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猥琐男身上,猥琐男陡然一惊,立马蹿到精英男背后躲了起来!
他怂包的样子与刚才气势汹汹的模样判若两人。
精英男神情厌恶:“离我远点!”
猥琐男咬着牙,顶着来自对面男人的恐怖气压站了出来,腿有些软,差点在众人面前出丑。
楚临似笑非笑:“你想如何?”
猥琐男额头冒着冷汗:“我们只是想知道卡牌上的线索,大家都想活着,你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楚临眼里的笑渐渐消失。
白承汉厌烦地看向猥琐男:“卡牌已经被毁了,你和他都知道线索,你说不也是一样?”
猥琐男被噎了下。
精英男冷冷地看着猥琐男,走过去一把揪住他领子:“你最好识相点,说出线索,这样我们大家都可以平安地出去,否则就一起死。”
猥琐男欲哭无泪:“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是那线索根本没用,那首诗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白承汉说:“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管是图案还是诗,至于有没有用,我们自己能判断。”
小胖子跟着附和:“就是!”
猥琐男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似在谴责,于是咬咬牙,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包括冥婚,棺材,还有那首莫名其妙的诗。
精英男拧眉:“那是什么意思。”
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文莹忽然举起手:“那个,我是汉语言专业的,对文字大概懂一些。”
众人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她。
文莹瞄了眼漂亮青年所在的方向,正好与青年安静的视线对上,她脸微红,清咳了一声。
然后说道:“错把嫁衣剪成丧。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一个女子即将出嫁,正在缝制嫁衣,但还没缝完就死了,于是,嫁衣就变成了丧衣,这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见大家都认真地听着,她继续说:“卡牌上的图案是一对冥婚夫妻,两副棺材,这说明夫妻俩都死了,说不定还是一起死的。”
“第二句,鸠占鹊巢各成乡,这句我就不太明白了。”她摇摇头,似乎对这句也有些苦恼。
夏匀迟忽然接了下去:“鸠占鹊巢各成乡,明面上的意思,是说斑鸠强占了喜鹊的巢穴;各成乡,乡的诠释也可以是家的意思。这一句,很有可能是说男人出轨,情妇是斑鸠,妻子是喜鹊,男人给妻子一个家,给情妇一栋别墅,都有安置的意思,所以这个乡,就是两个女人的家。”
图案上是一对冥婚夫妻。
而“鸠占鹊巢”这个词在爱情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众人都被震慑住了。
片刻后,大家才纷纷回过神来,看向夏匀迟的神情瞬间变了,似乎没想到他除了长得漂亮,逻辑能力和分析能力都这么强。
何佐佐已经停止了哭泣,参与进大家的讨论,她若有所思:“这么说,第三句君似薄情还多情就解出来了。男人看似对两个女人都有情,实则是薄情,他明明一个都不爱,却对每个都温柔体贴,女人是感性动物,误以为这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
白承汉疑惑:“那最后一句?”
夏匀迟看向文莹,文莹懂他的意思,便继续解说:“最后一句,何来士说女不绫,士,指的是男子,说,大概是解脱的意思。在古诗词《氓》中有这么一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里的说,念tuo,是解脱的意思。绫,很简单,这里指的是古代女子上吊的白绫。”
众人恍然大悟,具体的思路被理了出来,眼前的大雾一点点拨开,大家隐约明白了什么。
错把嫁衣剪成丧,
鸠占鹊巢各成乡。
君似薄情还多情,
何来士说女不绫。
夏匀迟开口:“这首诗是以情妇的角度写的,她期待男人能给她个名分,男人的态度却很敷衍,情妇渐渐心灰意冷,看不到希望。终于有一天,男人死了,情妇想着,活着不能做夫妻,那便做一对鬼鸳鸯,于是便想出了冥婚这个办法,她用白绫自杀,让管家把她和男人的尸体放进了棺材。”
顿了顿,夏匀迟又说道:“但最后似乎出现了意外,目前我还不清楚这个意外是什么,只知道,这个意外导致冥婚没完成,冥婚的最后一步是下葬,可现在,棺材却在别墅里。”
何佐佐紧张:“意外?”
小胖子惊呼:“这么说,这栋别墅就是情妇的别墅了!她和男人都死在了这里!”
白承汉摸着下巴:“难怪每个房间里都有两副棺材,这女人的执念还真是可怕,到死都要跟这个男人结婚,冥婚,啧啧。”
精英男的视线从夏匀迟和楚临身上掠过,不动声色地暗中打量,许久才收回了目光。
他无意地问:“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昨天管家见到我们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小胖子下意识回答:“欢迎各位新娘新郎来到这里……”他还未说完,脸色就变得煞白。
何佐佐有些慌神:“什么意思,他说我们是新郎新娘,难不成,我们都要进行冥婚?!”
夏匀迟淡淡看向精英男,虽然他搞不懂精英男为什么要故意引起恐慌,但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安抚众人,免得触碰到什么规则。
他对众人说:“管家说过,婚礼是在三天后,只要在这之前找到卡牌,我们就都能出去。”
小胖子激动道:“对对对!只要找到卡牌就没事!”
精英男冷冷地说:“别忘了管家的任务,布置场地,剪裁嫁衣和礼服,邀请宾客,第三天邀请的那些宾客是些什么玩意儿,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文莹默默说道:“我们下楼吧,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出所料,我们今天应该是布置场地。”
众人也觉得在楼上停留太长,于是纷纷下楼,夏匀迟等众人下楼,忽然朝孕妇的房间走去。
夏雪阳疑惑:“哥?”
楚临似乎知道夏匀迟去干什么,挑了挑眉,也跟了过去。
房间的地面上,孕妇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生前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以至于死不瞑目。她肚子被尖锐的东西剖开,婴儿被扯了出来,随便扔在旁边,婴儿闭着眼睛,完全没了生息,皮肤是正常的黄色。
夏匀迟看了半响:“不是它。”
楚临双手抱臂,横在胸前,神情慵懒散漫:“看来昨晚那东西另有来路。”
夏匀迟沉默:“情妇上吊前,肚子里或许已经有了孩子,唐蕊希会出事是必然的。”
因为她是孕妇。
昨晚鬼婴出现,而恰巧另一个房间的孕妇被剖腹,或许,是那鬼婴在嫉妒另一个婴儿。
夏雪阳一开始还像听天书一样懵逼,听着听着,再联系昨晚,瞬间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
他惊呼:“你们是说,昨晚出现的鬼婴不是唐蕊希腹中的孩子,而是情妇的孩子!”
夏匀迟瞥他:“要不然你以为我进来干什么?赏尸?”
夏雪阳:“……”
楚临嘴角微微勾起:“下楼吧,一般情况下,管家应该到了,去听听有没有什么注意的。”
夏匀迟面无表情。
从房间出来,三人一起下了楼,大概是大厅里活人的人数没到齐,管家一直没出现。夏匀迟三人刚坐下,大厅的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就是那个长着尸斑的管家,他眼神冷漠,把食物放在餐桌上就离开了,没看任何人。
何佐佐小心翼翼地问:“他今天只负责送饭吗?”
精英男坐了过去,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这种算好的,之前我在Z世界饿了两天,后来去森林里打了一只兔子,才活了下去。”
夏雪阳疑惑:“NPC呢?”
精英男动作顿了下,随意抬头:“怕被毒死,就没吃NPC送的食物。”
夏雪阳:“现在看开了?”
精英男嘲讽地笑:“对,不然还能怎样,把自己饿死?”
众人闻到了餐桌上的菜香,都吞了吞口水,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何佐佐打了个饱嗝,问大家:“吃完饭,我们是不是该布置场地了?怎么布置?”
白承汉望了眼外面:“要不都出去看看,这周围肯定不止这栋别墅,线索可能在外面。”
小胖子不赞同:“外面太危险了!”
白承汉冷笑:“那你说,这里什么地方不危险?就是老实待在房间里,都可能被鬼杀死。”
小胖子想起孕妇的事,嘴唇嗫嚅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精英男瞥向他们:“大家分头出去找找,能找到线索最好,找不到就原路返回。”
猥琐男眼珠子一转,没出声。
白天,别墅外面笼罩着浓郁的白雾,五米开外,基本看不清人,连走路都得小心。
夏匀迟望向森林的方向,昨晚,那里黑沉一片,强烈的被猛兽注视的感觉不会有错。
楚临站在他旁边,随意说道:“那个地方很危险,我建议你打消去那里找线索的念头。”
夏匀迟收回视线:“我没想去。”
他又不是蠢,明知道那里最危险,那里的东西有可能比别墅里的鬼还要恐怖百倍,却还要去,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可,他总忍不住去看。
那里的黑沉和空寂,萦绕的黑雾以及神秘未知的危险,不知为何,让他生出熟悉的感觉。
有点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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