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先是对着慕容雪鞠了躬，才开口说道：“夫人，昨晚故意当作没听师母提起过你，我为此道歉。其实你跟师母所有的恩恩怨怨，师母都跟我说过。正因为了解，所以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很不高兴。”
司马如玉不耐烦道：“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吧！”
红楼没看司马如玉，继续对着慕容雪说道：“师母说过，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她从来没有想过对与错，更没想过欠了谁的。有本事，就杀她报仇，没本事报仇，也别妄想以受害者的身份在她面前博得怜悯。对你，她更是不觉得有任何亏欠。你照顾过她、陪伴过她，所以她没有对你痛下杀手，护着你在无双城安全的长大，让你有机会拿匕首刺入她的心窝。她欠你慕容家的命还了，欠你慕容雪的恩也还了，你们早已两清！”
慕容雪一听到两清，情绪立刻失控了，“她胡说！她之所以没杀我，是因为陆无双救了我；在无双城也不是她护着我，是陆无双护着我；我能够把匕首刺入她心窝，不是她给我机会，是因为那时她已经虚弱无比、根本无法防范！我跟她之间不止慕容家的仇，明明她伸手扶我下就能救下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我在别人的陷害下滑胎！她怎敢说不欠我的，她怎么可能不欠我？”
相较于慕容雪的激动，红楼很冷静的问道：“夫人，你知道朝阳今年多大吗？你知道你那一匕首下去，要的不仅仅是我师母的命，还有她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吗？你知道我师母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保住了她肚子里的朝阳吗？你知道她后来是忍受着怎样的病痛活下去的吗？”
“她活该！”慕容雪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红楼也不生气，她点头道：“是，师母活该！她杀了那么多人，不得善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大家没想到红楼会这样说，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红楼也没理会他们，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资格觉得师母欠了你？你慕容家杀的人少吗？”
见慕容雪要反驳，红楼立刻说道：“别说那些人是恶人，该死。该不该死不是由你慕容家来决定的，你们更没有资格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来虐杀那些人。”
不顾慕容雪怒气冲天的愤怒，红楼继续说道：“夫人要是记性还算好的话，应该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师母时候的情景吧？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小拇指更是硬生生的被针给扎废掉了。给予我师母这刑罚和屈辱的就是你那盟主大哥。那时候你大哥根本不知道我师母是杀手夜影，只是怀疑她和另外两大世家的灭门案有关，他就能下如此狠手。如果那个人不是我师母，怕是早就死在你大哥的刑罚或是你家地牢里的□□的奸污下了。”
红楼：“身在江湖，谁是加害者、谁是受害者、谁是该死的、谁是无辜的，压根就说不清。所以，别说谁欠了谁！”
慕容雪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刚开始对红楼那强词夺理的话语很是愤怒，可最后弥漫在心底却是无法言喻的悲哀。她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恍恍惚惚的向外走去。
几乎是同时，朝阳和红楼走到她前面，对着她跪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朝阳先说道：“夫人，不管怎么说，我活下来了，我娘活下来了，而你的孩子流掉了，你慕容家被我娘灭门了。我该替我娘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知道灭门之仇、丧子之痛，不是一句毫无用处的对不起就能抚平的，我也没想过求得你的原谅。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仇恨把自己给困住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还活着。你有疼爱你的丈夫，有孝顺你的儿女，你应该让自己比谁都幸福。”
红楼跟着说道：“夫人，我刚刚说这么多，并不是说你报仇错了。我只是希望你偶尔能够换个角度想一下。我的师母，她双手沾满血腥，她没有仁慈之心，她甚至可以不需要理由的杀一个人。这样的人，无疑是一个坏人。但这样一个坏人，她记得你第一次见她露出的那个温暖的笑容；她记得你对着她的伤哭着说不痛的表情；她记得你得到表扬时的快乐；她记得你带给她的一点一滴的温暖。”
“她甚至为了你，想过放过慕容家的可能性。可是不行，慕容家并不是你了解的那么简单。对于那个身为陆无双影子的杀手夜影而言，任何阻碍陆无双复国的都要清扫掉。你在师母心里很重要，可是重不过陆无双……”
慕容雪有些激动的打断：“你胡说，陆无双根本就没有对她下过灭慕容家的命令。当时，要不是陆无双及时赶到，我早就给她掐死了。”
“夫人，你跟师母相处的时间不短。你应该清楚，师母想杀一个人，就算是陆无双也阻止不了的。她虽以陆无双为主子，却并不完全听命于陆无双，只要是她认为威胁到陆无双的，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清除掉。”
慕容雪冷笑起来，满眼嘲讽的对着朝阳、红楼、凌思一个一个看过去，嗤笑道：“是，夜影凡事都以陆无双为优先，可那又怎么样？最后，她还不是连陆无双的信任都得不到。她全心全意保护的陆无双和擎轩，都是一边利用她、一边防着她，利用完就随便找个借口打发她去送死。哈哈，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慕容雪说完就走了，其他人却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震惊。杀神女将的事迹，他们都听说过。也许他们对月色的评价都不同，但没有人会否认她是一个传奇性的女人。所以，他们从来没想过在她成为杀神之前，竟然会有这么……悲剧的过去。
司马游扶起朝阳和红楼，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月色和慕容家的仇怨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无需为此道歉。”
不给朝阳和红楼说话的机会，司马游对自己的儿女说道：“不是说今天去玥都城玩吗？你娘都走了，你们还不跟上？”
司马如玉立马跟上，司马如梦挥挥手，“龙哥哥，我们先去玩了。”
司马如云对每个人笑笑以示告别,然后对着裘碧问道：“碧儿，你还陪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没有我的带领，你们可是玩不好的。”
裘碧说这话时看了眼薛念，发现他并没有要一起来的意思，便跟着司马如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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