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是琴艺课和围棋课,清宝让李秋白坐在旁边观看。
琴师是位脸上挂着山羊白胡子的老者,他扫视一遍在座的小主们,看准了一脸淡漠的李秋白。
清宝说:“她是大司马府二小姐。”
琴师点点头,闭上眼睛就开始弹琴。他身子微微摇晃,双手灵活敏捷的拨弄琴弦,很是享受的样子。
清宝一看就知道琴师日子过得很滋润,他能有一份自己喜欢而又擅长的事业,确实令人羡慕。
一曲终了,琴师问:“小主们听了这曲,可有感悟?”
张蒙蒙说:“听得出,大师心情愉悦,心境轻松。”
琴师微微笑了笑:“不知中原郡主心情如何,心境怎样?”
张蒙蒙:“心境一般,心情在听了大师的乐曲而有所好转。”
司徒娇:“我听了,倒是觉得但这曲子轻快之中带着点迷茫,似乎并未想好下一步该如何作为,而是随心所欲,指尖所到之处尽是妙音,却又浑然天成。”
“高原郡主果然心明巧慧。”琴师说,“此曲乃为师当下所创,一次通过,并无准备,故而在弹奏时有所茫然。”
“哇!现场创作也能如此洋洋洒洒,淋漓尽致,大师实在厉害!”清宝拍拍手掌,叹为观止。
琴师笑问:“平原郡主听了这曲,可有所感悟?”
“就感悟到大师很厉害,曲子很好听。”
琴师颔首:“李二小姐呢?”
李秋白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说:“好听。”
司徒娇幽幽的说:“有些人天生就缺了根筋,难以懂得艺术精妙之处。”
李秋白冷扫一眼司徒娇,说:“大师方才所弹之曲,似是迷茫却胸有成竹。他的茫然并非不知下一步该如何作为,许是不知该曲如此这般是否最好。”
琴师鼓掌:“妙!能深入如此地步探究为师之心境者,世间罕有。李二小姐是否精通琴理音律?”
李秋白摇头:“我从小习武,也曾在练武时有所茫然。师父自创武功传授于徒弟,也会自我怀疑。武艺和琴艺有相通之处,所以我才能听出曲中韵味。”
清宝笑说:“秋白好棒哦!我听曲就只知道这曲好不好听,是欢快的抑或是伤感的,是好弹的抑或是难奏的,压根听不出弹奏之人有何思想心情。”
琴师说:“李二小姐不会弹奏,却是个难得的知音之人。没有钟子期,俞伯牙就算琴艺如何精湛超凡,也是枉然。”
“嘻嘻。”清宝笑容灿烂,仿佛被夸的人是她自己。
下课了,张蒙蒙凑过来,“清宝,等会儿下棋,我和你对弈好不好?”
李秋白:“你们十五个人,不好分成八组,就由我来和宝宝下棋吧。”
张蒙蒙:“你可以陪其他人啊,我想和清宝玩耍。”
李秋白:“我只有陪宝宝下棋,才有资格坐在那儿,还请中原郡主与昔日伙伴对弈吧。”
张蒙蒙噘着嘴看向清宝,清宝尬笑:“秋白说得对。”
“哼!”张蒙蒙走了。
来到棋房,棋师已经坐在这里了。她棋艺并不精湛。之所以能够在此辅导公主下棋,一是因为棋艺并不在学堂考试范围内,二是因为她是女子。
“各位小主好,这节课就先下围棋,后下象棋,互相切磋共同进步。你们当中有一位没能找到棋友的,就过来与为师对弈吧。”
清宝说:“大师好,我就是那个多出来的一位,但我找到了小伙伴。”
棋师暗自伤感没人和她玩耍了,点头道:“你们有对手就行。”
话音刚落,小主们各就各位。清宝问:“秋白,你在峨眉山也学过下棋?”
“对,和师父下过。”李秋白说,“我围棋不错,你要当心了。”
清宝低头:“可我围棋不怎样,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因为我象棋也不怎样。”李秋白拿起黑子就放在棋盘上。
书中的李清宝会下棋,但棋艺实在不敢恭维。清宝大概懂得围棋的规则和要点,却依然手足无措。
“大师,你能来帮帮我吗?”清宝举起手来,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那个在台上发呆的女子。
棋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真好,终于有人找她玩耍了。她笑眯眯的过来,坐在清宝身旁,笑眯眯的问:“这黑子是你的还是她的?”
清宝捏起一只白子,“是她的。”
“好的,为师带你下棋。”棋师开心,因为身旁这位新来的小主似乎是个一无所知的新手。她可以大展身手,好让那些久违的夸赞再次出现。
三局两胜,李秋白赢了清宝。
棋师内心很是尴尬,很想说来个五局三胜,可毕竟该下象棋了,只好笑呵呵的起身,问:“郡主可会下象棋?”
清宝不知棋师是不是想留下来继续和李秋白对弈,于是说:“我会下,但若有大师指点,可能会更好。”
“郡主既然会下象棋,应当独立制胜为好。为师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的,多谢大师教导,因为你,我会下围棋了。”
棋师听了,觉得自己虽然输给了李秋白,但毕竟教会了清宝,倒也并非毫无用处。她微笑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对着空气下棋。
放学了,司徒傲和李明旭来到学堂这里,找清宝她们一起吃饭。四人一桌,张蒙蒙发现这里没有自己的位置,只好去找司徒娇吃饭。
清宝给李明旭和李秋白都夹了鸡腿。司徒傲一看,说:“这厨子也是不行啊,明明吩咐要做四人份的午餐,他却只给了两根鸡腿。”
“四人吃一只鸡刚好,哪里多来两条腿。”李秋白夹起鸡腿就放在清宝碗里,“你吃吧,我喜欢吃鸡胸肉。”
司徒傲说:“真是太巧了!我也喜欢吃鸡胸肉!”
“鸡腿给你吃,哥哥吃别的。”李秋白把鸡腿夹给清宝,看向另一个女子,“秋白,小宝这两日在学堂,没有调皮吧?”
清宝啃着鸡腿看向李秋白,李秋白说:“今日挺乖的,昨日却与人聊天,没写字也没刺绣。”
李明旭看向清宝。清宝低头:“我写了六个字,也绣了一朵花。”
司徒傲说:“学堂不就是去玩的吗?玩的开心就行,别管写了什么绣了什么。清宝妹妹不怕,二哥替你撑腰。”
清宝悄悄抬头看一眼李秋白和李明旭,发现他俩都目光温和的看着她。她顿时开心的笑了:“对啊,玩的开心就好了。”
李明旭笑了笑:“但也别玩得太累,知道吗?”
李秋白:“可她得考试,如若在大典上样样不行,似乎不好。”
司徒傲摇头:“大典主考歌舞,其次是画画与刺绣,不考书法与棋艺。清宝妹妹歌曲了得,主要在舞蹈方面多加练习就行,可以弥补在绘画与绣花的不足。”
清宝说:“我画画还是可以的,舞蹈嘛,我相信多加练习也不会差。”
闻言,同桌的三位饭友都笑了笑。
清宝在上初中时,父母给她报了个素描速写兴趣班。她性子好动,时常静不下心来认真作画,但画技还是可以的。
如若她穿越到了只能靠自己赚钱养家的人物身上,她可以画一些漫画书出去卖,估计饿不死。但她穿到了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李清宝身上,也就只管玩了。
如今在天仙学堂画水墨画,她就按照画水彩画的方法,在纸上画动物,和别人画的山水草木比起来,虽不出众但也不逊色。
李秋白在一旁安静的看她画画,问:“你是否能够画人像?”
若是有铅笔,清宝能素描人像出来,尤其是卡通人物。可用毛笔,她是画不出这人的神采的,能够画得相似已经很不错了。
清宝摇头:“估计得多加练习才可以。”
“嗯。”李秋白离开这里去解手。
画师浏览了一遍小主们的画,对清宝说:“平原郡主画的这鸭子实在精妙绝伦,生动非凡,尤其是那眼睛,神采奕奕的。你若能把人的眸子也画得如此这般,就勿用担心人像没有神韵。”
“画师谬赞了。”清宝说,“我打算在这鸳鸯旁边给它添个伴,好让它的眼眸更加有光彩。”
“呵呵。”画师尬笑,“嗯,鸳鸯就该成双成对。郡主请继续,为师喝茶去了。”
“好的。”清宝微微一笑,继续作画。
交作业了,还剩下一刻钟就可以回家,女子们都在画室里聊得火热。
司徒娇和张蒙蒙站在画师身后,看着他检查画卷。前者画的是高山,后者画的是芍药,分数都得了八分。
她俩相视一笑,继续看其他女子的画。
看到两只栩栩如生的动物,张蒙蒙笑了:“咦?这是何人画的水鸭,竟然如此可爱。”
司徒娇瞥到了画师袖子旁边的人名,说:“对喔,这鸭头圆圆的,身子鼓鼓的,整只就像圆球,也不知谁家能把鸭子养得如此之胖,若是烤来吃也肥腻的很呀。”
画师尴尬,不自觉瞄一眼正向他走来的小美人。他刚想解释这是鸳鸯,小美人就说:“这是我画的鸭子。”
清宝继续说:“它俩平日就在河里找小鱼吃,吃饱了就上岸玩耍,有时候会随波逐流去更远的地方,有时候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一段日子。它们自由自在,恩恩爱爱,无拘无束,所以才会胖胖的,至死也不会被人烤了。”
画师呵呵的:“如此意境甚好,这两只鸭子实在惬意。平原郡主有这鬼斧神工,为师就给鸭子九条小鱼吧!”
司徒娇面无表情的走了,张蒙蒙也去收拾东西准备放学。
画师温声说:“郡主,其实你这两只鸟的确画得生动可爱,只是它们的嘴巴扁了点而不够细,羽毛着色单调而不够层次,才会被人误解。但若有多种色彩点缀,它们肯定是美丽无比的眷侣。概而言之,你画得很好。”
清宝拿回自己的画卷,“多谢大师,我以后会好好画画的。”
“嗯,郡主努力了。”画师站起来,“各位小主今日多劳了,放学吧。”
“大师再会。”女子们纷纷上前来拿回自己的画卷,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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