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替嫁

    床头九盏梅花铜灯只剩下一盏还亮着,昏暗的光影中有淡淡的清香袭来。

    霍衣烟收回震惊的表情,不禁勾唇笑道:“王爷来我长欢宫做什么?”

    她说罢又低头咳嗽几声,仿佛身子十分虚弱。

    秦王看着她忸怩的动作,转身走向桌案前端起那一杯合卺酒,仰头喝下,放下牡丹金杯啧啧称道:“宫中的御酒佳酿就是不一样。”

    霍衣烟撇撇嘴,暗道:胡说八道。

    她扯着衣角抬眸望向他,正义凛然地说道:“这酒,王爷喝不得。”

    即使皇上没来,他也没资格喝这杯酒。

    “一杯酒而已,本王渴了。喝都喝了,你要如何?”他扬着眉毛,看似风轻云淡,语气间却又满是挑衅。

    霍衣烟气得小脸铁青,转而熄灭最后一盏灯,回身躺到床上,放下芙蓉帐。

    室内瞬间陷入沉寂,眼前黑沉沉的,只有窗前一片月光。

    秦王望着霍衣烟做完这些,仍旧站着不动,他嗤笑一声,反而坐在桌边。

    长腿一伸,踢倒了桌下藏着的一壶酒,仿佛是水流汩汩而出,酒香四溢。

    不好,我的荔枝酒?!

    霍衣烟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撩开纱帐,叹息道:“你干什么了?”

    秦王蹲在地上,望着只有轮廓的的影子回道:“听说霍衣烟从小身子弱,没想到还有这嗜好?”

    闻言,她立时愣住,说道:“我……就是怕冷,喝酒暖胃。”

    说罢,她自己都觉得毫无信服力。

    恍然间,灯盏再度亮起。

    秦王端着烛火走到她跟前说道:“今日本王来送你一份贺礼。”

    只听一声闷响,一件重物摆在了桌案前。

    “这是本王偶然得到的好物,跟你很像。”他说罢放下灯盏,转身从容不迫地从离去。

    霍衣烟望着那放在桌案上的被一块红绸包裹着的神秘贺礼,不禁心中忐忑,她缓缓地下床,走到跟前,揭开那神秘的红绸。

    “烟烟,烟烟,烟烟……”

    一只颜色亮丽的鹦鹉在笼子里欢快地叫着她的名字。

    霍衣烟暗自松了口气,又默默地把红绸盖上去,免得被它的聒噪吵得夜不能寐。

    但其实她这一夜始终难以睡得踏实,她忽然想起君砚来,想起和秦王,他们为什么会长得一样?

    “烟烟,烟烟,烟烟……”

    霍衣烟是被这只鹦鹉吵醒的,原本包裹着笼子的红绸已经被它啄出了几个洞,掉了下去。

    当霍衣烟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那只聒噪鹦鹉时,她才明白过来秦王所说的和她很像是什么意思。

    那鹦鹉全身橄榄绿的羽毛,只尾巴中间夹着几根浅金色的羽绒,和她的眼睛十分相像。而弯起的红嘴,竟然和她的樱唇也有些相似。

    可是,秦王深夜亲自送她这只鹦鹉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真的因为长得和她像吧?

    朝云进来为宜妃娘娘洗漱时,瞧见这只漂亮的鹦鹉,一阵欢喜之后不由地疑惑:“娘娘,这鹦鹉哪里来的啊?”

    霍衣烟瞥了一眼那只绿鹦鹉,眨了眨同色系眼睛说道:“天上飞来的吧。”

    “哦……”朝云拿着篦子的手顿了一下,这个解释也是厉害。

    洗漱完毕,霍衣烟换上件浅紫色高腰绣花裙,淡雅清新的缠绕花枝,看起来别具风韵。

    “娘娘,昨日的合卺酒怎地少了一杯?”朝云站在桌前,专头问道。

    霍衣烟眉心忽的一跳,她起身来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转而笑道:“收拾起来吧。”

    朝云目瞪口呆地看向她,随后担忧地说道:“娘娘,您这爱喝酒的毛病可得改改。”

    霍衣烟重重地点头,原来这原主本就嗜酒,她就奇怪自己怎么见着酒就有走不动道的感觉了呢?

    哎!还好不算什么怪毛病。

    “烟烟,烟烟,烟烟……”绿鹦鹉蹲在金色的笼子里扑腾两下翅膀,叫得极为欢快。

    朝云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鹦鹉一眼,说道:“娘娘的名字能随便叫吗?要说娘娘万福金安。”

    “来,学一遍。娘娘万福金安。”朝云不厌其烦地说着。

    “烟烟,烟烟……”

    然而这只绿鹦鹉只会说这一句,对于朝云的教导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好了,随它叫去。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下去吧,看着心烦。”霍衣烟一脸淡漠地说着,反正这后宫也没人会在意。

    “是。”朝云听得出她话里的不悦,便听话照做了。

    用完早膳,朝云瞧着娘娘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提议道:“娘娘,不如去御花园走走?说是开了许多好看的花呢。”

    霍衣烟摆摆手,完全没什么兴趣,再好看也比不过她的满园木芙蓉,想来更觉得伤心难过了……

    “去把我的荔枝酒拿来。”突然想喝几口酒来排解烦忧。

    朝云一脸为难地说着:“娘娘,您少喝点……”

    “知道知道,就喝一点点行吧?”霍衣烟捏着两根手指朝她比划着,让她放心。

    朝云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出门去办。

    霍衣烟心满意足地接过酒壶,半躺在软榻上,笑意嫣然地说道:“出去看着,万一有人来,就说本宫身体不适,睡了。”

    朝云欲言又止,娘娘您这一大早的就睡,不大合适吧?

    “本宫身子弱,情有可原。”霍衣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朝她扬扬酒壶。

    “把门带上,鹦鹉也带出去。”

    “是……”朝云默默地拎着鸟笼子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霍衣烟光着脚半躺在卧榻上,神情落寞,自斟自饮。

    “系统君,你是不是该出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它一次都没出现过。

    忽然一阵莫名的凉风吹来,酒杯随之落地,她举到嘴边的酒就这么撒了……

    系统君的两只毛茸茸耳朵上闪着金色的光圈,原本无形的小腿也长了出来,甚至还长出两条小胳膊来,细看之下手和腿都很像是萝卜的根须。

    “哎哟!你这是升级了?”霍衣烟从软榻上下来,走到半空飘着的小萝卜跟前,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小家伙抱着一双手臂在胸前,十分神气地说着,生意也少了原本的奶声奶气。

    霍衣烟仰头喝下一口酒,随后才道:“快说说我的任务是什么?之前不是说生个皇子吗?皇上重病在床,昏迷不醒的,能撑几天都不知道,我怎么生?”

    系统君两条小腿跳上她的肩头,拿细软的小手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缓缓说道:“等他死了呗,你的目标又不是他。”

    “可是太子才五岁。”霍衣烟把它从肩头提起来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系统君一脸的不高兴,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就等他慢慢长大。”

    “……”

    霍衣烟转头地望着它,这家伙一定在骗她。

    “是不是那个秦王要做皇帝?说实话,否则我把你塞进酒壶里。”她捏着它两只漂亮的小耳朵,威胁地说道。

    “剧情什么的不重要啦!哎哎哎……住手!”系统君吼叫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酒壶口,不由地服了软。

    “什么剧情?”霍衣烟狐疑地看向它,拎起它的耳朵在酒壶口摩擦摩擦。

    “说。”

    系统君嗖的一下不见了,悬在半空,晃着纤弱的小身躯,指着她说道:“什么剧情?哪来的剧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还要不要重生了?不知道谁是主人吗?听清楚了,是你,有求于我。”

    这一怒,把它所有的怨怒都激发出来了,毛茸茸的小耳朵随之变成了黑色,嘴边露出一颗大门牙,确实有几分龇牙咧嘴的愤怒样子。

    霍衣烟面对这样的系统君也着实惊了一下,随后她忽然掩嘴大笑起来:“小萝卜是坏掉了吗?叶子耳朵都黑了,哈哈哈……”

    系统君气得差点吐血而亡,随手一挥,一张纸狠狠甩在霍衣烟脸上,它刮起一阵旋风,掀翻了屋里的所有东西之后,才潇洒地离去。

    霍衣烟的小脸瞬间红肿起来,这一巴掌真够响亮,还疼。

    玩笑开大了,这小家伙不能惹啊。

    她后怕地把自己脸上的纸揭下来,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剧情概要。

    ???

    霍衣烟还没来得及细看,在外面守着的朝云听见屋里叽哩咕噜的声音,以为是宜妃娘娘喝醉了耍酒疯呢,赶紧开门进来看看。

    门一打开,穿过层层珠帘往里走,看见一地狼藉,朝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出事了!

    “娘娘,娘娘……”她着急地喊着,然后就看见霍衣烟赤脚坐在卧榻下边,头发有些凌乱,右边的脸红肿起来,手里还抓着一张纸。

    “娘娘,您没事吧?”朝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娘娘一身狼狈,着实可怜。

    “我没事。”霍衣烟把那张纸揣进怀里,摸着酸疼的小脸,违心地说道。

    是挺疼的啊,小萝卜下手真狠。

    朝云不敢叫其他人进来,毕竟宫里人多眼杂,她把娘娘扶起来坐在榻上,然后先默默地收拾一遍。

    “对不起,我以后会乖的,听话一点。”霍衣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总是惹麻烦害得朝云担心。

    朝云朝她笑了笑,正想安慰几句,却被人抢了先。

    “要乖,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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