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等了好久，最后失落的退开。
巨大的红色月亮下，男生的面孔都度上了一层诡异的光芒，谢笑笑能清晰的看清对方苍白的面孔，低垂着抖动的浓密睫毛，以及红的有些怪异的嘴唇。
白色的衬衣在微风中飘动了一下，吹开了对方没有扣好的领口，一抹碧绿的东西掉了出来，还没有等谢笑笑看清楚，就被对方悲伤的似乎要哭出来的眼睛吸引。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更加剧烈，她伸出手，想要抚上对方的眼睛……
刺耳的轰鸣声响起，指尖触到的人就像是被砸的玻璃，密密麻麻的碎痕快速蔓延，谢笑笑睁大了眼睛，她伸手想抓住对方，对方却在自己的手心中碎成了一片的玻璃渣……
“再见，谢笑笑。”
谢笑笑猛的从梦中惊醒，她急促的呼吸着，整个脑海都被最后的画面占据。刚才的梦境就像是一部恐怖片，吓得她的心脏就失去了最起码的安定。
安静的房间被沉重的呼吸声打破，开着空调的房间里，谢笑笑一身的冷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刚才的梦，也不明白为什么梦境的最后杨曦会……
这个是噩梦，谢笑笑不确定的想着然后躺回了床上。
补习班，陆雫恩推了推一直都不在线的谢笑笑：“你怎么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
“我梦见有个人碎掉了。”
“诶？”不解的陆雫恩思考一会查起了手机，她查了半天都没有查到梦到人碎掉会预示着什么，女生想想安慰对方：“可能是你压力最近太大了……”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有些不安。”谢笑笑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感觉，她把对方的手拿了过来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我的心跳声一直都有点乱。”
“……要不去医院看看，可能是你生病了？”
瞧见对方不说话，陆雫恩补充道：“下午我们请假都不去学校直接去医院看看。”
“好吧。”
女生们刚到医院，谢笑笑的心跳似乎就平稳下来了，她停下脚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
“我好像……没事了。”
“诶？？”
沉默了半晌的陆雫恩：“都到医院了，要不还是检查一下好了。”
“好吧。”
挂了号，做了检查，一下子就几个小时过去了。在医生看完所有的检查结果确定一切没事后，陆雫恩和谢笑笑才离开问诊室。
“都可以去吃晚餐了。”
“没办法，来医院没几个小时根本出不去。”
“等会去吃什么？”
“我想想……”
闻着四周弥漫着的消毒水味，谢笑笑没想到会瞧见顾从杨出现在这里。
“顾从杨？”
自己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对方的名字，谢笑笑诧异的瞧着陆雫恩，没想到对方也认识。
“顾从杨。”微微提高了声音，陆雫恩冲着转过头的顾从杨挥了挥手。
提着袋子的顾从杨在发现她们之后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陆雫恩问。
“不是，我是来看杨曦的。”
“杨曦？？！”谢笑笑吃惊不已，声音微微有些高：“对不起，不过你为什么来医院看杨曦？他受伤了？”
“嗯，被车撞了。”
“！！！！！”
“不过幸好伤势不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看着谢笑笑担忧的神色，顾从杨说。
“……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放学后……”因为加训的原因，顾从杨离开学校的时间比较晚，她没有去坐公交而是换乘出租车去买东西。没想到，刚一从商店出来她就听到了汽车刺耳的……
“……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他，报了警后救护车来了我才发现的。”
三个人一路走到病房区，谢笑笑终于瞧见了好几天没有看到的人，对方躺在床上的模样幼小而脆弱。
没想到一睁开眼睛会瞧见谢笑笑的杨曦眯了眯眼睛：“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你也在医院就想过来看看，要是你介意的话我们马上离开。”陆雫恩解释。
“也？”杨曦问：“你们谁生病了吗？”
“笑笑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们就来医院看看。”
“嗯。”
“抱歉，没有给你带东西，下次我们会带双份的。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回去上学了。”
“那就好……”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顾从杨把带来的饭菜和水果留下关上了门。
“杨曦他……妈妈呢？”刚才一直沉默的谢笑笑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顾从杨没有吭声，她想到上次杨曦妈妈过来时候说的话……
“我没有这样不听话的儿子。”
“他就算是死在医院都和我没有关系。”
“医疗费谁爱出就出。”
“反正我没钱。”
……
连班主任在一边都被对方的语气和神态震惊到无法说话。
“杨曦的妈妈，有些忙。”顾从杨舔了舔嘴巴说，
“那也不能让孩子这么一个人呆着啊。”一进门就发现杨曦的病房里什么都没有的陆雫恩满脸不悦：“他才13岁，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请了看护的。”顾从杨说。
“看护顶个什么用啊！真是……”
“所以这几天都是你来看他的？”谢笑笑想着刚才的饭菜和水果问。
“嗯。”
“我们明天可以过来看杨曦吗？”陆雫恩问出了谢笑笑一直没敢说的话。
“应该可以，不过你们最好来之前问问杨曦。”
“好。”
几个人在医院门口分别，谢笑笑和陆雫恩去吃完饭，而顾从杨要回家。
“你怎么认识的顾从杨？”吃了一口牛排的谢笑笑问。
“啊，我们是初中同学。”
“诶……”
“很惊讶吗？我觉得很正常，毕竟一高名气在这里，所有学校拔尖的学生都会往这里考，遇到同学很正常，难道你没有……对，你是从外省考过来的，不一样。”
“突然感觉世界好小。”
“哈哈，很正常，毕竟优秀的人总是那一拨。”
“你这是在自夸吗？”
“当然。”陆雫恩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明天……”
“明天什么？”陆雫恩停下刀叉看向对方。
谢笑笑想想说：“你明天什么时候来看杨曦？”
“看打电话的结果。”
“你有杨曦的电话？”谢笑笑有些吃惊，她都没有。
“我有顾从杨的电话，问问她就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
“那我们等会去买东西吧？”
“诶？”陆雫恩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你说现在？”
“嗯。”
“可是你知道买什么吗？”
“……不知道。”
陆雫恩好笑的注视着对面尴尬的女生，她说：“明天买吧，今天晚上先问问家里人买点什么比较好。”
“嗯。”
吃完饭两个人又逛了一会街才各自分开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谢笑笑瞧着外面黑下来的天空，她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正常。就像是找不到出口仓皇无措的小仓鼠，瞧不见出口瞧不见食物，各种失控的情绪堆积如山，各种莫名的情绪操控住脑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说，怎么想。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愤怒，惊恐，仓皇，紧张，不安，焦虑，又……想到这里谢笑笑就觉得头疼了起来。
十四、
没想到一起去的人里面还多了一个女生，谢笑笑看着眼前的人想：这是谁？
“她是韩思，听说杨曦受伤了特地请假过来的。”陆雫恩解释。
“那顾从杨去吗？”半晌谢笑笑问。
“她说她晚上再去，中午就我们三个。”
“好。”
三个女生从学校搭乘出租车去了医院，进入病房的时候刚好瞧见一位和蔼的阿姨给杨曦递了午餐。
“你好，阿姨。”
“你们好。”阿姨笑眯眯的回应然后看向杨曦：“那我先出去了，等会有事喊我。”
“嗯，谢谢。”
阿姨离开后，就剩下三个女生和杨曦在。
“你好，杨曦。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我就买了一些东西给你。”寒思最先开口。
“谢谢。”
“不谢，上次要不是你帮我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可以出院。”寒思摇摇头，她看了看病房的周围，单人间的病房干净又整洁就是有些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礼物和生活用品：“刚才那位是……？”
“是请来的护工。”
“哦，那阿姨和叔叔没有来？”
杨曦沉默了半晌：“我是单亲，妈妈很忙。”
“抱歉。”自觉说错话的寒思尴尬了几秒就转头看向陆雫恩和谢笑笑。
陆雫恩看着对方求助的神情连忙把自己买来的东西递给杨曦：“这是我买的营养品，我妈妈和我说……”一一介绍了一下自己买的营养品好处，陆雫恩才停下话语，她示意谢笑笑说话。
“给。”没想到对方却只说了这个。
话一出口，谢笑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又不知道如何挽救，瞧着对方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女生生怕对方会和梦中一样说出什么让自己……
“谢谢。”幸好杨曦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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