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药

    其实所有长辈里方信然给的小钱钱最少,每个月固定的,不像柏媛偶尔给一次,最少十万,而柏老爷子更多,一出手五十万、一百万,方旭是从来不缺钱的,但……方信然突然郑重其事来这么一下子,肯定有后招。

    为了让方旭“学好”夫妻俩早已铁了心。

    这顿饭方旭吃得没滋没味,一肚子火气,其他三人却和乐融融,有说有笑,还商量周六晚宴的事。

    “还试?”方赢哭笑不得。

    真是个爱节省的好孩子,柏媛拍了拍方赢的手:“这是大事,马虎不得。”

    身为丈夫的方信然,自然明白老婆的热情怎么回事,谁让唯一的儿子早熟,不穿她买的衣服呢?两人努力很多年,也没生个女儿,这是夫妻俩的遗憾。方赢懂事听话,柏媛一口气订了十套西装!之前已经试过七套,最后三套今晚到。

    自始至终方旭没有说过一句话,看起来漠不关心,要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眼神涣散,静静的竖着耳朵。

    “宝儿,最近怎么没骑摩托车?”柏媛给老公和儿子们倒茶、倒水。

    不习惯和别人身体接触的方旭:“……腻了。”

    “小孩心性,”话落,方信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舒服的眯起眼睛,转头看向方赢时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意:“会开车吗?”

    只会坐车的方赢摇摇头,心情复杂起来,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有喜欢的车吗?”

    “……”方赢放下筷子,十分认真的道:“暂时没有,要是遇到喜欢的再告诉爸爸。”

    “好,”两人是雇佣关系,方信然懂方赢的顾虑,不贪不躁,冷静自持,这要是亲戚家的孩子该多好,好想真的栽培他,哪怕以后给阿旭当经理也行啊。关键是一开始就“假”了,方旭知道真相后不会喜欢方赢。在心底叹息一声,方信然继续道:“先把驾照考了,有备无患。”

    “好,全听爸的。”

    全程陪跑的方旭:“……”

    想起以前为了阻止他骑摩托车,爸爸还动了手,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猛地站起身,椅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所有人看向方旭时只看到了他离去的背影。

    “太无法无天了,”在外喜怒不形于色的方信然横眉竖眼,脑顶冒烟,连呼吸都乱了:“冻结他的卡,我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那怎么行?他脾气那么大不吃饭怎么办?”

    柏媛的话惊到方赢了,真的。没想到方旭是这样的富N代,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吧?原本好好的气氛瞬间冷淡下来,方赢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然太没用,会被“开除”的。先给方信然续杯茶,方赢缓缓的道:“卡是一定要冻结的,不仅如此,还要变本加厉。”

    方信然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

    颇为紧张的柏媛按住了老公的手:“不行,以前又不是没试过,孩子遭罪不说,一点效果也没有。”

    方信然反手握住老婆的柔荑,攥在掌心里捏了捏:“可那时没有方赢啊。”

    中午吃完饭后,方旭发现自己的卡不能刷了,是云畅付的款。云畅是小团体里神经最大条的,压根没发现问题,还嘻嘻哈哈的讨论周末去哪里玩呢。先不说卡,周末是方赢公开亮相的日子好吧?

    “啪”

    世界安静了。

    云畅泪花星星的捂着脑袋,水汪汪、圆润润的眼眸无声的控诉着方旭的暴/力。

    同样是圆圆大大的眼睛,方赢的就好看多了,不知道他哭起来会不会也这么可怜。方旭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皱着浓密的剑眉,阴气悠悠,妒火冲冲,抬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慢一步的云畅伸出尔康手:“旭哥,逃学算我一个啊!!”

    安庭四十五度角望天:“幸好你是独生子。”

    方旭直接杀到方氏集团总部,前台认识他,眼瞅着人大步流星往总裁专用电梯走,她马上哒哒哒的追过去,方旭步子太大,她又穿着一步裙,无奈之下只好不顾形象的喊了:“二少,总裁他……”

    “你叫我什么?”

    “二少……爷?”

    “我没你这么大的孙女,”话落,方旭走进电梯里。

    女前台更急了:“总裁不在。”

    电梯门合上了,一层层的快速往上升,方旭退后几步靠在扶手,低着头,垂下来的发丝挡住了表情。

    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方信然走进总裁办公室一瞧,儿子呼呼睡呢,开着空调,也不怕感冒了。

    再皮,也是自己的孩子,要拍上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化为一声叹息,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方旭身上。

    方信然特别忙,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想吵架的方旭见老爸一直没闲着,心里那点火渐渐消退了。

    肖秘书来到沙发前坐下,笑得格外亲切:“少爷,都快六点了你饿不饿?”

    “他天天这样?”

    微微一愣后肖秘书悟了,哇,知道心疼老爸了:“是的。”

    “我先回去了,”方旭头也不回的走了,肖秘书没有挽留他,也没有送他。

    被儿子抛弃的方信然没往心里去,到家才知道方旭又出去鬼混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怎么办?保镖上!

    当方赢试穿第三套西服时,两个彪形大汉架着方旭进来了。

    帅气的发型变成鸡窝,定制的衣服烂成条,膝盖处还有一个洞。反抗很激烈啊少年,关键是保镖是专业的,想从他们手里逃跑还需再练几年!

    方旭阴森森的瞪人,幸灾乐祸的方赢低下头,用手心顺顺领带。

    “你别得意!”

    方旭一声怒吼,吓得佣人们捂住胸口,连柏媛都掉了手里的白色外套,当她要捡起来时,一片阴影碾压过来,先一步拿走了外套!众目睽睽,方旭像疯了般将礼服扯开,甚至一把砸向方赢的脸。

    这是柏媛想了好几天才定下来的衣服,方赢也最喜欢白色,打算周六晚上穿。眼角眉梢的喜气慢慢散去,一开始方赢觉得有负担,要知道这十套衣服几百万呢,就这么……滋啦啦的扯坏了。

    鲜红的血花在礼服上散开,犹如冬季里的红梅,那么显眼、那么明艳。看来,方旭为了搞破坏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柏媛倒吸一口气,连忙抓起儿子的手,细细一看指尖全破皮了:“快去拿药箱!”

    “是,”管家脸色苍白的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医师。

    倒是方信然最冷静:“把二少关起来,”话落,他走到方赢身边拍了拍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若在意它就是你的枷锁。”

    浑身一震,方赢将手里的垃圾扔在地上。

    是自己魔障了,衣服也好车也罢都只是“工作道具”而已,人家不心疼,自己何必庸人自扰之?

    方赢坐在沙发上,喜滋滋的欣赏方旭被保镖拖走的英姿,老惨了,硬拽着胳膊,压着头往电梯里塞。趁柏媛没注意,方赢故意竖起大拇指。

    死死扒着门的方旭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靠,老子看不起你!”

    “对,我就会告状,有能耐你别犯错啊!”

    打口水战谁不会?方赢不用猜也知道方旭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肯定把昨天发现抽烟的事,和今天早上发表的新零钱政策联系到一块了。懒得解释,方赢拿起一件中规中矩的西服递给女佣:“麻烦你帮我挂起来,就选这件了。”

    “是,大少。”

    主角都不在了,方赢回房间学习,刚写几个字,手机嗡嗡嗡的在震动。拿起来一看方赢笑了,放在一边不管。

    是方旭,想臭骂他一顿吧?

    抓起桌子上的座机,方赢联系了焦头烂额的柏媛:“妈,弟弟最近火气大,不如咱们一起吃几天素吧?”

    “吃素管用吗?我问问医师吧。”

    医师已经来了,但方旭拒绝交流和处理伤口,还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整整折腾了一夜才消停。

    次日清晨方旭望着绿色的粥、绿色的菜、绿色的现榨果汁,黝黑的眼珠子里倒映着绿光,一抬手,全打翻在地。

    在餐厅喝绿粥的方赢悠闲自在,还有心情品尝了一口桃汁:“爸,这是什么水果?”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一种很稀有的青桃,”方信然胃口大开,对憔悴的柏媛道:“阿赢的建议真不错,既有营养又不油腻,健胃消火,还能减我的啤酒肚,以后天天喝这个吧?”

    柏媛头疼了:“真要关儿子到礼拜天吗?”

    “嗯,”方信然说一不二。

    高一一班外站着好几个人,被围在中间的青年瘦瘦高高,烫着羊毛卷,身穿格子衬衫,还有牛仔喇叭裤。

    远远的,他看见了方赢,立刻招呼伙伴围上去。

    “你挺牛/逼啊?老子约打台球你不去,约吃饭你不去,约篮球还不去是不是瞧不起我呀?”

    怪里怪气的人叫高治,是高二四班的老大,他找方赢很多次了,想做个朋友,可惜全被拒绝了,于是“因爱生恨”故意来找茬。

    “你什么时候约我打球了?”方赢喜欢玩球,若有人提他一定记得。

    “少他/妈放屁,老子昨晚九点打的电话,你不接,我以为你忙又发了短信。你不玩就算了,为什么不回短信?把我当什么?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咱们没完。”

    昨晚方旭打了一百多个电话,骂出上百条短信,方赢没留意到也情有可原。高治好好询问的话,方赢会解释。也许是上辈子太苦,这辈子方赢特别爱笑,导致大家伙以为他好说话?好拿捏?好踩吗?

    方赢现在是H市顶级豪门阔少,按理说,就算他脾气再好也没人敢得罪才对。

    难道,有人故意针对他?

    还是想试探他的深浅?

    马上就要上课了,周围看热闹的人非常多。方赢脸色依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吧,放学后你在操场等我。”

    单挑?

    为什么不去楼顶??

    哦哦哦,原来是群挑。

    “好,到时候我带二十人,你不来就是孬种,”高治狠狠得往地上吐口水,威风凛凛的带一群小弟走了。

    方赢坐到教室里,打开限量版书包,掏出限量版文具盒,拿出限量版笔……全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但大家都有钱,他们的关注点不在东西,而是表情。一点都不像约群架的样子,方赢太淡定了,仿佛和他没关系似的。

    热血沸腾想和他说几句的同班同学:“……”

    这件事像炸/弹一样原地爆开了,一传十、十传百,罡风般卷席了所有人的心,只有老师们被瞒在鼓里。

    好期待哇,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

    方旭请假了以后,学校的势力会被方大哥吞噬吗?

    小道消息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而方赢刷刷刷的解题,中午休息时还背了三十个英语单词,不放过任何补充能量的机会。

    太阳西下,照亮了天边的云彩。很多人站在操场边上,嘻嘻哈哈,追逐打闹,中间还插/了不少中学部的人。

    云畅和安庭也在其中,今天方旭像失踪了一样音信全无,肯定和方赢脱不了关系。

    愤愤不平的云畅蹲在地上,一把把的拔草:“最好头破血流,参加不了明天的晚宴。”

    安庭摸着下巴,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些年,爱看方家笑话的人可不少,都希望方旭彻底废掉,瓜分方氏产业。忽然冒出来一个“看似”优秀的继承人,肯定会如坐针毡,搞点事情出来试的。

    安庭能想到,方信然会料不到?

    大摇大摆的高治带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出现了。

    眼尖懂行的同学立刻和旁边的好友交头接耳,书包坠得那么低,里面肯定有东西。

    紧接着,一群成年人冲了进来。带头跑的男人国字脸,看起来特别魁梧雄壮:“我们是警察,都别动,蹲下!”

    吃瓜群众!??

    高治和小伙伴们蒙了,什么情况?警察敢来一中抓人?不知道局长家的公子也在这儿念书吗?

    有人嗷一声“跑哇”

    大家猛地回神,哗的鸟兽散,能跑一个是一个吧。这一幕气得警察哇哇大喊,撒腿狂追!

    操场上乱成一锅粥,得到门卫通知的校方领导也全出动了,这次事件影响太恶劣,必须尽可能的挽回损失。

    至于当事人方赢?他低头写作业呢。

    方信然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约会”事件,他不希望方赢和方旭一样打架,所以第一时间联系警察。警察又部署了一番,才在关键时刻出击。从被捕的少年书包里又翻出板砖、铁棍、水果刀等危险物品,再挨个通知家长来警察局提人。

    幸好方家没追究,也没让媒体报导,不然这三十六名学生很有可能被开除。

    一片阴影笼罩而下,盖住了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

    头皮发麻的感觉蔓延全身,低头写字的方赢立刻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迎面挥来的拳头。方旭戾气冲天,立刻往前推桌子,将方赢夹在里面,狠狠得踹出一脚。这要是踹实了,骨裂都是轻的。

    眼孔猛缩的方赢马上抓着桌檐,大力推出去,将方旭顶出一米远,牢牢锁在椅子之间。

    风水轮流转,站在门口看风的安庭傻眼了,而云畅已经冲过去帮忙。

    二对一肯定没问题了吧?

    “别过来!”

    方旭嚎了一嗓子,因为和方赢较劲儿的关系他脸色血红,胳膊上的青筋高高鼓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汗流浃背,喘着粗气,像两只发疯的公牛。方赢不敢真打,只能维持现状等司机过来。

    在校门口的司机没等来方赢,又打不通电话,担心不已,带着保镖往高一一班跑。安庭认识方家的司机,立刻冲到教室里:“方旭别打了,赶紧走。”

    死死盯着方赢的方旭目露凶光,咬着牙,已经没时间分胜负了,他狠心的松开顶住桌子的手,向方赢挥拳头。

    真狠。

    宁愿两败俱伤,也要方赢付出代价。

    方赢毕竟是27岁的人,在对手眼神闪烁的时候便察觉了,往后跳开一步躲开,拳头贴着白皙的脸蛋滑过,带起几根发丝。

    云畅和安庭从窗户顺到二楼,再蹦下去。方旭不是恋战的人,帅气的单手撑窗,要跳的瞬间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腰。

    !!!

    不仅如此,方赢将他整个提起来,放回地上。

    虽然只有几秒钟,脚悬空,而且无人看见,但方旭还是觉得很丢脸,很臊,下意识的狠狠推开方赢。在方旭面前一向很厉害的方赢,居然坐在地上,正巧被保镖和司机看见了。

    满脸通红的方旭:“……卑鄙!”

    “你知道这里是几楼吗?”

    “脑残。”

    “是三楼,”方赢站起来拍拍灰尘,因为害怕,脚跟还在发软:“工地的队长从三楼掉下去,瘫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有孩子,有父母,我希望你做事前能考虑考虑别人,三思而后行。”

    保镖和司机很认同这些话,期待的望着方旭。

    “切,”方旭不屑一顾,冷漠的双手插/兜:“漂亮话谁不会说,走吧,别耽误时间。”

    往出走之前,方赢往楼下扫了扫,两个鬼鬼祟祟的少年马上躲到树后,十分有趣儿。

    林肯车里有药箱,上药时方旭又不配合了。方赢眉头轻皱,脑海里窜出来一个问题:“你,该不会是跳楼跑出来的吧?”

    方旭像空调一样刷刷冒冷气,年纪不大,已经有霸道总裁范儿了。

    “你要不想妈妈担心就乖乖上药,昨天晚上她一夜未眠,早上起来后眼圈都是黑的。医生觉得你爱发脾气,可能是上火的缘故,让妈妈以清淡为主,她早上五点亲自去厨房煮粥,还被你……被你……”

    明知是假的,方赢依然说不下去。

    眼角发酸的望向窗外:“若我妈还活着,我一定不会让她伤心。”

    方旭握紧了拳头,别看他没回嘴,其实心里异常难受,恨不得破坏点什么发泄发泄。但方赢的话更令他在意,气息粗重:“我妈对你那么好,敢让她难过我宰了你。”

    灵机一动,方赢顺着往下说:“妈妈是挺好,可惜你不好!我才回来多久?你闹出多少事?”

    “方赢,我现在不想打架。”

    “快到家了,上药吧?”

    方旭:“……”

    我特么在凶你!凶你!凶你!

    气成河豚的方旭看向窗外,不想说话了。

    方赢却没有放过他,一手拿着消毒棒,一手抓向少年的手往出拉。方旭会配合?那得太阳从西边出来才行。于是乎,他们俩在后座扭打起来,最后还是大三岁的方赢占了上风,别别扭扭的上了药,包上防水贴。

    当两位少年从车里下来时,包括柏媛、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呼了,太狼狈了,方赢左脸通红,方旭右耳肿啦!

    “这是怎么了?”

    妈妈是方旭的软肋,他冷冷一哼拒绝回答,小眼神却溜向方赢,暗暗警告他不要乱来,小心我揍你。

    “妈,是我没坐稳,撞到小旭脑袋了,”话落,方赢眨眨眼。

    柏媛收到信号后立刻不追究了,笑盈盈的一手拉一个,往客厅里走去。今天路过花店时买了郁金香,还是方旭挑的呢。晚餐绿油油的,全是菜叶子,方旭嫌弃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倒是方赢吃得津津有味,非常满足。

    富豪有几个不会享受的?

    满桌的素宴特讲究,十分入味,具体的方赢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超香。

    方赢的好胃口影响到方旭,他试着夹起一条油菜,当着妈妈鼓励的眼神,放进嘴里。越嚼越有滋味,然后方旭不用人劝自己开始大吃特吃了。

    长身体的半大少年,正是最能吃的时候。

    方信然回来的很晚,还喝了不少酒,黑着脸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站在地上的方旭有了不祥的预感。

    肖秘书锁上门,把棍子放在茶几上,这是要打儿子的节奏。

    方旭是傲娇的,不屑求饶。脑海里却浮现方赢下车时的情形,他慢慢的靠过来,靠得非常近,轻轻的在他耳边吹气,说了一大段好话:“你是硬汉,大家都有数,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对不对?若爸爸妈妈问你……”

    咕咚。

    吞了口口水。

    倔强的他心思动摇了。

    等不到儿子坦白的方信然自嘲一笑,抓起棒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刚,你真刚,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铁打的,敢从三楼跳下去?厉害啊,免得以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先打死你得了。”

    “方总!”肖秘书吓尿了,立刻冲到中间张开手:“阿旭,你爸喝多了,快解释啊!”

    为了参加明天的宴会,为了不挨打,方旭一咬牙选择试试看:“爸,我是为了方赢才逃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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