势头。
每当这时，韶光帝的眉头就会微不可见地皱上一皱。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韶光帝终是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坐到她身旁。
只要马车一晃，他便会伸手虚护着她的脑袋……
他想，子玉与朕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实，作为学生，再如何细心照料老师都不为过。
在心里给自己这周全太过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借口之后，韶光帝就不厌其烦为沈瑜当起了智能头盔。
直到……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马车突然一个较为剧烈的颠簸。
眼见着沈瑜的整个身子都往他这边倾斜过来。
下意识地，他并未伸手固定住她的身子，而是直接倾身过去，将人接在了怀里。
韶光帝:“！”
她的身躯靠上他的胸膛，韶光帝浑身一僵，脑海里一片空白，胸膛中的心跳也紊乱得不像话。
然而下一刻，当马车门被叩响之时他还是条件反射般的替沈瑜捂住了耳朵。
叩门声之后，扮作车夫的暗卫便禀告道:
“主子，前方有一段路较为颠簸，请您与沈大人坐稳些。”
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韶光帝强行拉回离体的神志，“好。”
回答了暗卫的话，他动作僵硬地将捂着沈瑜耳朵的手移开。
可即便移开了，手心中却还残留着她肌肤留下的触感。
分明是冰冰凉凉、软软滑滑的触感，他却觉得整只手掌都要烧起来一般，烫得他有些……口渴。
他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
正如暗卫所禀，马车很快就开始频繁颠簸。
韶光帝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双臂却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将沈瑜的身子轻轻环住。
可到底是做皇帝的。
他闭上眼，几个深呼吸后又睁眼，纷乱如麻的心绪便被他强行压下。
身子不再紧绷，神志也回归躯壳。
然，心绪能够调节，怀中的触感却控制不了。
怀里的身躯柔软且纤瘦，着实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样子。
可子玉确确实实是个男子，他曾不小心见过子玉沐浴，虽说只是一瞥即离，可那平坦的胸膛确是男子所有。
氤氲水雾之中，浴桶中的子玉被突然闯入屋子的他给气得一脸铁青……
当时只觉失礼，只满心担忧着子玉气大了会不肯解他疑惑。
可如今再想起那时的情景，韶光帝刚平复好的心绪立马失控，纷乱程度甚至比方才更甚。
噗通噗通噗通……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似是主人一个不注意它就能跃出胸腔。
韶光帝慌忙闭眼，试图再次自我调节。
可这次显然不是那么顺利了。
怀中是沈瑜纤细的柔软身躯，脑海中是她在氤氲水汽里赤着胸膛的画面。
两相组合在一起，许久之前囫囵一瞥的画面竟是被他自己在脑海里补全得清晰了起来……
韶光帝的呼吸窒住，深深吸入的一口气迟迟吐不出来。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灼烫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
特别是耳朵和脸上，烫得他整个人都受不住了。
他下意识地将怀中的身躯松开，双手不受控制地一推。
啪！的一声，沈瑜的身子直接砸在了车板上。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沈瑜的头也重重地磕上了车板。
如此变故，脑子里那令他失控的旖旎画面瞬间烟消云散，韶光帝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瞳孔一缩，欲去将人扶起。
可他身子刚动，沈瑜就“嘶——”了一声，倒吸着凉气、皱着眉睁开了眼。
沈瑜忍着脑袋上传来的疼痛坐起身，正欲询问发生了何事，车外就传来担忧的询问声，“主上？”
是赶车的暗卫也听到了车中动静。
韶光帝垂了垂眼，淡声应道，“无碍。”
沈瑜：“……”你是无碍，可我想我应该有些碍。
她伸往自己的脑袋上一探，嘶——
果然，鼓了个大包。
“这是怎么了？”她仰头问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韶光帝，“你现在坐的地方似乎……是我之前坐的？”
闻言，韶光帝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呵，能如何解释？
说他本是好意，可脑子却不大听使唤，胡乱瞎想出了个莫须有的场景将他自己给惊着了？
可他这一沉默看在沈瑜眼里，明显就是心虚了。
“哈！”沈瑜气笑了，“商景则，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想坐我的位置，你把我叫醒了说一声便是，在我睡着的时候直接开抢是几个意思？”
“抱歉。”韶光帝低声道歉，倾身伸手，似欲拉她起来。
可手伸到一半，他又收了回去，将手握成了拳置于身后。
沈瑜：“？！”这TM果然脑子出毛病了！还病得不轻。
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她起身坐到他之前的位置。
“我说……”坐好后她正想再说些什么。
话头才刚起，韶光帝竟直接躬身撩开车帘……
他、他他出去了！
沈瑜：“？？！！”有病？有病！
车外，赶车的暗卫诧异地看向坐到他左侧车辕上的韶光帝，“主上……”
他的话尚未出口，便被韶光帝冷飕飕的一个眼神给堵回了嗓子眼。
暗卫：“……”沈大人似乎生气了，您这样直接出来怕是要糟。
默默地将卡在嗓子眼里的话和着一口口水咽回肚里，专心赶车。
韶光帝闭眼，身子往背后的车厢上一靠。
迎面扑来的风吹打在脸上，凉意似乎能顺着皮肤钻入他心里。
他对子玉……似是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韶光帝伸手按了按眉心。
虽专心赶着车，但始终留心着他的暗卫见状，忧心忡忡，“主上，您……”
“噤声。”他现在急需冷静冷静。
暗卫：“……”可是龙体不适？
直至抵达农耕厂，韶光帝都没再进车厢里去。
一路上，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总之，直到马车停下，他心中依旧是一团乱麻，没理出个头绪。
他下了马车，垂目站在车前，听到暗卫唤那人，“沈郎君，到了。”
“多谢。”那人的声音，是一贯在外人面前的持重有礼。
沈瑜跳下马车，端正肃穆地站在韶光帝身后三步之遥的地方。
二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空气寂静得可怕。
暗卫默默地挪了挪步子，离他们远了些。
虽说两位是一君一臣，这样的相处方式看似很合常理。
但他可是暗卫统领，经常躲在暗处近身保护陛下的那种。
自从沈大人到了陛下身边没过多久，陛下就敬重非常。
一开始，沈大人还紧谨守着规矩，嗯，就如现在这般。
但在陛下的软磨硬泡（划掉）是求贤若渴之下，沈大人总算放下了规矩，与陛下如胶似漆（再划掉）是情同手足了。
可现在，情同手足的二人又回到了刚开始时君臣有别的状态。
作为一名优秀的暗卫，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情况很是危险，需远离，否则可能会成为池鱼。
其实，他真的想多了。
韶光帝现在全幅心思都放在沈瑜身上，哪有空想别的？
他知道沈瑜就在他身后，可他心中尚且不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所以沉默着没动。
而沈瑜就更简单了，现在是在外面，还有个车夫在，她当然要保持好沉稳规矩的忠良形象。
至于狗皇帝趁她睡着抢座位的事情……已经记小本本上了，等有机会再算算咯。
没过多久，后面三辆马车陆续抵达。
工部和户部的两位尚书领着各自部门中的几名属官上前行礼。
“叫陛下久等，吾等……”
韶光帝抬手打断他们的说辞，“既是微服，无需多礼，前面带路便是。”
闻言，工部尚书回头看身后，“方侍郎。”
被点了名的方侍郎越众而出，三十二三的年纪，身形高瘦，着一身灰色短打，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利落。
冲韶光帝揖了一礼，也不多言，直接领着一行人往不远处的山上而去。
领路之人一言不发，身份地位最高的韶光帝也一言不发，别的人也只能跟着闷头爬山一言不发了。
“咳咳，此山名为青兆，山中藏有铁矿。”工部尚书许是觉得气氛太凝重了些，开始在韶光帝身后讲解，“这亦是离京城最近的铁矿。”
“咱们工部细算了下，要铸造新农具用铁甚巨，那铁疙瘩又重，转运起来劳力费财，索性便将农耕厂建在此处，铁矿开采出来，冶炼好便能直接送去农耕厂，届时只需将铸造好的新农具运出即可。”
说到这里，工部尚书幽幽怨怨地看了身旁的户部尚书一眼。
二人同朝为官十余载，这一眼的含义户部尚书又怎会不懂？
工部老头这是在怪他户部拨出的银钱太少。
可那能有什么法子？
这一年来，国库虽然慢慢有了点儿盈余，可世事难料，谁晓得明天会不会突然就来个要花钱的地方？户部自然要事事都精打细算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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