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小村那边听说三木镇这边闹鼠患许广陵只以为是简单的鼠多成灾却未想是这样的一种灾。
惨烈!
刚才这一战从局面来说虽然是土鼠一方大败但这种“大败”却绝对是可以接受的以其繁殖力来说甚至可能都谈不上伤筋动骨。
许广陵不知道这些土鼠的繁殖力有多强, 但一定比人类强而且是强很多很多!
这不需要什么专业的知识仅依据“常识”就可以了。
越大个的生物繁殖起来难度越大而以人类和这些鼠类的大小差别来衡量, 其繁殖力的差距说几十倍都是小的。
几十倍还只是初代差距。
算上叠代繁衍, 人类和鼠类根本是完全不能相比。
所以不论是哪方天地哪个世界大个的生物其生态环境总是脆弱的不管看起来有多稳固实际上都是不堪一击稍微大一点的风吹雨打都能使其雨打风吹去。而那些小个的生物却有可能很顽强地从天开地辟活到天荒地老。
这扯远了。
眼前人类这一方看起来是有点不堪重负的。
也亏得那些鼠是在这里闹若是换了在那个小村恐怕一日之间就能把那个小村给灭了。
而之所以那里没有鼠灾而这里有以及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搬迁唯一的原因, 大概就是那棵红果树了。
许广陵的目光扫视向镇子中心位置的那棵树。
那棵树的周围包括其周围不近的地方都很干净。
地面上半点血迹也无。
和其它地方的狼藉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而地面以下的部分
那棵树不近的周围也依然很“干净”连一个土鼠的巢穴都没有。
在整个镇子的内外下方那些四通八达的巢穴居然没有一条哪怕只是一条!延伸到那棵树的周围。
单独看这似乎没有什么但要知道这里是三木镇。
三棵树!
除了红果树之外的位于镇子外侧入口方向的那两棵树树底下可是密密麻麻地分布着那些土鼠的巢穴的!
这已经不是什么鼠灾不鼠灾的问题。
而是地面上与地面下宛然分成了两个世界。
上面的世界人类作主。
下面的世界鼠辈横行。
双方在此地围绕着红果树展开了凶狠的斗争和对抗与此同时双方却又全都“默契”地在某种程度上远离着那棵红果树。
场中有小孩发出哭叫。
特别是脸上伤重的那个大汉, 一个小男孩站在其边上抽泣着。
这时纪飞妍走上前去。
她没说什么话只是抬起手来隔着四五步外正对着那个大汉脸上的方向。
虽然才刚结束大战镇民这一方有点惊魂未定但不少人还是瞬间把目光放到了纪飞妍的身上毕竟她的举动很显眼。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水凭空凝聚出现在那个大汉的脸前。
“不要动。”
那大汉刚有本能的上身向后仰的动作纪飞妍轻声说道。
那大汉便没有再动只是眼睛不自觉地睁大超近距地看着就悬在自己眼皮前方的那些水。
太近距了也所以他什么都看不清。
眼前的世界一片朦胧。
而周围传来了其他人的惊呼声。
那是因为那水就在那个大汉脸上受伤的部分打转而打转着打转着那从上到下贯穿整张脸的看着就很狰狞可怕的外翻的伤口便尽都收敛了然后然后
然后就在这片时间里愈合了?
完全愈合了?
高木金还有其他的老老少少不自觉地靠近。
但也没有靠得太近他们全都离着那大汉、大汉边上的小孩、四五步外的纪飞妍约有一二十步之远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大睁着眼睛看着那大汉的脸又或看着纪飞妍刚刚收回去的手。
脸上不疼了?
甚至清清凉凉的?
刚才还是钻心蚀骨一样的疼特别是右边受伤部分靠眼睛的地方虽然被那畜生抓的时候他提前闭上了眼睛以及很重要地侧闪了一下但整个眼球都是跳的而每跳一下他的整个头都是刺痛。
这会别说刺痛连一点点的痛都没有了?
太过明显的感受!
“阿爸你脸上的伤。”
小男孩一直仰着头这时大声惊呼着惊中还明显夹杂着巨大的喜“你脸上的伤好了!全好了!”
从小男孩的惊呼从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以及从自己的感受中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大汉不自觉地有点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来摸向脸上刚才受伤的地方。
他没敢直接摸。
而是极小心地、带着试探地一点一点地凑了过去。
这会儿场中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仿佛慢动作一样的举动。
但是。
没有人出声。
更没有催促什么的。
整个场中好像都被按下了静止键无声音也无动作就连一些小孩的哭泣也都不自觉地止住了唯有大汉的手在缓慢地动。
靠到脸上了。
靠到伤口了。
靠到眼皮了!
仿佛终于得到了确定随后大汉的整个手都一下子覆盖在脸上并有着明显的按压以及移动。
然后他放开手。
放在自己面前。
那手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都没有!
而且刚刚脸上不疼更没触摸到任何伤痕伤疤什么的一片光滑!
大汉回过神来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激动。
面向纪飞妍他一个单膝跪地“高木石拜谢天使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纪飞妍有点小疑惑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这时那高木金老头也终于走上前来他应该是镇长之类的身份。
几乎是刚刚举步他就抱起了拳来到近前时更是也带着激动和明显尊重并敬畏地躬身说道:“老朽也代高木石和整个三木镇拜谢天使大人的援手之恩。”
好吧都说是整个三木镇了。
纪飞妍站在那里也未动只是再次伸出手来然后于身前虚虚那么一划。
几十片水迹分散地凝聚于半空而每片水迹都对应着一个受伤的人。
短短的十数息时间所有的水迹都散去。
与此同时刚才所有受伤的人不管伤在什么地方也不管伤势是轻是重此刻全都痊愈了而且是一点点伤痕也不带的那种。
惊喜。
惊呼。
惊愣。
惊畏。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起头很多人都面朝着纪飞妍单膝跪了下来呼啦啦地跪下了一大片。
“举手之劳起来起来都起来吧大家不用多礼!”纪飞妍两手虚抬淡淡说道。
而高木金老头此时更是两手抱拳更深深躬身。
“老金我们还是换地方说话。”许广陵走上前走轻轻拍了拍高木金的肩背。
纪飞妍的这番治疗作用是极为明显的对双方的关系起到了相当巨大的推动作用。
再次回到之前的厅堂时高木金一方恭敬依旧甚至敬畏还明显更多了不少但那种不自觉地透露出来的亲近却是之前所没有的。
不止高木金同处厅堂内的几个大汉不管笑与未笑脸上也全都释放着亲近与敬重之意而之前那种隐约的警惕和防备却是半点也没有了。
“这些鼠辈这么猖狂的吗?”
还是由许广陵展开问话。
“是的大人。”高木金回答得有点愤恨也有点无奈大抵是习惯了“每年从八月到六月每个月它们都会闹上至少一次五六月份的时候更是一个月五六次隔上几天就有一次。”
“然后不管是它们伤亡还是我们伤亡都会”
说到这里高木金语气有点低沉晦涩没有再说下去。
许广陵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也确实明白了。
根据高木金的话以及其它的一些点滴他已经瞬间勾勒出了这个镇子的基本生态结构。
红果树!
一切都围绕着红果树!
每年从八月到次年的六月中间大约有两个月的空白期而这个空白期多半就是红树果成熟的日期。
而在红树果未成熟的几乎全年中双方都展开惨烈争斗。
尤其是越到红树果接近成熟战事越频估计也是越发惨烈。
至于双方的战损伤亡
大概就是红果树的养料了。
“你们这里是怎么划分年怎么划分月的?”
“刚才为什么说是救命之恩以那个叫高木石的伤势按理说不至于殒命啊?”
“你为什么称呼我们是天使几个意思?”
其实有很多的问题问。
但如果不想太直接地暴露己方的几乎“一无所知”许广陵就只能是展开旁敲侧击而且哪怕是旁敲侧击也都需要很小心免得哪个地方一不注意就露馅了而且是露大馅的那种。
就比如你某天走在街头某个陌生人和你问话:
“你们这里有几个月亮是不是每个月始终都只有一个月亮?”
“你们这里的人全都是两条腿吗?”
你会当他是神经病。
但如果有什么前提让你确认对方并不是神经病更不是胡乱问话。
那你多半就要悚然了。
毛骨悚然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并在心中泛起惊惧的那种。
至于说不惊反喜的。
那拖出去。
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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