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两条胳膊搭在八喜肩膀上,环住他的脖颈。看似纤细无力,但要撸起衣袖一看,上面盘结的青筋血管和肌肉块比健身房的教练都多。
狼族就是这个生理特点,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个个细长高挑,肤色雪白,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股教书先生的温润气质,可一旦战斗起来,他们可以瞬间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四肢上,给人震撼感不小于大力水手吃菠菜前后的差距。
就像现在,白耳已经用前肢牢牢钳住了八喜全身最脆弱的喉咙,但这时候要是有人突然闯进厕所看到这一幕,只会以为是两个要好的朋友在说什么悄悄话,绝不会有人以为眼前正在展开着一场生死对决。
八喜感受到挤压在喉部的手臂正越缩越紧,他蹙眉看向对方,“这根本不是在商量。”
白耳笑了,“确实不是商量,我只是事先通知你一声好好准备,别一下就输了,那样我会觉得很没意思。”
狼族人一般有事说事,只有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才会用武力解决。基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狐族却不一样,他们总喜欢到处搭讪,用句不太中听的话说,就是喜欢撩骚。
从这方面看,白耳确实有点像狐族兽人了。
八喜试着挣脱几下,脖子依旧被卡得紧紧的。虽然八尾猫兽的战斗力并不亚于狼族和狐族,可现在八喜还未成年,正处于半成兽的阶段,跟成年兽人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就好比一只成年水牛,和一只喝奶的小老虎,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八喜无奈的看向对方。
“你想玩什么。”
“简单,上午我看那个你身边那个男的,他手长得不错,很适合当我的收藏品。我们就来比比看谁先拿到他的左手。”
话音刚落,白耳就察觉到手臂下的小猫猛然挣了一下。
八喜双手紧握着白耳的手腕,身体绷得紧紧的,大有对方再得寸进尺一步,就来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谢书年是自由人,你没权利拿他做赌注。而且你的理由我无法接受,要是因为手长得好看就去割掉对方的手,我觉得”
八喜朝白耳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扫了一眼,“你的手比谢书年更适合割掉收藏起来。”
“哈!”
白耳被八喜一本正经的盯着,忍不住笑了一声,钳住对方的手臂也松了下来。他歪着依靠在镜子旁,指尖托着下巴点了点。
那只涂满鲜红色指甲油的手,被白皙的肤色一衬,就像一朵朵开圣诞节里的玫瑰花。危险而浪漫,这两种冲突的元素集合在白耳身上却没有一丝违和。
“你玩不玩无所谓,反正他的手我要定了。你要是想护着他,那我就顺道陪你玩玩增点乐子,要是不想,那我速战速决也乐的自在。你跟星七告状也随你的便,不过你告状的速度最好快点,有点实时性,毕竟我不总在一个地方待。”
白耳嗤笑一声,抱着肩膀刚要往外走,身后一直沉默的八喜突然喊了等等。
白耳一愣,转身笑了。
“改变主意要跟我玩了?”
哪知八喜举着那瓶没拧盖的指甲油一边拧盖一边递给他,“你东西没拿,别落下了。”
“……”
白耳抓了抓头,莫名有些愤闷,他这回来一把抢过指甲油,戳了戳八喜的脑门。
“真受不了你们八尾猫兽,一个个憨得要死!一瓶破指甲油,拿不拿管你什么事?”
八喜被骂懵了,“可是还有好多没用完,你不拿就浪费了。”
“呵。”白耳捏着指甲油朝门后一扬手,扑通一声,那只红色的小瓶准确无误的落进厕所门后的垃圾桶里。然后挑衅的看着八喜,“这样就不浪费了。”
八喜看着垃圾桶的方向,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扔的是可回收垃圾桶,应该扔到有害垃圾桶里。”
“……”
八喜不明白,为什么他提醒白耳拿东西就把他惹生气了。走的时候不但骂他傻子,还把厕所门踢得咚咚响。他拿着洗漱台下的抹布,把门上的鞋印清理干净,又把那瓶指甲油捞出来,扔到旁边的有害垃圾桶。
之前星七提醒他,白耳徘徊在附近可能盯上了他公司里的人,让他这段时间注意点。听白耳刚才的话,他是盯上谢书年了,而且还是因为谢总的手?
他不知道白耳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毕竟狐族天性狡猾,最善于言语伪装。他不能全信,但对方已经点出谢书年的名字,他又不得不提防。
白天还好,可下班之后就不行了。谢总家离他住的地方那么远,这该怎么办呢……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反锁上,隔着磨砂玻璃,里面雾蒙蒙一片。谢书年举着电话一直留意外面有没有人经过,这话要是被听去可丢死人了。
结果电话那边的秦逍一点都不为他着想,大嗓门吼得一声比一声大。
“你说你打算追求张卓瑶了?!”
谢书年皱着眉,把手机拿远点,“你冷静点。”
“靠!你都疯成这样了要我怎么冷静啊?而且应该冷静的是你不是我,那个小戏精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上周你不还说要试探他吗,这还没试出个所以然你就放弃了?”
谢书年嗯一声,“你说的那几种方法我都试过了,他没有任何问题。我把这件事坦白问他,他说自己精神受了刺激,我相信他。”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秦逍在那头差点把手机摔了。
“你相信他?呵,那我说我上个月投资赚了一百亿你信不信啊?我说昨天晚上看月亮看见嫦娥下凡了你信不信啊?我说这世界上有外星人你信不信啊!”
秦逍吼完捂着胸咳嗽了好久,他端起茶杯刚喝一口,就听谢书年那边用低沉而平静的语调回复他。
“前两个我不信,最后一个倒是有些可能。”
噗——
刚进嘴的普洱茶一滴没剩,全都喷到了秦逍新买进的油画上。秦逍一边心疼的把油画上的水渍擦去,一边咬牙切齿的喊。
“谢—书—年!我警告你,你要真跟那戏精在一块,咱俩这哥们就做到头了。以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谢书年干咳一声,“老秦。”
“啊?”
“你这么说,感觉就像在跟他争宠一样。不好意思,我对你真没那个想法。”这句话说完谢书年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滚你大爷的!不用你在这给我打马虎眼,你就看着吧,只要你一表现出愿意接受他的意思,马上巴巴的就黏上你。以前他狗皮膏药的时候你忘了是吧。”
秦逍越说越生气,数落得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钻进电话里把谢书年揪住一巴掌打醒了。
谢书年听着更想笑了,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咚咚敲了两下。他赶紧按住手机,低声说:“差不多行了老秦。跟你说这事不指望你祝福我,下次见面时你别让小傻子难堪,就当给我个面子。挂了啊。”
谢书年把手机扔兜里,喊了声进。门吱嘎一声推开,八喜拉开一道小缝,从门缝里侧着身子挤进去,双脚一站到门里,赶紧转身把门关上。好像生怕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进来一样。
他慢慢走到谢书年对面,视线来来回回扫在对方的左手上。别说,虽然没有白耳的手白,但骨节分明,修长规整,连指甲都跟一片片打磨好的小贝壳似的,还真挺好看。
难怪白耳想拿走。
“怎么了?”谢书年看他两手空空,也不像来送东西的样,那肯定是有事找他。
八喜收回视线,有些犹豫的往前走了两步,“谢总,我能不能去你家住几天。”
谢书年签字的手一停,钢笔尖在字迹末端晕开一片深黑。诧异的抬起头,“你不是一直在公寓住么,怎么突然?”
八喜深吸口气,把自己编了半天的理由说出来。他发现自从来地球以后,他开始说谎了,而且每次说谎的对象都是谢书年。
真是对不起了谢总。
“最近总下雨,卧室靠窗户那面墙长出不少霉菌,时间久了味道大对身体也不好,我打算把霉菌刮一刮,再把家里所有的墙都涂点防菌涂料,省的以后再生霉。所以这几天家里甲醛可能会比较重,我想去你家暂住一下。”
“这样啊。”
谢书年把钢笔帽扣上,心里也有点奇怪。他的公寓是公司配备的,要是出现问题,直接上报给后勤部,公司就会给他安排其他宿舍暂住,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又是刮霉菌又是刷墙的。
不过以这小傻子什么事都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揽的性格,他会做这种事倒也不奇怪。
何况公司的集体宿舍都是两人到四人寝,要他跟一帮光膀子的老爷们挤在一起,共用一个浴室洗澡,一个卫生间上厕所,谢书年巴不得把八喜揣自己窝里去锁上门谁也不让看。
“那好,等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就搬过来吧。”
谢书年说完就有点烧脸了,这么说会不会显得自己太着急?他没想到对方比他更急。
当即来了一句:“我,我能不能今晚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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