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八喜好几遍,虽然兽联星来地球时选择的身份都是随机的,但因为兽族人没有男女之分,体态跟生活习性上更接近于人类的男性,所以一般星执官选择替代身份时,都会优先考虑男性。但也不排除没有合适男性身份时,就会退而求其次,选择社会关系比较简单的女性来顶替。
地球上不都是男女结合繁衍后代么,可八喜现在的外表,怎么看都是个男性啊,那个手很好看的人类看着也是个男性,难道是他搞错了?
白耳嘶一声,转念又想到了什么。他好像听说也有不少女孩会穿男人的衣服,个性举止也跟男性接近,所以八喜现在的身份其实是个喜欢打扮成男人的女孩子?
八喜正用纸巾把脸上哭过的痕迹往下擦,就感觉一道白影靠过来,他反应迅速的双腿蹬地,一个后跳跳到了旁边的楼梯扶手上。站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看着白耳:“你干什么?”
白耳跃跃欲试的手还悬在半空,他没想到八喜反应竟然这么快,看对方已经退得那么远,他只能悻悻的把手放下。
“还能干嘛,看看你是男是女。”
“男性。”回答时八喜眉毛拧了下,“你为什么要动手,直接问我不行吗?”
“万一你骗我呢,我喜欢凡事都自己确认一遍。再说是男的怕什么,跟咱们兽族人差不多的构造,我看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白耳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八喜立刻警惕的又往上跳高了一截,“你最好别这么做,在地球触碰别人身体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一些隐私部位。我们在地球生活,最好遵照地球的风俗礼仪。”
前面还好,说到后半句白耳脸色瞬间变了,唇角绽开一抹妖异的弧度,双腿微蹲一个前跳朝八喜扑过去,同时一条雪白的长尾从身后扫出,‘砰’一声敲折了三根扶梯上的钢管。
不想对方会突然动怒,身后就是有堵墙,八喜避之不及,被白耳迎面压在墙壁上,头部撞得咚一声闷响。顿时出现了嗡嗡的耳鸣声,身体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临近,眼睛开始一点点褪黑变蓝。
“别我们,是你,只有你跟那些伪善的人类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八喜被白耳掐着脖子,颈部的血管开始一根根浮现出皮肤,他艰难的喘息出声,“可是你现在摄取营养的食物,包括水、空气都是来自于地球,你有什么资格讽刺它?”
“确实呢,我没资格。”白耳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手伤的力道顿时收紧到了极致,“可你的话也太多了。”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那一瞬间八喜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然而这恐怖的感觉还没持续三秒,对方的手突然松开,八喜弓腰腰剧烈咳嗽着,白耳还在后面帮他拍了拍。轻松的表情,好像就跟朋友之间闹着玩似的,完全不认为他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危险。
“害怕吗?”白耳问。
八喜还在咳嗽,根本没空回答他。他靠在墙上开始自说自话。
“当初在狼族的时候,他们可都是这么训练我的,用他们的话说,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最有可能把潜力开发的极致,用地球话说,就叫至死地而后生。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自己比被掐之前稍微厉害了一点?”
八喜忍着喉咙的肿痛摇摇头,他确实除了头疼什么都没感受到。他离开墙壁直起身体问对方:“你很讨厌我吗?”
白耳被他问笑了,不答反问:“你感觉我讨厌你吗?”
八喜思索片刻,老实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就在你掐我脖子的时候,我感觉你讨厌我,你帮我拍背的时候又感觉不到了。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看着八喜执拗的眼神,白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着叹了口气,像是无奈,说了句真傻。
这种无所谓的事情有必要这么执着的找寻答案么。
白耳抬头看着窗玻璃,星曜石一样的眼眸对着八喜的倒影眨了眨,忽然转过身问:“你知道男朋友什么意思吗?”
八喜顿了下,怎么感觉这个问题有点耳熟。其实地球手册上语言附录上并没有关于这个词的注解,但‘朋友’跟‘男’都解释的很详细,‘男’可以作为形容词,而‘朋友’是名词,所以组合在一起,应该就是男性朋友的意思。
但他看地球这边也很少人管自己的男性朋友叫男朋友,只有一些女孩子叫过这个称呼,而那些被称呼的人好像都是跟她们关系非常密切的男性朋友,所以‘男朋友’这个词应该是对非常好的男性朋友才有的称谓吧。
八喜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白耳,对方表情随着他的讲解变得越辣越复杂,最后忍不住打断他问了一句:“你这么叫那个谢什么的,他也答应了?
“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不能答应?”
在八喜疑惑的目光中,白耳哈一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当时在山上的时候他就感觉那个男的对傻猫在意的有点过了,但他并没往那上面想,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把傻猫当配偶来看待的。
想不到人类中也有这样的另类。
还真有点意思。
“傻猫。”
白耳伸手想揽住对方的肩膀,被八喜一个转身躲开,有过刚才的经历,他非常抵触跟白耳在身体上的接触,各种意义上的都抵触,
八喜不动神色后退一步:“我兽族人的名字叫八喜,现在叫张卓瑶。”就是不叫傻猫。
“好,八喜行了吧。”白耳唉一声,“这么俗的名,怎么起出来的?”
本来就对自己名字有些阴影的八喜听到白耳的评价,顿时罕见的黑了脸,反怼道:“白耳也没多好听。”
“臭猫你没被掐够是吧?”白耳一下按住八喜的后颈,捏了一把,这次并没用力,只是做做样子,就笑着把手松开。没办法,商量事就要有商量的态度。
白耳说:“我要他左手的事可以先搁一搁,咱先说个别的。我有办法让那个谢什么原谅你,但前提是,你要按我说的做。”
听到最后,八喜立刻后退了两步紧靠着窗户,跟白耳保持在安全距离内,大有你再过来我就从窗户台跳下去的架势。他抓住窗沿,十指微微拱起,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转移道双手上。
“你又想干什么?“
狐族最擅长花言巧语,加上狼跟狐都是犬科,对猫科一项不友好。而且白耳也没有理由帮助他。古语说:天下没有白吃午餐。贪小便宜吃大亏,就是这个道理。
他不打算跟白耳继续纠缠下去,可从成年兽族人手里逃脱又太过困难,在不清楚对方动机的前体下,他不知道要不要冒这个险。
白耳看出了他的犹豫,他站在原地没动,抱着肩膀,“我只是提议一下,至于要不要你随意。而且你别误会,我只是闲得无聊想找点乐子。我们狐族谈判辩论的能力你是了解的。而且这次过了下次我就不一定有这个闲心了。你确定不考虑?”
八喜想都没想,“不需要。”
对谢书年撒谎的事之后他会再去道歉,至于谢书年会不会原谅他,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白耳掺和进来,一是他们狐族用的方法基本都是一些坑蒙拐骗的旁门左道,二是白耳对谢书年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存在,让他们单独相处简直就是把黄鼠狼丢进了鸡窝里。
八喜明白,有时候他是不知变通了些,可他并不傻,摆在明面上的利弊他还是能分清的。
白耳仰头转了转脖子,连带着肩背的骨头都跟着嘎吱响。
“不要就不要,当我没说。不过你最近可以小心了,我一无聊喜欢听人类的哭声,尤其是那只撕心裂肺肝胆俱裂的哭声,我最喜欢了。”
说到最后白耳咧开了殷弘的嘴,露出两排锋利尖细的牙,“不知道那个谢什么的,哭起来会是什么声音。”
不等八喜反应过来,白耳一闪身顺着楼梯扶手滑下去,八喜跑过去看的时候,以然踪影全无,轻得楼道里听不见一丝回响。
好快。
八喜立即转身朝谢书年的办公室跑回去,敲了敲门,听到平稳的‘请进’后,才安心的跑到洗漱间里藏起来。谢总暂时没事,还好。
谢书年听到敲门声后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自己走过去推门一看,地面上摆着一个苹果,上面竖插着一把刀。红色的蛇果跟雪白的地板颜色对比鲜明,配合雪亮的刀锋,像是一块凝固的血冻。
他凝眉看了四周,整条走廊都是空的,弯腰提着刀柄把苹果捡起来,才发现苹果皮上刻着一排蚂蚁大小的字迹。
“想知道张卓瑶隐瞒你的原因,晚上6点万象后街见,你只能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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