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神神秘秘的道:“那你知道曹操军中的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吗?”
长豫被她渲染的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这是官职?倒是第一次听说。”
满宝就点点头,小声道:“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长豫愣愣的摇头,明达都好奇的看过来。
“他们就是专门掘人坟墓,从里面偷出陪葬之物的。”满宝道:“乱世时,连军队尚且如此,更别说江湖上的盗贼了,你们没有陪葬之物还好,陪葬这么多东西,肯定会被第一个盯上。”
长豫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高声叫道:“我看他们谁敢,我,我,本宫肯定会有守陵人的。”
满宝就问:“那你看前朝皇室还有几座陵墓有守陵人?”
长豫一怔,明达道:“好似只有两座陵墓还有人看守。”
满宝点头,“还是朝廷给派的人呢,哪一天朝廷要是不想派人了,那就真的是连个守陵人都没有了。”
长豫呆呆的道:“我大晋必会千秋万代……”
连白善都忍不住开口道:“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我们可为此努力,但想要它成为现实,比登天还要难。”
满宝点头,在未来,人可登天,却依旧没有一个王朝可以千秋万代,可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白二郎道:“讨论这种不实际的事儿没意义,你还不如想些能够实现的呢。比如我们三个早就想好了,等我们死以后,带上几本自己写的手册往墓里一带就好了。”
满宝和白善连连点头,道:“掘墓的多是冲着金银珠宝和瓷器去的,我们可以带点儿自己写的东西,既不费钱,又不占地方,真的能带去阴间,也可以做一个纪念。”
还想带自己的日用品,各种喜欢的摆件,首饰,以及衣物的长豫:……
她咽了咽口水,依旧不太能接受他们的假设,小声道:“我觉得我应该不会……”
满宝心里是有些惋惜的,因为她在百科馆内看的那本异志录显然不能拿出来给他们看。
她那会儿小,白二郎和白善很喜欢看志怪,罗江县书铺里新增加的志怪基本上他们都要买一册。
满宝蹭着看了好几本,可惜罗江县的新书少,有时候半年都未必能添上一本新的,所以她就从百科馆里找来看。
当时科科给她推荐了一本比较符合他们这个世界的一本异志录,里面专门记载的是江湖人盗墓的奇异遭遇——很恐怖。
三人看的时候倒是津津有味,看完以后一讨论都不想自己的墓将来被挖,因此都想着死后绝对不陪送值钱的东西。
对了,那本书呢?
满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立即低下头去,白善也看了白二郎一眼,没说话。
殷或看在眼里,从东宫离开回到崇文馆就忍不住避开刘焕问三人,“你们难道还碰见过盗墓之人吗?”
三人一起摇头,“现在还没碰到过,我们见识哪有那么厉害?”
殷或就怀疑的看着他们,“那你们才打什么眉眼官司?”
三人不说话了。
殷或便幽幽道:“我知道了,你们手上肯定有关于盗墓的东西,很机密吗?不能告诉我?”
白二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敢,因此悄咪咪的去看白善和周满。
白善和周满都迟疑了一下,对视一眼才微微的点头,白二郎就一把拉住殷或道:“我跟你说,这盗墓里也有好多学问的,我们看的一本异志录上记了好多小故事,说的是两个门派的人专门盗墓,彼此有恩怨……”
白二郎兴致勃勃的将故事大概说了一遍,还有些意犹未尽,主要是说他们的爱恨情仇。
殷或却对他们下墓后遇到的鬼怪很感兴趣,问道:“这样的书你们哪来的?”
时间太久远了,白二郎都快不记得了,他挠了挠脑袋道:“这样怪的书应该是满宝买到的吧。”
白善道:“我们在罗江县时买的,不仅书铺,外面也有许多的旧书,有时候会碰见一些很奇怪很好看的书。”
他们的确很喜欢在罗江县的书铺里淘换书,白二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头。
殷或问:“能借给我看吗?”
满宝和白善就一起扭头去看白二郎,“书是不是在你那儿?”
满宝道:“我才想起来,我的确丢了好几本书,是不是都是你拿的?”
白二郎喊冤,“我才拿了两本,剩下的可不是我拿的,别忘了,先生也收缴过好几本书的。”
说完又不服气的道:“我也有好多东西在你那儿呢,那什么什么图,不就是你收的吗?我上次在你房间里看到的。还有,你怎么只说我不说白善?”
白二郎道:“你的书他藏起来的最多。”
白善:“……胡说,我那是借,不是藏。”
“那你倒是还呀。”
三人一起长大,彼此都拿过对方的书和东西,这些东西根本扯不清楚。
殷或见他们三个就要吵起来,连忙拦住,将话题扯回来,“书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里了,这样的书怎么可能带进宫里来呢?”
也是,这样的事儿提起来都有些大逆不道,更别说看书了。
不过殷或还是很感兴趣的,“等休沐,我和你们回家去取。”
三人一头,应了下来,还叮嘱道:“你看了可别告诉别人。”
满宝道:“我好多书都被先生发现了,只有这一本不敢让先生看见,我们每次看都是悄悄的在外面看的,不敢带进课室。”
殷或点头,“你们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书可以悄咪咪的,然而他们在东宫亭子里说的话却不是秘密,不仅太子能知道他们从头到尾说了什么,皇帝也知道了。
对于周满他们最后吓唬他两个宝贝女儿的事他只哼了一声,然后在心中暗道:他必能让大晋千秋万代。
又想起他们前头议论的事儿,皇帝敲了敲桌子,问还留在他这里处理公务的魏知,“周满一家有人经商,那为何不改户籍?”
魏知自从接手季相的工作后留在宫里的时间就更多了,他略一思索便道:“她家大半的人依旧是以耕地为主,而且他家没分家,定籍还是以周金的身份来定。”
周金这个户主的收入基本上都来自于土地,自然就还是良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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