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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愈看了看她递过来的手机,当然不会接的。
她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机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对着电话里的满神医道:“你跟他说吧。”
她进了卧室,帮他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放洗衣机里。
这卧室的更衣间里有好几件他的衣服,说明他应该是经常住这里,都应该是已经固定居住了,看来是常来华盛顿?
但她知道他来的次数好像也不多。
客厅里。
寒愈最终是把手机拿了起来,声音调小了一点,一边往窗户边走,声音低低的、淡淡的,“没什么事。”
满月楼是皱着眉的,“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感冒的。”
男人嗓音微挑,“我就那么闲?”
满月楼哂笑,“你闲不闲我不知道,只知道千千一冷落你,你也就只能折磨自己才能稍微发泄点情绪。”
他昨晚是在席澈的独栋别墅外站了很长时间,但只完全是为了等她和席澈谈完之后把她接走,没想刻意吹冷风。
“不咳嗽吧?”满月楼最怕他咳嗽了,越咳越严重就麻烦了。
寒愈微微蹙了一下眉,“你不忙么?”
他已经说了没事。
满月楼被他嫌弃了,眉头一皱,“我要不是每年从你那儿拿钱,还懒得追着你屁股后边照料你。”
然后才道:“既然不严重,那我就放心了,对症下药,感冒药都吃上吧,自己注意点,我先挂了。”
夜千宠收拾完从卧室出来,径直去了厨房。
寒愈看着她进去的,于是挂了电话也转身走了进去。
她关掉电源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把热水壶拿过来,灌进一旁放着的保温壶里,又转身带到客厅。
夜千宠看他一连串的动作,没她什么事。
看他去了客厅,她才缓步跟了过去,看到他已经在给她晾热水了。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才见他抬起头来看了她,“有点烫,稍微等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
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坐在了沙发上,翻开昨天写的备忘再看一遍,反正也没事做。
不过,她坐在了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其实也能注意到旁边男人的动作。
很显然,因为她忽然就这样陷入沉默,盯着手机屏幕,寒愈一下子不知道能有什么话题打破局面,跟她说说话。
所以他倒完水站在那儿的姿势可能持续了得有两三分钟。
之后才终于默默的坐到了沙发上,跟她隔着有两三个人的距离。
她只是偶尔余光瞥一眼,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他的视线多半是在她身上的。
这样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变得很怪异。
明明是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可是这会儿就是像陌生友第一次奔现似的,他怕再惹跑她,只能不打搅的坐着。
而她低着头,一半心思没在实验注意细节的备忘录上。
夜千宠指尖滑动屏幕上的文字,心底倒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看来有时候对他来硬的也不是没用,这次没跟他吵得不可开交,就是狠心了一点,他这不是一下子就知趣多了?
知趣得她看着都觉得好像太欺负他了似的。
微微叹了口气,终究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道:“水递给我。”
寒愈先是顿了一下。
因为她语调里竟然带着一点点命令的意思。
等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他也就很自然的伸手把杯子端过来,然后朝她递过去。
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看样子是真的渴了。
喝完之后,寒愈见她又把水杯递了过来,而不是直接放回旁边的茶几上。
他浓密的眉峰几不可闻的动了一下。
再然后,还是很配合的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杯子,只不过,递过去的时候安分,接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思就起来了。
名为接杯子,却把她握着杯子的手几乎大半个都握到了,眸底映着她的脸,带了几分窥探。
她察觉到什么,皱了一下眉,然后抬头朝他看过去。
寒愈手心没了昨晚的冰凉,也没有冷汗,相反十分温热,干燥,磨着她的指背,似有若无的蹭过去。
她明明就是为了让他接的方便,把杯柄朝他递过去的。
他倒是好,不接杯柄,反而还是把她的手连带杯子的握过去。
她倒也没说什么,收回手,又继续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过了会儿,才想起来问:“午餐就叫酒店里的吧?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可以的话,我订下午或者晚上的机票?”
好半天,她没听到旁边的人说话。
于是略微纳闷的抬起头,才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坐到跟她很近的地方了。
她微愣一下,“你干什么?”
寒愈先是淡淡的看了她的手机,“跟谁聊?”
语调没那么的沉,就是淡淡的,但又颇有意味。
夜千宠:“没聊。”
于是他抬手拿走了她的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冷不丁的建议,“午饭我做面?”
她柔眉轻轻动了一下,“叫酒店的不是很方便,尽快吃完饭你把药吃了……”
“你不是喜欢吃面么?”他低低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夜千宠大概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做面了。
因为她昨晚在席澈那儿吃的刚好就是面条。
她抿了抿唇,没看着他,只是道:“你现在生病,以后再说吧,机会还很多。”
“就想今天做。”他沉沉的看着她,有那么点固执。
夜千宠终于是看了他。
“满神医说你除了感冒还有别的问题吗?”她的意思是,“做不了就不要做了,免得到时候又说我没有心,让一个病人下厨给我做面。”
男人似是低叹了一声,又跟她贴得近了一些,已经握了她的手,声音沉而醇,“我自己要做的,累死也不能怪你。”
她一听这话,怎么可能还让他做饭?
倒还算好脾气,“行了,叫酒店的吧,方便,你先休息。”
寒愈摇头。
看那样子,反正就是要做面。
行吧,不过她还是看了他,“不舒服了就说。”
“感冒而已。”他低低的声音。
夜千宠没让他起身,而是看着他,“昨晚不是说胃不舒服么?……后来吃东西了,还是吃胃药了?”
他说:“都吃了。”
不用想,应该是冯璐送他回来的时候给他买了这些东西。
她点了点头,不打算再多问了。
可是寒愈没走,反而在盯着她。
她正要纳闷的时候,他握起她的手,薄唇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又似有若无的蹭着,眸光看着她,“气消了么?”
提到这个,她微微抿唇,没搭腔,只想把手收回来。
但是他不松开,定定的看着她。
“冯璐势头太猛,专门给她准备的晚宴也很突然,以你的脾气,我再劝说多久也不一定管用。”
所以只好一半刺激,一半逼迫。
夜千宠才淡淡的道:“你已经道过歉了。”
“你接受?”
不接受能怎么样,她总不能因为这个事一直跟他生气吧?
寒愈嘴角总算有了一点点的弧度。
低声:“那我去做饭了?”
她又拦不住,只得点了点头,吃面对刚胃痛过的他应该也比较好。
不过,她没想到他说的面,不是挂面,竟然是要自己揉面来做,面粉还是让酒店后厨特地送上来的。
夜千宠皱了眉,“挂面不是很方便?”
“自己做不比挂面有心意?”
很明显,他又跟席澈的挂面杠上了。
她有些无奈,但心底在无声的嘲笑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之后,寒愈做面的时候,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他没有系围裙,洗完手之后擦干,舀了差不多的面粉,洒了一点点盐在碗里,然后接了温水,慢慢淋到面粉上。
每个步骤都挺自然,像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夜千宠这应该是第一次吃他自己揉的面,以前没见他做过?
这么看着他做饭倒是一种享受。
半途,她才不咸不淡的问起来,“昨晚陪着冯璐招待宾客,没人问你是不是查理家的准女婿么?”
寒愈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朝她看过来。
没回答。
“我看你很尽职,应该陪着喝了不少,否则后来也不至于胃疼,难怪,我一喊,冯璐就真的过来接你了。”
那边的人忽然转身朝她走过来,眼底似乎有着故作的不悦,“你还敢提?”
她笑了笑,微仰眸,“你都敢去,我提一下还不行?”
寒愈直接就着沾了面粉的手就拍在她干净的额头上,“我不去陪着,谁去阻止,万一真就宣布了呢?”
夜千宠不以为意,“你就这么不愿意冯璐做继承人?”
对于这个,这会儿,寒愈才对着她说了句:“最近有空了跟查理夫人聊一聊,让她告诉你一些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继承。”
对此,她微微蹙眉,想起来他昨晚问她有没有跟查理夫人说上话。
“看样子你知道,干脆你告诉我不完了,也免得我跟你生气。”
早先他就直接说了原因,她肯定不至于跟他生气的。
可是寒愈略微摇头,“他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知道的只是皮毛。”
她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面粉,瞥了他一眼,顺手就擦到他穿着的衣服上了,一点也没客气。
只不过,他穿的衣服不厚,所以她这么一把摸上去,几乎都能清晰的摸出他胸肌的轮廓。
再往下一点,估计就能数出腹肌了。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你做饭吧。”
然后作势转身回客厅继续看自己的备忘录。
可是她刚转身,寒愈从身后一把将她掳了回去,就着压下胸膛拥住她,结实的腹肌就贴在她后背上。
果然很清晰。
“面揉好了,要醒一会儿。”他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莫名的沙哑。
夜千宠微咬唇,点了一下头,“哦……我去做事。”
他没吭声,但是也没松开她,依旧拥着她,冷不丁的开口:“很久了。”
“什么?”
她无意识的问完之后,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因为隐隐约约已经能感受到他膨胀的欲望,隔着衣服都觉得滚烫。
“你生病,我不想被传染。”她试图拒绝,抬手扒了扒他拥着自己的力道。
他非但没有松开,还直接抱着她继续往厨房里走,到了洗菜池边,环着她的身子开始洗手,把手上沾了的面粉都处理干净。
夜千宠低头看着他洗手,一个个修长骨感的手指在水流冲刷下变得干干净净,尤其看着他一个手去洗另一个手的时候,手指在另一个掌心里进出。
莫名其妙的竟然开始耳根发烫。
男人已经将气息洒在她脖颈里,“好看么?”
她回神,呼吸有点沉,抿着柔唇没搭腔,身体却忽然被他翻转过去,顺手关了水,转眼的功夫,她略微跌跌撞撞的被逼到了流理台前。
光滑的台子边搁在她腰间,而面前是男人弯腰凑下来的薄唇,以至于她无意识的抵着流理台微微后仰。
唇还是被吻住了。
但不算特别的强势和霸道,缱绻缠绵的循序渐进,中途也不至于她没办法喘息。
看他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她不得不推了推他的肩,“先……做饭?”
男人不搭理,捉了她的手腕,越发深入的索吻。
过了一会儿,她又模模糊糊的道:“等你病好……你来纽约找我……?”
这回寒愈不愿意她再说话了,舌尖撬开她闯了进去,辗转推进,纠缠交织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粗重了。
果然还是成了一片风雨欲来的磅礴汹猛,她都有些担心把酒店的厨房哪里弄坏,赔钱事小,丢人事大。
寒愈长得挺拔高大,把她扔到流理台上,而台子都没有到他的腰,那高度……很令人遐想。
也是那会儿,她才听到他说:“要出差一段时间。”
否则他昨晚也不会那么固执。
就是因为要出差,才怕她若是直接回了纽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这事拖着拖着估计就严重了。
出差?
她微微睁开眼,但是没机会说话,他的进攻变得汹猛,封了她的唇瓣,由不得她分心。
前前后后,七七八八大概过去了四十分钟。
他也不过是满足了一次。
倒还有分寸,流理台上的衣服掉落时,他也把她从上面抱了下来,跟冰凉的台面隔离开,然后转脚带她回了卧室。
“……该做饭了!”她略喘息,声音微轻的提醒。
再不吃饭又晚了。
男人悬身欺压,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她才一次就已经不分东南西北的迷离模样,心理也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也低低的问着:“很喜欢席澈做的面?”
她抿了抿唇。
“看你吃得很欢!”
现在回想昨晚的场景,越是觉得自己可怜了,他们俩在里面吃得舒服,他一个人在外面是饥寒交迫。
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嗯?”她不说话,他便恶劣的做了个不怎么好描述,却足够邪恶的动作。
夜千宠低低的吟了一声,声音也跟着软了,“我就是饿了而已……”
“饿了。”他薄唇微掀,重复了她的话,然后道:“我忍着不舒服给你买的夜宵估计还在你房间外的垃圾桶里,而你趁我给你买东西,逃出去找别的男人?”
夜千宠无话可说。
她昨晚接到席澈电话,一说到实验的事,她想也没想就觉得应该过去好好聊一聊。
所以,她出门的时候,他刚好买夜宵去了,确实不是她故意趁着他不在的空隙逃出去的。
“现在知道吃亏的是我了?”他略微自嘲。
“如果不是跟你没有明确的关系,昨晚席澈家门窗都得换一遍。”
言外之意,他已经是很绅士,很理智了。
夜千宠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
抬手点了点他胃部的位置,“现在还难受吗?”
寒愈傲娇的没搭理她。
她抿了抿唇,又道:“去哪里出差?……要多久?”
他终于才回答:“澳洲。”
要多久的问题……寒愈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可能要一段时间,尽可能早的回来。”
她点了点头,有点慵懒的味道,眯了眯眼,“反正都能联系,也没什么。”
可他却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等她看了他,才听他明白的道:“可能不会跟你联系。”
这话让夜千宠皱了眉,“不方便?”
寒愈略微点头,算是。
她:“那我怎么知道你过去到底是因公出差,还是去干什么了?或者万一不断的应酬下来,被女孩子弄得五迷三道,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怎么知道?”
男人薄唇微微弯了一下。
“走之前吃饱了不就能避免?”
她撇过脸。
谬论。
“快去做面吧,饿了。”她催了他。
寒愈倒也没再纠缠。
关于他出差去做什么,夜千宠也不会问,反正都是他集团的事,她不经商,懒得问,费脑子。
他去一段时间不联系,倒也好,她正好可以安安心心的做实验。
这次再超时做不出来,师父估计真的要发飙了。
寒愈的面做好了,端到她面前。
她刚吃了一口,他就要她评价,“哪个好吃?”
夜千宠笑了一下,“我又不是美食家,说不出那么多五花八门的。”
他专门熬了西红柿汤,鸡蛋是戳破蛋黄煎出来后放在面里头的,因为知道她不爱吃煮鸡蛋,也洒了葱花。
汤很好喝是真的,自己做的面条,汤的浓稠度刚刚好,看着都觉得养胃。
她倒是吃得心满意足。
但最后也没做出个比较评价来,只给了个“好吃。”
反正她都很好养。
吃过饭之后,寒愈也不让她碰电话,道:“明天再过去?”
夜千宠看了他一会儿,念在他马上出差的份上,算是没有坚持自己的行程。
这样突然改变行程,难免让埃文觉得扫兴,所以晚上对她一阵电话轰炸,抱怨她白白浪费了他的休息时间,华丽的开着超跑去了一趟机场,空载而归。
寒愈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在埃文不知道第几次要跟她说话的时候,干脆帮她关了手机,此后便是无休止的纠缠。
*
第二天的早上,他们俩一起去的机场,不过目的地不一样,出发的时间也相差了一些。
她的航班在前。
快进安检的时候,夜千宠也才想起来问了他一句:“是公司的事吧?……应该没什么危险?”
寒愈低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抚了抚她的脸,“放心。”
然后略微颔首提醒她,“时间快到了,赶紧进去,不是急了一晚上,现在不怕耽误了?”
她点了点头,只好先走了,又回头:“回来记得通知我。”
又略微挑眉,半揶揄,“通知冯璐也行,反正我也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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