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宴会风云

小说:天与地 作者:邊極熊
    定安城不似其他城池,没有实行宵禁,一般人工作做完了,都会与三朋四友一起喝酒作诗,听小曲,生活非常精彩。

    虽入夜,但街上依然人头攒动。他们正在站的朱雀街是定安城有名的街道。这里应有尽有,街道上都是小贩和行人,吆喝声此起彼伏。骤眼看,有盆栽器皿、胭脂水粉、衣物首饰,好不热闹。所有的一切都勾勒出现在灯火辉煌的夜景 ,刘怜曦却想起初落人间去到的胡城,那里颓垣败瓦,与定安城的栉比鳞次的建筑实是天壤之别。

    刘怜曦虽来到定安城已有数月,但他很少在夜晚外出。他这次是第一次体验定安城的夜生活。

    誉满楼有三层,规模极大,是定安城最大的食店。第一层是供普通人家吃喝,有几十张桌子。第二层设有独立房间,供达官贵人的,就如贵宾房间。第三层空间宽大,用来举办宴会。不少人庆生、庆功宴都会来到誉满楼举办。

    两人见到入面已聚集了不少人。

    两人刚一只脚踏入去,一个方脸大耳,笑容满面的人走过来,道:「一看两位一表人才,风流尔雅便知是刘阁主和敖大人。今天蒙你们大驾光临,小人赵德不胜荣幸。」

    赵德是誉满楼的老板,经常与不少官员打交道,记忆力挺强。敖清就只是来过一次,他也记得他的样子。

    而刘怜曦曾在广场中心发表演讲,很多人都走过去凑热闹,赵德也不例外。

    赵德领他们到三楼,一边行,一边说:「誉满楼是我祖先留下来的祖业,一代一代打拼回来才有今日的规模。」

    刘怜曦不知赵德为个无端端说起自己的往事。

    赵德接着道:「要不是有雪哀阁保护我们,恐怕誉满楼早就成为仙魔大战下的颓垣败瓦。」

    刘怜曦心道原来赵德是来表明立场支持自己,反对白玉章。

    刘怜曦道:「这都是雪哀阁的职责。」

    赵德道:「以后凡是雪哀阁的人来到这里,一律免费。」

    刘怜曦口里谢过他,没想到一个商人竟会这么大方。

    赵德恭敬道:「白阁老已在入面等候两位大人,让小人领你们入去。」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跟着他入去宴会厅,只见入面已有不少官员。在场已坐了十几个人。

    刘怜曦只认得白玉章、李永勋和胡子明,其余人都不认识。吴立勇和石良并没受邀。

    敖清就拉他到一边,低声介绍不同的官员。

    刘怜曦之前从明月口中得知朝廷局势,又知悉不同官员的立场。只不过他只知他们的名字,但不知他们的样子。

    正与白玉章谈天的有两个人。一穿着紫色衣服,脑满肠肥的是工部尚书郭奇,已投靠白玉章。另外一个白发苍苍,短小精悍,穿着红色衣服的是国子监祭酒古益清,也是白玉章的支持者。

    另外一个锦衣华服,眼睛狭长,正坐在一旁的是文渊阁大学士江远,家财万贯,立场中立。

    在远处的白玉章见到刘怜曦便龙行虎步,气势逼人,眼神闪烁,笑容灿烂的走来打招呼。

    刘怜曦曾在仙武大会远远的见过白玉章一面,但印象不深,只知他大概样子。

    现在仔细看,此人面相大概五十多,虽是修仙之人,但鬓发斑白。他头载金丝翼善冠,身穿华服,衣服上绣有暗金纹,

    一双三角眼目光炯炯,容光焕发,给人一种阴险诡诈的感觉。

    刘怜曦知道白玉章做的恶行,觉得他的样子就是老奸巨滑的同义词。

    敖清就见白玉章头上的乌纱翼善冠,顿时目眦如裂,紧握双手,恨不能打他一拳。

    乌纱翼善冠一向是皇上才可以载的。白玉章此举是僭越,视皇上如无物,视法度礼乐如无物。

    这是第一次白玉章在公众场合载上这个乌纱翼善冠,可见他愈发气焰嚣张。

    只不过,仔细点看白玉章所载的乌纱翼善冠与皇上不同。贺弘棣载的乌纱翼善冠,上面嵌了二龙戏珠,异常华贵。而白玉章所载的乌纱翼善冠上面嵌了一个喷火龙。

    虽略有不同,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刘怜曦心道白玉章竟如此招摇,真当所有人是盲的。

    敖清就怒从心头起,一时没有向白玉章行礼。

    白玉章没有介意,手伸向刘怜曦,乐呵呵道:「久闻刘阁主大名,今日下帖子邀请,就是想一睹风采。幸好,我们的阁主肯来,否则我定大失面子。」

    众人听到后,都捧腹大笑。

    听他说话没有架子,怪不得那么多人唯他马首是瞻。

    刘怜曦见他当作是第一次见自己,自己也只好当今次是他们俩首次见到。他虽厌恶白玉章,但也不能当面拒绝,只有伸出手来,与对方相握。

    白玉章的右手长满了茧,明显是长期练剑所致。

    白玉章满面堆笑,握手时不着痕迹的量他的脉搏。

    刘怜曦知对方想试探自己的灵力。为了骗倒对方,刘怜曦隐藏自己逐渐恢复的灵力,装作虚弱。

    刘怜曦微笑道:「之前实在很忙,未能抽时间见你,是我不对,该罚该罚。」

    白玉章满意的收回手,请他坐到左方上座,道:「来,过来坐。」

    刘怜曦指着下座道:「不用,我坐在这里就好。」

    白玉章道:「今天你是主角,我们是来祝贺你成为城门校尉。」

    刘怜曦推辞不果,只好坐在上座。对面依次是江远,古益清、胡子明、敖清就。

    坐在自己旁边的是郭奇、李永勋等人。

    众人入席后,开始敬酒。

    敬酒后,白玉章转头向赵德道:「上菜吧。」

    赵德点头,便下去吩附人上菜。

    刘怜曦知道白玉章今次举办宴会的目的就是来试探自己的灵力,现在目的已到,不知他等一下他会做什么。毕竟全个定安城都知道白玉章屡次要求雪哀阁迁出定安,明显不喜雪哀阁。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置在案上,主菜有清蒸河蟹,佐餐有油炸香烧骨、红烧鱼。果品有丹橘、脆梨。

    在这几个月中,刘怜曦已去了定安城规模和名气都大的两人大食店,感觉截然不同。

    天然居主打清淡美食如清蒸蛋羹,布置又是素雅别致,近来设有屏风给人留诗,实是适合文人雅士,清心寡欲的人前往一饱美食。

    而誉满楼主打浓郁香甜的美食,装潢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给。

    香味溢满整个宴会厅,刘怜曦不禁食指大动,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样。

    菜上好后,白玉章举起酒杯,道:「来,喝一杯,祝贺怜曦当上城门校尉。」

    众人附和。刘怜曦逐一回敬。

    刘怜曦第一次出席这样的社交活动,感到非常新鲜。可惜的是有白玉章这种坏事做尽的人出席,兴致顿时大减。

    所以,刘怜曦唯有将全副心思放在吃上面,不用装笑脸应付白玉章。

    酒过数巡,赵德带了一批歌姬上来,让她们配合宴乐跳舞。

    白玉章道:「之前在朝廷上向皇上提出要雪哀阁迁出定安城,全是局势所致,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当时群情激愤,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请你不要介意。」

    白玉章的声音盖过宴乐,令所有在场人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怜曦心想你那里是走过场,摆到明要赶雪哀阁出定安城。他如今在这里惺惺作态,就是要在众人面前装作和自己「冰释前嫌」。即使几天后自己命丧城南,也不会有人疑心在他头上。

    刘怜曦只好配合他演戏,皮笑肉不笑道:「那会介意。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自然人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况且,你掏心掏肺为国为民,这里谁不知道。我们雪哀阁感激你也来不及。」

    最后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感,若刘怜曦不知前文后理,恐怕自己也信了。

    白玉章眉开眼笑,道:「别给我载这么高的帽。这里个个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说到掏心掏肺那轮到我,我们的江大人才是呢。」

    江远被白玉章点名,淡淡道:「为民请命,忠心为国是我们做官的责任,没有什么好称赞的。」

    白玉章碰了个软钉子,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满面堆笑道:「江大人说得没错,这是我们为官的宗旨,我们必须铭记在心。来,为江大人喝一杯。」

    众人又举杯,江远也礼貌回敬。

    刘怜曦心想这个江远没有给白玉章面子,显然不喜白玉章。以他文渊阁大学士的地位,可以托病拒绝来这次宴会,但他却来,究竟为何?

    其他人如古益清、郭奇和李永勋频频附和白玉章。尤其李永勋一直有意无意的拍白玉章马屁,看得敖清就怒目切齿,但又不能发作,只好不断饮酒,压抑愤怒的心情。

    刘怜曦首次见到李永勋谄谀的一面,感叹人的脸皮真是有多厚就有多厚。

    忽然,李永勋道:「刘弟,你剑法高超,不如在这里耍上几招,让我们这些读书人开开眼界。」

    刘怜曦心道白玉章也是懂剑术的人,干嘛不叫他。想了一想便知道是白玉章吩咐李永勋开口,目的自然是要看清楚自己的剑招。

    刘怜曦干咳几声。敖清就见状,主动道:「怜曦的伤还未好,怕是耍不了剑,不如待他伤好了,我们再请他出来吧。」

    李永勋只好道:「是我思虑不周,这一杯我喝了。」

    刘怜曦装作不甘道:「待我伤好了,我必定让你看看我厉害的身手。」

    白玉章担心道:「你切忌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莫要逞强。你需要什么药,尽管告诉我,我待会就差人送到府上。」

    刘怜曦暗道白玉章的演技真是入木三分。不知情的人看他今天的表现定会相信他是真心对我。

    刘怜曦道:「我休息一下就没事。我想大概十天后就可以痊愈。」

    白玉章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道:「那就好,你要记得切勿操劳过度。」

    刘怜曦点头。

    「不知刘阁主查到是谁在那天袭击平民吗?」久未出声的古益清忽然问刘怜曦。

    刘怜曦从容道:「此事应该与仙派有关,很快会给一个交代给你们。」刘怜曦就是要故意在白玉章泄露虚假的讯息,让他明白自己的目标不是他。

    古益清阴阳怪气道:「是就最好。」

    江远一直默默观察着众人,无人知他在想什么。

    曲终舞罢,歌姬齐齐跪在地下。在场的人都纷纷打赏他们。

    歌姬谢过打赏,在白玉章手一挥后,她们都有秩序的退下。

    宴会继续觥筹交错,你说我笑,气氛相当和谐。

    刘怜曦不得不堆起笑脸与众人虚与委蛇。

    到了亥时末,江远率先离开,大家见夜深都各自离开。

    誉满楼门口前都是一辆辆马车,楼主赵德早就为各大人安排好马车。

    临走前,白玉章拉了一拉刘怜曦的衣袖。

    敖清就回头望,刘怜曦用眼神示意没事,敖清就先肯离开。

    白玉章低声道:「我儿子凌的确不争气,犯下种种恶事,我都是在仙武大会后才知道的。」接着道:「你在仙武大会教训得对,该给点颜色他看看。」

    刘怜曦除了点头,确实不知该说什么。

    白玉章凝神看了看刘怜曦,才道:「之前在仙武大会发生不愉快的事就此揭过,好吗?」

    刘怜曦大力点头道:「好。」又道:「我之前下手没有轻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白玉章眼含泪水道:「你没错,是我教子无方,才导致子凌他一错再错。」

    刘怜曦暗叹眼泪说出来就出来,白玉章的演技真是到了无与伦比的境界。

    白玉章续道:「我们今后要同心协力,为人间出一分力。」

    刘怜曦也想学他挤几滴眼泪,可惜道行尚浅,什么也沒有流下来,只好道:「嗯。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搭档,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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