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怜曦差点想喊出声,幸好那个女子泼开她的头发,似曾相识的眉眼终于重现。
原来是楚辰英。
她今天上午回到雪哀阁后,换了刘怜曦给她买的碧蓝色衣服,便一手拿着食材,一手拿着食谱,兴致勃勃的奔到厨房,卷起袖子,一手一手的跟着食谱开始煮东西。
但是,她在厨房待了一个下午,汗水都沾湿了新衣裳,都无法制作出一个完美的制成品。所以,她只好不断搓面粉,不断尝试。
楚辰英拿着刚刚弄好的制成品摆在刘怜曦面前,道:「尝尝。这是我刚刚弄的,我还没试味。」
她是为我准备的吗?
刘怜曦望着这碟又红又白,长得像包子,但又不是包子,就是一坨红白色的东西。
刘怜曦拿了一件放入口中。哇,刘怜曦心想原来内馅是红豆怪不得那么甜。好吃是好吃,只是卖相也太差了吧。
「怎么样?好吃吗?」楚辰英满脸希冀道,紧张地道。
「好吃。」刘怜曦认真道。 「这叫什么?」
楚辰英道:「你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吗?」
刘怜曦难以启齿,这个实在有点甚难他。
楚辰英拿着这碟刚刚完成的点心走出厨房,放在庭院外的桌子,道:「厨房有点黑,这里有月光,你来看清楚。」
刘怜曦绞尽脑汁,发挥想像力,究竟什么食物是红白色,脑海一闪,冲口而出道:「寿包。」
楚辰英惊讶地道:「寿包?」不是吧,她辛辛苦苦花了整日的时间就是弄了个寿包。
刘怜曦从楚辰英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错了,有点尴尬道:「那你说它是什么?」
楚辰英有点气闷道:「荷花酥。」
刘怜曦仔细看剩下的荷花酥,果然隐隐约约是有六片花瓣,之不过,真的只是隐隐约约见到。因为六片所谓的花瓣都靠得太近,聚在一起就像一个拳头,是一个染血的拳头。
当然啦,他是不会将心中的想法告诉她。
「啊。」刘怜曦装作恍然大悟。
刘怜曦一本正经道:「其实我也猜到是荷花酥。只是一时想不起这个名字。」
楚辰英有点怀疑道:「是吗?」
刘怜曦大力点头。
楚辰英拿了一个荷花酥摆入口,道:「确实有待改进。」
这时,刘怜曦才留意到楚辰英穿了今天自己买的衣服,心里不禁沾沾自喜。
在月光的照映中,她碧蓝色的衣服愈发显得明亮,照得她光彩照人。即使是夜晚,仍然无法掩盖她的美。
「你很美。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刘怜曦轻轻地说。
夜幕低垂,雪白的月光洒在地下,夜阑人静,偶有蟋蟀和雀鸟的叫声。荷花酥的香气弥漫在空中,香甜的气味织成了一个网子,笼罩着两人。
楚辰英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她的心已经好久没有活跃过。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刘怜曦见她脸脏脏的,额头脸颊都是面粉,就情不自禁的伸手温柔地轻轻地为她拨开面上的面粉,就像照顾一只小猫似的。
楚辰英定定的看着他,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退后了一步,生硬的说:「你,在干什么?」
刘怜曦匆忙的收回他的手,慌乱的说:「我我看你脸有点脏对对不起。」又加一句道:「我想起我还有事要做,我先走了。」
刚好张逸在附近经过,刘怜曦便大喊:「张逸,我有事找你。」
没等楚辰英回应,刘怜曦一溜烟走掉。
楚辰英忽然暗骂自己多口,破坏了刚才的气氛。
刘怜曦道:「你帮我去一趟誉满楼,跟云映珠说我不去了。」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庆功宴。
张逸点头。
到了日出时分,一辆马车驶到了雪哀阁门口。三个黑影从雪哀阁走出来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直奔城南口的城门。
马车内非常安静,三人都没有出声。
黑暗中终于有人开口了。 「阁主,谢谢你。」
「不用谢。大家都是交换条件而已。况且你救了我几次,我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你爹和他以后不再踏足定安城,不再干涉朝廷便可。」
正在说话的人正是刚刚从楚辰英处落荒而逃的刘怜曦。
另一个说话的人便是多番救刘怜曦的邵宵。
还有一个就是黄昏时被人斩头的白子恒。
为了遵守约定,同时又要大众在面前对白子恒行刑,刘怜曦只想到只有幻术才能达到这个目标。
邵宵善幻术。当时,在大众面前被刽子手斩头的只是一个幻影。只有眼利或是灵力比邵宵高的人才看得出跪在刑台的白子恒只是一个幻影。凡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白玉章离宫后,走到了刑场附近,想出手救下刚刚背叛他的儿子。毕竟他们是父子。可是当他看到跪在刑台的白子恒只是一个幻影,他就气愤又释怀的离开了。
他猜到自己的儿子定是与雪哀阁达成了某个共识,一齐对付自己。亏他还以为白子恒是被他们下了毒或者是被他们要胁,才出卖自己。
城门刚刚开,街道上极少人。
刘怜曦和他们二人下了马车。
此时的白子恒幻化成邵宵,手持刻着邵宵二字的令牌。真正的邵宵幻化成杜英才,手同样拿着杜英才的令牌。
而白子恒的令牌已被销毁。
城门口站着雪哀阁的神风卫和守门的士兵。
三人的令牌被雪哀阁的神风卫检查后,顺利出城。
这便是移地结界的缺点。尽管修仙之人不可御剑,不可遁地入去,但是一旦他们拿到令牌,便可以以幻术冒认他人,暪骗守门的人。况且,只有身有官职或者有地位的人,他们的令牌才会刻上他们的名字。
其他默默无闻的平民的令牌一旦被他人盗取,别人是可以凭着那个令牌随便进入定安城。可谓是防不胜防。
城外,莫一生拿着一个布囊,递给刚刚出城的白子恒,道:「这是解药。」
白子恒接下后,莫一生便消失在众人面前,可谓神出鬼没。
刘怜曦和邵宵送白子恒一段路后,便打算转头返回雪哀阁。
此时,二人已经恢复真面目。
白子恒道:「哥,你不打算跟我回去吗?」
邵宵道:「我想爹不会想见我。」
白子恒苦笑道:「比起你,他肯定是更不想见我。」
邵宵道:「我想在一个更好的时机先回去。」
白子恒反面道:「什么是更好的时机?」
邵宵默言无语。
白子恒继续道:「是你说要一家团圆的。上午说服我的时候说得有板有眼,义正词严。怎么现在当起缩头乌龟来?」
邵宵道:「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
刘怜曦在一旁都看不顺眼,便插嘴道:「邵宵,我从未看过你这么胆小的样子。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邵宵皱眉,他不喜别人对他的行为指指点点,侵犯自己的私生活。
白子恒难得附和刘怜曦道:「对,今次刘怜曦说的对。」
在白子恒不断拉拉扯扯,强力要求下,邵宵还是不情不愿的去见他父亲的一面。
刘怜曦没有跟着去,一个人回到雪哀阁。
清晨时分,路上开始多人。不少铺头已经开门做生意,市集开始出现叫卖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刘怜曦买了早点带到雪哀阁,一边吃的时候才想起昨天失约,没有去天然居与众人庆祝,虽然已经遣人跟他们说,但都算是失约,不知云映珠怎样。
按照云映珠的性格,她定会大吵大闹,埋怨自己爽约。想了一想,还是要跟她解释一下。
走到云映珠房前,敲了门也没人应。马正打着呵欠走过来,问道:「她还未回来吗?」
刘怜曦道:「你们昨晚不是一齐吗?为何你会你不知她未回来?」
马正道:「昨晚我们是一起吃饭,可这丫头喝了很多酒,死活赖在天然居不肯走。我和叶和硬拖着她出来。谁知在路上遇到敖清就,他也喝醉了,在大街上胡言乱语。」
刘怜曦道:「之后呢?」
马正续道:「他们二人见到对方都拿着酒瓶,就说要一齐喝。我和叶和拦也拦不住。之后他们二人走到一个吃牛肉面的摊档,一边吃着面,一边喝酒。吃完面后,敖清就便回了他自己的府邸。云映珠也跟着去,说要喝酒。我跟敖清就也不认识,便没有跟着进去。」接着道:「不过,敖清就是正人君子,不会对云映珠怎么样。」
刘怜曦能理解敖清就喝酒,但云映珠又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平时没有这样,疑惑道:「她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马正道:「我也不知道。她一来,便先叫了酒。整顿饭下来,她已经喝了两坛酒。」
刘怜曦道:「她应该还在敖清就的府里。平时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我猜她现在还睡。我现在就去找她。」
马正道:「我也一齐去吧。」
刘怜曦摇头道:「不用。」
踏入敖府,便见到两人都扒在地上,地下有几个酒瓶,可想而知他们两人昨晚喝了很多酒。
刘怜曦轻轻的拍一拍大字型倒在地上的云映珠,道:「醒一醒。」
云映珠一身酒气,睡眼惺忪,勉强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道:「这里是那里?」
刘怜曦没好气道:「这里是敖清就的府邸。」
云映珠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头痛令她什么也想不起,便道:「你怎么在这里?」
刘怜曦道:「听马正说,你醉了。我便来看看你怎样了。」
云映珠抱住一试希望,试探道:「你干嘛这么关心我?」
「你是我妹子嘛。」刘怜曦很自然地说出来。
云映珠脸一黑,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不用你管。」云映珠粗声道。
刘怜曦呆了一呆,不知道面前这位女子为什么无端端发他脾气。他的脑海只出现了一句说话,女人是善变的。
女人这群雌性动物可以上一秒对你笑容可掬,亲切的跟你说话,下一秒便立眉嗔目,厉声的跟你说话。而你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
刘怜曦见云映珠已经恢复清醒,便去叫醒敖清就。
敖清就虽然也扒在地上睡觉,但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了刘怜曦和云映珠的对话。
刘怜曦未塔走到去敖清就处,就见到敖清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道:「你今天不用上朝吗?当心被人告你状。」
敖清就有气无力地道:「我今天休沐。」
刘怜曦便道:「既然这样,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又对着坐在地下的云映珠道:「走吧。」
云映珠不愿与刘怜曦同行,道:「我待会自己走。」
「哦。」刘怜曦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云映珠在生什么气。只好一个人回去。
回到雪哀阁后,便见到马正。
马正道:「早上我看到楚辰英出了城走了。」
「哦。知道了。」刘怜曦心想昨天自己的确冒进了,他以为她可能对自己有意思。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不过也好,免得看到她尴尬。
刘怜曦走到藏书阁,将近日发生的重要事情写下,其中一样就是昨天在保和殿的事。即便是以幻术欺骗世人,放走白子恒一事也有记载。
历代阁主都要将自己在位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都要写在下来,以供后世参考。
委托任务则由总管,即是明月负责记载。
写完后,刘怜曦伸了个大懒腰,悠哉悠哉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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