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然在槃硕山逗留了一天就走了。
不管刘怜曦怎么缠绕着柳之然带他一起去见识见识,柳之然都无动于衷说:「等你练好武功,才可以出去。」
刘怜曦无奈地只能留在槃硕山,跟那些云啊、草啊、书啊作伴。
每一次刘怜曦问柳之然自己可不可以出去的时候,柳之然都说出面太危险,自己不够实力。所以他平时拼命练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去。
槃硕山有结界,是由师叔楚辰英和柳子然一同开启的。外来人上不了山。而身在结界内的刘怜曦也出不了去。
柳之然走后,刘怜曦继续过着练剑读书的生活。
这日,刘怜曦正在看关于民间美食的书,这书他已经翻看了不少次,愈看愈想吃书入面的食物,恨不得能立即飞到凡间大吃大喝,这可是他从小的梦想。
刘怜曦想虽然师父不许自己下凡,但楚辰英可从没说过,说不定自己在她面前说几句好话,她就会带我下去。
但转念一想,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在女子面前失威,都是靠自己破结界好了。想想如若能破了结界,就能在楚辰英和柳之然面前好好威风一番。
想到这里,刘怜曦起身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试图破了这结界。
刘怜曦凝神聚气,用剑一指,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其实这是正常的事,楚辰英和柳子然都是当今世上的高手。他们俩一起设的结界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的。
刘怜曦不甘心地继续试,直到气喘出汗坐在地上。
「你真的很想出去?」楚辰英突然走来问,依然是冷漠的声音。
刘怜曦第一次尝试破结界时,楚辰英就已经感受到。但她没有出手阻止,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破到。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坚持了一上午。
刘怜曦一听到楚辰英的说话,立即起身,说:「没有。」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屋子。
「我可以带你下去。」
一听到这话,刘怜曦顿时热血沸腾,全身的血液都滚动起来。
这是自己多少年的梦想,一直心心念念地要下凡去大吃大喝,体验书中所记载的事情。但偏偏可恶的师父不许,还设了个结界,使自己郁闷了许久。
楚辰英的一句说话,使刘怜曦觉得自己霎时拥有了全世界。什么面子都可以放在一边,只要能下去开开眼界。
「我去。」刘怜曦双眼放彩看着楚辰英。
楚辰英双手结印,只见结界上多了个缺口。刘怜曦迅速就穿了过去,唯恐楚辰英突然改了主意。一回头,缺口又合起来。
「用不用这么小心,难道有什么宝物在山上?」刘怜曦暗想。
从外面观看着槃硕山,是另一番感受。它就像被云包围似的,在外面怎样伸长脖子看,都看不到山顶。
「记得跟在我身后,别走散。」楚辰英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剑准备御剑。
楚辰英的剑翠绿通透,剑光粼粼,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丝丝红色的细线在剑身上。不仔细观看很难发现。
「好剑。」刘怜曦双眼发光看着楚辰英的剑。 「它有没有名字?」
「这是夜翠剑。在夜晚时会像萤火虫一样微微发光。」
「我可以看看吗?」刘怜曦好奇的看着夜翠剑。
「可以。」楚辰英将剑递给他。
刘怜曦接了剑细细观看,突然讶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的红线在剑身上?好像是血。」
「没错,这是仇人的血。」楚辰英徐徐道。
刘怜曦见她说起仇人,以为有故事听。
谁知楚辰英说:「走吧,待回你师父回来,你就只能乖乖的待在槃硕山。」
一听这话,刘怜曦立即收回自己无聊的思绪,立即打起精神往凡界去。
槃硕山地理位置偏僻,离人界皇城很远。即使御剑也要花上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因为是第一次出游的关系,刘怜曦异常兴奋。御剑时也不忘东看看,西望望,观看着周围的风景。
可是,他发现全部都是海。一路上都看不到一栋人间建筑?
刘怜曦不禁怀疑前面的女子是否带着自己绕路看海,想累死自己,让自己死心,不再想着要外出。
嗯嗯。没错,她就像极是书中的恶毒继母。
刘怜曦暗暗的将楚辰英联想成书中不同的角色,浑然看不见地上的黄沙土地。
「到了。」
「啊?」刘怜曦四处张望,果真到了。
「这里是胡城。」
刘怜曦环看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日久失修的城墙,随处可见的墓碑,荒废的田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刚刚打完仗吗?
刘怜曦本来抱着游玩的心情,此时看着这里的环景,任谁也没有兴致。
楚辰英站在胡城外的树荫下,目无表情的看着刘怜曦一个人进入荒芜人烟的胡城。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堪,别再发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这就是楚辰英带他来的目的。
刘怜曦一个人站在胡城大街上,不相信地看着四周残破不堪的房屋。几乎看不见人影,像是一座死城。
难道被敌人屠城?原来书中所说的外族入关屠城是真的。
刘怜曦满大街地跑,很想找个人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信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一个角落找到三间还算完整的屋子。
他站在其中一间房屋的门口,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后敲门,没有人应。他再敲,想着书中的情节,学着书中的人物口气,小心地问道:「有人吗?我是路过,只是想讨口水喝而已。」
吱吱几声,厚重的木门开了。一只枯瘦的手拿着一碗水递了出来。屋内黑漆漆,连对方样子也看不到。
「喝完就走吧。」一把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一个老伯。
「谢谢你。」刘怜曦接过碗水。如果屋中人不说话,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个鬼手。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只剩下你们。」刘怜曦问屋中人。
一个白发骨瘦如柴,脸上有深长的疤痕的老伯慢慢走了出来。
刘怜曦被老伯脸上的疤痕吓了一跳,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老伯不以为意,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下,打量着刘怜曦。 「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老伯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刘怜曦也很镇定地答他。 「我走了好几日,已经迷路了。刚刚看见这里有座城,就打算进来问问路。谁知一路走来都没人,幸好见到你。」
「这里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刘怜曦继续问。
一听到这话,老伯立即变脸,眼神变得凶狠,脸上狰狞起来,看得刘怜曦心里直发毛。
「哼,还不是他娘的所谓仙人和那些杀千刀的妖魔鬼怪。恃着自己懂几下法术,就说要行侠仗义,做的却是杀人放火的事。」
刘怜曦听到摸不着头脑,不过似乎跟仙人和妖魔都脱不了关系。
老伯喘口气继续说,眼神由恶狠转变为淡淡的忧伤。
刘怜曦感觉到他正要说最要紧的部分,连忙仔细聆听。
「二十年前的十月,当时我解甲回乡。在回来的途中,突然听见远处轰的一声。我就愣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就很焦急地跑回去。到我跑到胡城,就见到有几个人打在一起。他们都拿着剑,使着法术。四周都是惊惶失措的途人。有的闪避不及,被法术波及,就这样没了一只手;有的就这样无辜地死去。我很担心我的妻儿,立即跑回家找他们。可是,不心小地被剑气所伤,留下这疤痕。」
刘怜曦很惭愧,自己也是修仙之人,没想到自己的同伙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胡人入侵,原来真正的外族是我们自己。
「后来,我听幸存的人说,当年是因为有仙派弟子在追杀几个妖魔。几个被打伤的妖魔逃到入胡城,但那些弟子没有放过他们,就这样在胡城开打。」
「
直到现在,我还未找到我的妻儿,想必他们也遭遇不测。连尸体也没留下。」老伯神情忧伤道:「他们是可其残忍。」
「难道整座城的人都死在他们的手上?」刘怜曦愈听愈心惊,声音都颤抖起来。
「当年死的伤的,大概有四分之一的人吧。其余的人都走了,他们都不敢留在这,生怕再有同类事情发生。可是,这大冬天的,又怎么走,还不是都冻死在路途上。年轻的就等到了夏天才走,可老的就走不动,只好待在这里。现在只剩下几人留在这里不走。」
「什么人?」忽然一把动听声音从背后发出。
刘怜曦心感疑惑,为什么他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难道他不是普通人?一想到此处,本来无任何东西的手突然现出一把剑。
刘怜曦戒备的转身一看,一个俊美的男子左手拿着两只死野兔,右手拿着长矛对着他,同样戒备地看着自己。他的装扮非常平庸,就如村野匹夫。刘怜曦心中暗叹一口气,原来只是个普通人。
唉,谁让柳之然反覆灌输外面危机重重的事情到他脑袋,什么妖魔鬼怪在外横行,什么人人自危,弄得他神经都敏感起来。
「这位兄台,我只是路过而已。」说罢,他又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再转身,就看到刚刚还和他说话的老伯突然变脸。
「你是修仙之人?」老伯双眼不眨盯着刘怜曦问。
刘怜曦心想:「他应该是看到我手上突然出现的的剑认为我是修仙之人。但自己又不是伤害他的人,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我是他的仇人? 」
「我真的只是路过,我现在就走。」刘怜曦认为他还是先走为妙好。
「你究竟是不是修仙之人?」老伯加重语气。
刘怜曦不想说谎,微微点头。
「滚!亏我还跟你说了那么多话。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别误会,我跟他们不一样。」
「滚!」
「好好好,我走便是了。」刘怜曦转身出去。
突然,刘怜曦感到一阵刺痛,背脊好像被人拮了一下。用手一摸,全是血。
「哈哈哈哈,我终于为你们报了仇啦!」老伯拿着沾了血的刀脸容扭曲狂笑着。
刘怜曦只感到头晕发热,暗道不好了,快速地为自己止血,怎知血止不住。
老伯见到刘怜曦还能动,顿时打算再下一刀。
「别杀他!」一直站在旁边的壮汉出手阻止。
刘怜曦趁此机会逃出去,但是实在没力。那一刀插在心口,完全想置他于死地。幸好对方是一个老伯,力道不大,没有造成很深的伤口,否则当场毙命。
但不知怎的,刘怜曦觉得背上的伤在扩大,疼痛都不能行走,冷汗直流,很快就晕了过去。
「师父没有欺骗我,人间果然很危险。」这是刘怜曦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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