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就看向刘焕和殷或,白二郎不用看了,他都不知道,白二更不会知道了。 刘焕道:“我也不熟。” 殷或则道:“我听我父亲提起过,人还不错,他是袭爵谯国公。陛下和昭公主及先谯国公感情深厚,因此对两个外甥也很不错。” 白善秒懂,所以这位是受祖宗余荫一路向上,只不过为人和才华上也没大错就是了。 到了都护府,郭小将军眼睛红红的出来接他们。 现在都护府还是他住着,只不过他早已经准备好搬了,只等新都护来了就可以交接。 白善见他眼睛发红,就问道:“陛下的旨意下来了?” 郭小将军又忍不住落泪,点头道:“陛下革了父亲的官职,我,我可能不能扶棺回乡了。” 皇帝这么生郭将军的气,郭小将军自然不能再在这时候上书提扶棺回乡的事了,所以只能暂时将棺安放在国寺那里留待以后,或者就埋葬在西州。 郭小将军想等几年,过两年皇帝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他再提扶棺回乡的事。 白善只能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满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轮番拍了拍他的肩膀,殷或见他们都拍了,他不好不拍,于是也走上去拍了拍。 周立如一看,便也上前拍了拍。 一旁的蒙小将军便也抬手,郭小将军抬起头来睁着红红的眼睛看他。 蒙小将军就有点儿下不去手,若无其事的放下后道:“进去吧,阿史那将军和柴都护在里面等着,一会儿交接完我给你搬家。” 白善立即道:“我们也帮你搬家。” 不说阿史那将军,柴都护对他们也很客气,尤其是对周满和白二郎,毕竟来前皇帝和太子刚提到他们。 他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他们竟然还在西州城内,于是他就笑着问起周满牛痘的事。 满宝道:“我们在这里种了三拨痘,效果都还不错,我们决定将种痘过的人带回去让太医院统一查看情况。” 她顿了顿后和柴都护道:“因为试验者都是军中的士兵,之前郭将军答应我们能将这些人带走……” 柴都护就笑道:“既然是郭将军答应过你们的,自然一切都还照旧的。”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笑着和柴都护道:“多谢大人宽和。” 柴都护不明白这怎么就宽和了,等他知道时,已经是下面的人拿着账单来给他报账,他们一共要带走四十六人,偏巧他们不是伤兵就是年纪很大的老兵了,这样的士兵回乡是算退役的,那就得给安家费。 除了安家费,这上面竟然还列了路费,以及郭小将军曾经承诺给的一百两银子。 当然,不是一人一百两,不然那是皇帝都负担不起的,是四十六人分这一百两。 来报账的官员解释道:“将军,除了这一百两是郭小将军出外,其他的都要走公账。” 和郭将军不一样,柴都护的出身就没穷过,而且他也没郭将军那么奢靡,因此对钱财不是很看重,所以只心疼了一下就提笔签单了。 他道:“将都护府的账目拿出来我看看。” 要是没钱,他还得想办法弄钱,安西都护不仅管地方政务,还要管军政,虽然兵部给军饷和军备,但肯定有不足,士兵们吃喝拉撒都要钱,更不要说后面还要巡视边关,戒备西域其他小国反扑,那要用到的钱更多了。 柴都护思考起来,问道:“从碎叶、天竺那边来的商路是不是通了?” 官员立即汇报道:“大小勃律的战事已经停了,没分出胜负来,通往天竺的商路现在又通了。” 柴都护点头,道:“回头再将从于阗那边的地图给我绘制出来,我们要沿途设立驿站驻兵。” 官员一愣,“驻兵?” 柴都护点头,理所当然的道:“沿途马贼土匪多,为了保护商队安全,在驿站驻兵保护他们。” 既然保护了,那自然是要收商税的,而且地方政府也该上交一部分钱来养兵,不必很多,但和商税积累在一起,应该可以保证驿站驻兵的花销。 而且驿站也可以招呼过路的商人旅客,也是一笔收入。 柴都护在心里打着算盘,对这些钱就更不心疼了,将单子交给官员后道:“阿史那大总管就要启程了,周大人要与他们同行,你们尽早将此事完结。” 皇帝可还等着白二回去成亲呢,太子也等着周满回去禀报天花之事。 有柴都护的话在,都护府里给白善他们办理这些手续都特别的迅速,几乎一提出来就能办好。 跟在白善屁股后面等待登记领钱的士兵们感叹,果然是有人好办事,他们以前来都护府,跑三趟能办下来一件事就不错了,可跟着白公子,一天功夫就能办好。 白善自己都感叹这种区别对待。 他们以前来都护府办事,就算有郭小将军的叮嘱,也偶尔要坐冷板凳的。 特别是庄先生,他可是在都护府里一连坐过三天冷板凳的。 白善领着残兵和老兵们将安家费和路费都领到手,便带着他们出门,让他们先回军营里去,“我们后天启程,你们明天有一天的时间与同袍们告别和准备东西,去吧。”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没动,还是一个最年长的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来,从里面拿出一半的钱来道:“白公子,当初说好,只要您能带我们回中原,我们得的钱要分您一半的。” 其他人也纷纷扯开钱袋子要拿钱。 白善微愣,然后就笑着将钱推了回去:“白某还不至于缺钱到这地步,这是朝廷和陛下给你们的安家费,是朝廷对你们多年镇守边关,守家卫国的奖励,善要是连这点儿钱都拿,那也不配为人了。” 他道:“东西你们收好了,等回到京城,我还欠你们一匹绢布呢。” 因为后面多进了一批人,还是二十二个人,所以白善他们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布匹,都是先欠着,等回到京城再说。 这里的绢布太贵了,在这里买了给他们一点儿也不划算。 士兵们早对布匹不想了,甚至都做好了给出一半安家费的准备,此时见白善不要,那就和白得的钱是一样的,一时高兴不已,高兴得眼睛都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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