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无端端被这话里的自然亲昵烫红了脸,他含蓄地笑:“不慌,不慌,你们先聊。”

    话未说完,人就被封允搂紧了。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沙沙的很性感:“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配合我演戏,一个是……”他捏了捏他的手心,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一个是当着大家的面在这里被我亲,不做戏的那种!”

    宁安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威胁了。

    封允俊俏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正温柔地望着他。

    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他放柔了声音,半是诱哄半是威胁:“你说什么,宝贝?我没戴眼镜听不清。”

    他说着话,眼睫低垂,似蕴满了柔情万千。

    手指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唇瓣,像下一刻就要亲下来一样:“再说一遍,我听听?嗯?”

    这他妈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吧?

    宁安看着他精致的眉眼,温柔的笑意,含笑认真等待的神情,神经一阵紧绷。

    这真的是……世人皆道你多情,唯我知道你禽兽!但我有口无处说!

    他绝望地转过头:“我们,是着急洞房的,着急……”

    话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磕巴起来,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头越垂越低……

    只恨不得找一堵墙撞死!

    这会子他已经从封允的威胁中清醒了过来,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上了当。

    想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亲他?他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才对!

    他当时就该应了他的话,直接亲上去,把他吓的屁滚尿流才对!

    可这会儿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已经上了人家的套,早已失了先机。

    还不知道封允是怎么在心里笑他的呢?

    宁安沮丧极了,他低着头不说话了,对面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是楚雅言憋不住了。

    不要说楚雅言,就连黎远书眼睛里,都带了些微妙的神情。

    刘卿则忍着笑对楚云鹤打趣:“快放他们去吧,他们小年轻的,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听你这老头子啰嗦?没听人着急洞房呢?”

    说着也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了起来。

    楚云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也绷不住笑了。

    封允已经拖着宁安进了自己那辆破旧的二手吉普,发动了车子。

    宁安到现在都没从那种丢脸的氛围中缓过来,他坐在副驾上垂头丧气,一声不吭。

    封允斜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低沉悦耳,很好听,却让宁安心里的火腾一下串了起来。

    他恼羞成怒地狠狠一瞪眼,眼角因害羞扬起一抹绯红:“你自己脸皮厚不害羞,爱当着长辈和小朋友扮色鬼,干吗要拖累我?”

    封允看他像被惹急了的猫,试探着想伸爪子,不由更觉好笑:“你不色干吗急着洞房?”

    宁安恨不得捶他:“是你害我!”

    “哦,”封允气定神闲地驾着车:“我让你去死你就去死吗?”

    “死也要拖着你!”宁安回嘴。

    封允勾了勾唇角:“你看,我们总要演戏,演的自然一点,以后就不用演那么累,一劳永逸,多好。”

    宁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无从反驳,他愤愤地侧过头去,看着窗外。

    电话在包里震动起来,他接了起来,对面是宁好:“哥,你们回家了吗?”

    刚刚分开宁好就来了电话,宁安有些好奇:“已经在路上了?。”

    “哥,我有个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宁好说:“你知道封家和楚家是什么关系吗?”

    宁安明白了:“是修典让你打听的吗?”

    宁好应了一声

    宁安想到封允对罗修典的评价,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我也不清楚,而且这些事情,我也没什么兴趣。”

    宁好笑了:“哥,那你就打听下嘛,修典说,如果能搭上楚家,对罗家的生意有很大助益。”

    宁安沉默了下,说:“好吧,我试试,但不一定行。”

    宁好甜甜地道了一声:“谢谢哥。”

    宁安收了线,他不太熟悉这边的路,刚想问封允是不是快到了。

    封允已然开了口:“你的老情人就这么耐不住?”

    宁安低着头放手机:“你说话注意点,罗修典是我弟弟的男朋友。”

    封允似乎轻笑了一声:“你喜欢罗修典,是因为他的钱吗?”

    “什么?”宁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封允没再说话,专注地看着路,脸上也没有什么不屑或者嘲讽的表情,很淡然。

    似乎只是随口一句寒暄,没有别的意思一般。

    宁安蹙起两道长眉,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和楚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封允的表情冷冽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凸起泛白:“他让你问的?”

    宁安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封允冷笑一声:“我跟他们没关系,就算有什么关系也不关你的事,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真以为自己有资格管我的事?”

    宁安看着他,也冷冷地笑了:“你看,你替我回答了,我喜欢罗修典什么,也不关你的事,我的事,你也没资格管。”

    话音未落,车子猛地提速,他被甩进了座椅里,吓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操!你疯啦?”宁安咬着牙骂了一句。

    封允面容冷凝,双眸冰寒,任他发泄,一声不吭,如一株被冰雪覆盖的雪松,沉默却充满力量。

    算了,宁安抿住唇,跟他闹,有什么意思呢?

    封允的家在六楼,这是宁安第一次来,而未来的一两年里,他将和封允一起生活在这里。

    普通的多层住宅,六楼已经是顶楼了。

    不像其他楼层是一层两户,六楼只有一户住户。

    旁边则是个大平台,由一道铁门隔开,平台上横七竖八拉着晾衣绳,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

    房子装修的很简单,淡淡的灰色做基调,干净整洁,套二户型,客厅连着阳台,宽敞明亮。

    封允推开一扇房门:“你的房间。”

    宁安看进去,房间很宽敞,书桌床铺衣柜该有的都有,床头还挂着他和封允的结婚照。

    他第一次见成品,认真看了两眼,然后说谢谢。

    封允补充道:“这是我以前的书房,时间急,也没能好好收拾,你先住着,缺什么再添。”

    这间房比宁安在宁家的房间要宽敞多了,窗明几净的,通风也好。

    虽然跟他自小长大的家没法比,但他也满足坏了。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车上的不愉快,宁安忙着道谢:“很足够了,谢谢。”

    他说着话,随手把外套脱了,然后微微仰头,扯掉了领带,蹲下身把靠墙而立的行李箱拉过来。

    这是封允之前到宁家帮他搬回来的,里面是他平日里最常用的一些东西。

    其他不着急的,他打算以后自己慢慢搬。

    封允靠着门看他,难得的客气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宁安淡淡道:“不用。不过……”

    他站起身来,从包里抽出刘卿给他的那个红包递过去。

    封允没接:“给你的,你拿着吧,我也有。”

    宁安摇摇头:“我不能拿,我们又不是真的……”

    “是真的才拿吗?”封允问。

    “那当然啊,”宁安很自然地回答,把自幼在父母身边听惯了的话拿出来:“是真的话,就是夫夫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自然就不用客气了。”

    他说着话,硬把红包塞进封允怀里,封允看着怀里的红包,没再推辞。

    他捏着那厚厚的红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先去洗个澡,有什么用得上的记得叫我。”

    “好啊,谢谢。”宁安低着头,顺口答着。

    “对了,在教堂的时候你说让黎远书放过你,是什么意思?”封允又问。

    宁安抬起头来:“他啊,大概把我当做情敌了,工作上有些冲突。”

    “他针对你?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封允问。

    宁安忙摆摆手:“那倒不至于,就是……”

    他笑笑:“不过你不是把我们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了吗?反正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说不定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封允看着他的笑容,眸子里的情绪却变得沉重了。

    他没解释什么,反而问道:“所以你才接婚纱店的工作?”

    “是啊,”宁安抱着衣服往衣柜里放:“毕竟我也要吃饭啊,不工作怎么办?正经工作没了,野路子也没得挑啊。”

    “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封允说:“你可以告诉我的。”

    “呵……”宁安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封允想到自己那天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挺过分的,也沉默了下来。

    宁安收好衣服,把行李箱托起来,准备放到衣柜顶上去。

    衣柜有些高,他踮起脚尖,动作有些吃力。

    封允沉默着走过去,从身后贴住他,伸手托举起他的箱子,轻轻松松就放了上去。

    他垂下眼睫,看到他乌黑的发间小小的发旋,圆润清晰,很乖巧的样子。

    他们贴的很近,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很温和地往他衣服里钻,浸透了他。

    箱子已经放好,宁安转过身,真心地笑了笑:“谢谢。

    随后,他指着一个角落,问:“我可以在这里放个书架吗?”

    “当然可以,你自己的房间,随你。”封允回道。

    宁安开心起来,眉眼也弯了起来,唇角的梨涡漾开,犹如一片雪花悄然融化,春暖花开:“谢谢。”

    谢谢,又是谢谢,很多个谢谢……

    他们的距离很近,一个低头一个抬头,那笑容太过明亮,猝不及防地照亮了封允的眼睛。

    封允居高临下看着他,能看到他衬衣下精致的锁骨,和锁骨深深的凹陷处两颗并列的浅棕色小痣。

    那两颗痣十分小,在瓷白的皮肤上,添了一抹风情,也抹去了那疏离的冷意,添了一星温柔。

    他想起那日在“SOSO”,他锁骨内的大红色缠枝玫瑰,相比于那样的华丽,这样浅淡的温柔似乎更能打动人心。

    他看着他的笑容想,这人其实挺好哄的。

    桌上放着些零散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宁安过去,打开了一只首饰盒子。

    里面的东西很多,黄的白的发光的,在灯光下耀着人的眼睛。

    他把婚戒褪下来,随手按进一个戒托里,啪一声,合上了盖子。

    封允看着他,有些疑惑:“怎么摘了?”

    宁安把盒子往抽屉里放:“见长辈的时候戴戴就可以了啊。”

    “万一忘了呢?”封允问,不觉间带了命令的语气:“必须得戴上。”

    宁安坐着没动。

    封允眯了眯眼:“还是说,你怕暴露了已婚的身份,不方便找下家?”

    这人真是,,宁安奶凶:“关你什么事?”

    封允坐实了他的罪状般:“你看,你看,心虚了吧?”

    宁安啪一声打开盒子,把婚戒戴上,随后又赌气地挑了四枚戒指,两枚光圈,两枚带钻。

    他往无名指又加了一枚钻圈,食指套了两枚,大拇指套了一枚。

    挑衅地把手伸到封允面前晃啊晃的:“美不美?”

    那只手戴了五枚戒指,却不觉庸俗,反而越发显得手指纤细,葱白一般。

    是一双适合带饰品的手。

    封允一把抓住那只手,一边往下撸其余几枚戒指,一边挑起唇角:“美,搭个戏台子,您老就可以上台唱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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