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歌比较舒缓,很快果子的眼皮就开始支撑不住,盖上了。
出租车里的气氛寂静起来,大约是太沉闷,司机师傅扯了话题。
“小伙子看着不是本地人呐?”
他伸长了脖子,瞥了一眼睡着的和果子,还贴心的转了下车内广播的按钮,将音量调低了些。
“本地的,不过刚刚回国。”唐词将和果子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目及外面硕大的霓虹灯牌,是刚刚三七提到的早苗的名字。
“回国好,最近外面可真的不太安全,听说澳洲那边出了个食人魔,也不知道抓到了没有。”司机感慨,视线落在马路中央,最前头的绿灯不过二十来秒,还没等他冲过去,红灯就闪出来了。左边的汽车也猛地换了线,挡在这车的前面,蹿了出去。
不过,也可惜,同样没有赶上最后的几秒。
司机见状只得刹了车,也没了和唐词聊天的闲情,头伸出窗外朝对面的汽车叫骂,而周遭的声音在和果子的耳朵边无限放大,嘈杂的没办法睡觉。
她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瞥了眼唐词,反问:“怎么了?”
唐词没说话,视线落在了外面。
车窗外和车窗内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下着细雨,那雨点犹如有意识的撞击着出租车,由窗内向外看,外面的霓虹灯都暗了,只有一圈又一圈的红光在闪着。
不过他们也仅仅欣赏了两秒,外头的警务人员就敲开了他们的车窗,指引着他们下车。
“抱歉,前头发生了车祸,得麻烦你们做一下描述,当时发生了什么。”‘
雨里一个蒙着蓝色雨衣的男人,他的神情严肃,狂奔过来,一脚踩在水潭里,溅起半层的水花。
“小张?”唐词惊呼。
“哎?唐词还有果子?”
那人抬了头,是小张。
唐词和和果子面面相觑,也不得不感慨这缘分。
这都在高昌区,归交警管,也能遇到长安区警署的。
“小张,你怎么在这儿?”和果子发出疑问。
车祸,不该归交警管吗?
小张也不含糊,嘟哝:“本来是放假休息的,结果我警校的几个好哥们非要我跟着一起来参加OS见面会。这不,散场了就遇上这个了。已经通知高昌区的交警了,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人死了?”唐词张望了不远处被人群围起来的事发地,压低了声音。
“两车对撞,驾驶的都当场死亡。至于副驾驶位的,一个死了,还有一个有气,不过问题也挺大。已经喊了人送去医院了。”小张解释,“这事不归长安区管,已经移交给高昌区了。”
“哦。”唐词应了一声。
平凡无奇的车祸,轮不到他出场。不过下一秒,小张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话比较多,但是,唐词还是直抓重点。
“你说,红绿灯突然失灵了?”
“是啊,这条怀安路和长安区的长命路是市里有名的绿灯长,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绿灯超级短。”小张说道。
身后被盘问的司机大叔也凑过来接话,说起今天的绿灯的事情。
的确比往常少了将近十几秒。
“我们这些老司机,开的都是市里一段的路,大约每个路口要多久绿灯红灯都心里有数,开车的时候也就按着老规矩走。今天的确少了将近有十五秒,就跳了红灯。”司机还指了指前头被问话的那个女司机说道,“要不是这样,这女的能超我车?”
话音扬的比较高,那女司机听了满耳,有些气不过,便直直往这儿来。
嘴里嘀嘀咕咕,她打了转向灯什么的,这师傅技术烂,反正有点糙,弄的在场的几个有些尴尬。
“好了,问完话了就赶紧回家吧,这雨下的越来越大。”小张劝道。
估计是警察的身份起了作用,那司机大叔和女司机便安静如鸡的回了各自的车里,唐词也拉着和果子和小张告了别,回了家。
回家前,不止小张,就连唐词和果子心里都觉得这次案子会就此画上休止符,然而案子的开端刚刚开始。
.......
风正在吹着。
是晚上的凉风。
和果子感觉那风像是利刃在她的脸上刮,他站在周禹工作室的楼下,感觉身子要被风吹走了一样。
周围走走停停,没有任何一张熟悉的脸蛋,他们捧着花,举着荧光棒,似乎在开什么盛大的演唱会。
和果子眼皮特别的重,她只能努力的记住周围人的脸。
是个丰腴的女人,她撑着把伞,血红色的高跟鞋一下一下的踩在地上。
远处的红绿灯忽闪忽闪。
突然,一道暖意的黄光打过来,光格外的亮,亮的果子睁不开眼睛。
耳边犹如潮水般的声音涌过来。
.......
和果子苏醒的时候,身边围了几个人,都是熟到能穿开裆裤的两个。
三七和唐词。
肩膀上还有被摇晃的酸爽感。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四点十一分。
天已经亮了。
“果子,果子。”耳边是三七的声音,有些模模糊糊的,在说什么?
和果子茫然的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明明是相熟的人,只是他们笑的有些扭曲,整个人都犹如在水里打牢了一样。
“我们要去阿禹办公室,你答应我的。”三七的嘴不断的张开闭住。
和果子只能捕捉到工作室三个子。
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被三七拉起来,由着她换衣服,走过两条街.......就到了。
长安区离高昌区这么近吗?
和果子咬了咬牙,嘴唇都被咬破了,那充斥在口腔里的血腥气。
“我们隆重欢迎新来的小伙伴,你说怎么样?”三七进了工作室,将和果子推进化妆室,取了桌上的粉底,粉刷在她的脸上,摆弄。
什么新来的?
两个人凑到极近,和果子都能闻到三七身上的橘子香。
橘子??
不对,三七的身上应该是佛香。
她软绵绵的被三七打扮好,套上了件舞台服,坐在车里。
和果子胸口感到发闷,就像是晕车晕的很厉害的感觉,脑袋里晃来晃去。
......
“啪!”
清脆的击掌声。
和果子掀开眼皮,一张无限放大的脸蛋,那毛孔都能清晰可见。
厚重的檀木香,毫无防备的窜进她的鼻尖,呛的她坐起身。
“哟,醒了啊。”唐词笑了笑,甩了甩手,感慨,“就没见过比你还能睡得小猪了,这都十二点了,还没醒。你店铺不开啦”
“这是梦?”和果子有点分不清梦还是现实了。
“废话,当然不是。”唐词撇嘴,将和果子整个人捞起来,突然停顿了一秒,“你又做梦了?”
和果子点头,那被排除了空气,闷到窒息的感觉还停留在身上。
“别人一年也做不上几个梦,你倒好,天天来一下,你确定不需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唐词有些犹豫。
显然前阵子科尔的催眠失效了,他面色如常,只是眼神低沉了很多,一眼望过去,深不见底。
“你有认识的嘛?”和果子问。
“认识的倒有这么一个,只是不太熟。”唐词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拨打三七的电话。
据他所知,南大法医系常常会和心理系的学生做联谊活动,应该能认识不少专家。
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头显然很忙,尽是些乒乒乓乓不锈钢工作发出的声音。
“唐大佬,你还记得小女子啊,我以为你翘班翘上瘾了,这都几点了,你还不来警局,我可说,最近可忙着呢,不是正事别找。”声音很欢快,语速湍急。
“果子的事,算不算正事?”唐词反问,整个人站直在角落。
“果子?”三七那头的工具声音总算弱了下来,似乎还和人说了两句,很快那头又冒了话,“她怎么了?不会又病了吧?”
这话也不是没根据,毕竟,不过几个月,这高烧都好几回了。
别人家,一年能不能有一回发烧。
“那倒没有,今天体温挺正常的。我想给她请个心理专家。”唐词叹了口气,“我主修的不是心理学,心理辅导只是毛皮,我的同学又都在国外。就来问问你,你们南大两个系不是一直联谊的嘛。”
“啧,这消息你都能知道。”三七撇了撇嘴,打开南大法医群里。
巧了,最近的联谊会正好的这周六。
“这届的联谊会在这周六,挺巧的啊。到时候我来接你和果子一起去,应该能遇到祝老师,预约个专家诊。”
“祝老师?”
“对,放心,这次这个老师身世肯定清白。”三七保证,“玉教授那种属于极端个例!对了,唐词你把电话给果子。”
“哎?”唐词心上蒙上了一层古怪,动作倒是没含糊,直接递给了坐着的和果子。
和果子接过,入耳便是三七那暴脾气。
“我说,果子!你离唐词那头猪远点,小心他把你这小白菜给拱了,还有,你今天来不来警局看我啊,给我带点梅子饼吧,我好想吃!!”
“......”嗓音大到站在一旁的唐词都听得到,真不晓得为啥要转接。
“我看看啊。”和果子电话凑在耳边,一手翻了翻床头柜上的日历,今天得去铺子里看一下情况,“应该不行,我那铺子最近一直让元旦看着,我得回去看看。”
“那好吧,那等我空下来到你店里玩。”那头有气无力的挂断了电话,倒弄的和果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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