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没有再问其它的细节,而是让铃花她们带她去石小绿的休息处,并且还让门外的清二把她的早餐,也一并送过去。
铃花带着无霜,绕过主殿到了众人的住处。估计是她们是谨慎起见,铃花把石小绿三人直接安排在自己的住处,甚至田果和米小粒也一并搬了过去。
老远就看到铃花的屋外两步一哨三步一岗,由二妞带人守卫着。而其它的族人也为了不给她们招麻烦,别说围过来看热闹打听消息了,几乎是门外二十步内,都没有人影。
二妞她们看到无霜,都站在原处行礼,并没有自作主张地大声的喧哗。
无霜冲她们点点头,绕过哨岗,进入了屋里。
听到门推开的声音,石小绿警惕的问:“谁?”随后屋内银光一闪,一道灵阵瞬间就被激活了。不过这灵阵不是攻击型的,而只是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把屋内的所有人都紧紧的锁在里头。
看清楚是无霜后,石小绿马上放松了警惕,化掉了灵阵,带着米小粒和石小绿她们三人一起过来行礼:“属下见过主上。”说话间,她还不满的给了田果一个责怪的眼神。
田果翻了个白眼,主上是临时起意要来的,难不成她还能拦着?
听到石小绿的称呼,无霜忍不住看了石小绿一眼,才慢一拍的想起,最近铃花和田果她们对她改成了“主上”这种尊称。
她记得,以前部落里的人跟着铃花是称她为首领的,后来因为契约的关系,改成了主人。而她自己一天到晚被夜魔妃弄出来的那一堆破事搞得焦头烂额,又挂念着阿森九幽他们,而浑然没有发现她们是什么时候改的口。
若不是听到石小青的称呼,她只怕还会继续懵懂下去。
她自然是不相信铃花她们会突然改变对她的称呼,任何人总是不会无缘无故改变习惯和自己的认知的。
她们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肯定是有一个理由。
但若是铃花她们也认为本就该用那种称呼来称呼她,她们之间本就是那种主仆关系,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了,而她们的一举一动在她面前,也会再自然不过,而她们自己也就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更不需要理由和认知的改变。
旁的不说,就如她再次回到神庙来的时候,看到清一她们四个女侍时,自己感觉到了一丝奇怪,可是整个部落里的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们本就该存在,本就是属于部落的一员。
当然,她一直也不相信铃花她们会存心骗她,或者瞒下她什么事。
正因为她对此有坚定的信心,所以才忽视掉了许多细节。
昨晚,她大胆的猜测被证实后,许多事也就好解释了。
她和部落的牵绊从最开始就不是直接的,而是他们中间有疾风的存在,可她在秘境里危险的关键时候已经把自己和疾风的契约给解除掉了。
只是她自己一直不认为他们之间的羁绊是集结在契约上的,加上又有白灵龙的存在,所以下意识的选择忽视那些关键信息。
所以她哪怕一直心存怀疑,却
下意识的认为主殿、女侍、风灵的出现,还有那个藏在后面的人,她都认为都是这片土地的异变后的产物!
加上铃花她们本就是身在其中,根本查觉不到这些异样。她处在她们之中,也多少受到了她们的影响,也慢慢的接受了,并且同样认之为理所当然。
呵……一切安排的还真好。
好到她都想顺着这些安排一路下去。
只不过,那做安排的人只怕也没有想到她和夜魔妃之间某些联系和双方的恨意,而出现了小小的漏洞,而让她抓到了一丝破绽。
她收回放散的意识,走到一个石头凳子上坐下,“我来看看你们。”
她打量了一下石小绿她们,石小绿她们已经梳洗干净了,虽然露出来的皮肤依旧是焦黑脱皮的,但精神都比昨天要好得多。估计是睡足了,眼睛里的血丝几乎全数淡去,眼框下的黑影也淡了。甚至,她们身上的焦急神色也尽数淡去了不少。
她赞许的道:“好像恢复得还不错。”
“我已经恢复了七成。”石小绿抬手,让自己的灵力外露给无霜看,还道:“这得多谢主上赐于的灵药。”
朱玉花和米大株也跟着说,她们都恢复了足有六成,严重的皮外伤更是都已经愈合了,只有内伤还需要调养一些时日。
看着她们说话的时候,流露出来的神色,无霜知道,她们肯定是放心不下石青那些人的安危;但现在绝口不提马上出发救人,是她们是做出了衡量,还是被人给压制住了。
不过,石青的下落也是她过来的目的。
倒不是她对于石青的看重,而是她觉得能困住石青的地方肯定是大险境,那里说不定有剩下两灵的线索。
她道:“昨儿有外人在,你们的状态又非常的疲倦,我也就没想细问。现在玉蛛很快就会有下落了,我们随时都可能会出发,你们慢慢的把你们从部落异样开始,所经历的所有事,都尽可能详细的说给我听。”
看着无霜严肃的表情,石小绿三人也慎重了起来。
清二把早餐送了过来,清一洗净了手,把餐盘摆上在桌,细心的替无霜把面包切成片,每片上都仔细的抹好了蜂蜜以及果子酱,又细心的替无霜调了一杯水果茶。
无霜先端起茶喝了一口,果不然,是她熟悉,并且喜爱的味道。
哎,太多的细节了。
以前她为什么就一直忽略掉了呢?
她放下茶杯,拿着面包片慢慢的咬着。
那三人估计昨晚已经被铃花她们仔细问过了,连眼神都不需要交换一下,口齿最好的石小绿就主动说由她来讲明状况,其它两人从旁补充。
原来除了米大株外,朱玉花和石小绿都不是一开始跟着石青留下断后的人马。
她们都是一支狩猎对的队长,大地震动的时候,她们都在外面,发现情况突变,她们舍下了猎物就往部落赶。
可是回去的路不仅变远了,而且身边的危机也变大了数十倍,甚至以前用来联系的方式也用不上了,一切都是盲目的。
朱玉花那一队还好,减员过半后,遇上了石青的队伍,然后一起往神庙转移。
石小绿她们则在第五天的时候误入了万花林的边缘。
石小绿苦笑:“若是平日,我们在这个季节也是不愿意靠近那里的,结果没有想到,危机之下我们还误入了那种死境。不过,也许是我们变小了,没有了威胁,反而有了一线生机。”
“万花林?”无霜惊讶的问,她不觉得这个好听的名字会是一处死境。
田果给她解了惑;“您可以把哪里看成一千个三阶岩蜂的蜂巢。我们只在冬天的时候去那里,在边缘地方取一些蜂蜜,现在这个季节,是从来都不敢靠近的。”
一千个三阶岩蜂的蜂巢,那得有多少岩蜂?
岩蜂之所以叫岩蜂,是它们的身体坚硬如岩石。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岩蜂,蜂再大了近百倍。
蚂蚁咬死象的画面,让无霜瞬间浑身痒了起来。
石小绿苦笑着道;“也许是我们变小了吧,又因我们身上沾满了浓郁的花粉,它们把我们当成了食物,带回了蜂巢。”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反抗,被蜂针扎死,被摔死几个同伴后,她们选择了冷静,之后再见机行事。
被带回了蜂巢,丢弃在最外层的食物储存处。
那地方虽然危险,到是让她们也有了喘息的空间。她们藏在其他昆虫下面,以花粉和花蜜,甚至蜂王浆为食。
养好了大家的伤后,利用蜂王浆的气味做掩饰往外逃。只可惜,她们从没有进过蜂巢,也分不清楚方向,四处又都是危机,结果她们不仅没有逃出来,反而跑到了跟蜂巢深处。
不得不说,她们的运气还很好,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跟蜂巢深处,竟然发现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蜂后。她们抓了那只幼蜂后为盾,岩蜂们暴走了,飞撞塌了她们所在那处巢璧,她们从破损处摔落,掉进了一朵诡异的食人花嘴里。
就在她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发现食人花肚子里别有洞天,想着没有了活路不如拼一把,结果让她们不仅没有死,反而遇上了青姨。
“喔……我怎么不敢相信呢?”小黑鹅听脑子都晕了。
编故事也编不出这么奇幻异的事吧。
无霜没有理睬它,也没有出声询问。
米大株接着道;“我们是遇上了捕蚊草的陷阱,我陷入了昏迷,听说是石青长老在捕虫夹里发现了传送阵,只可惜,被传送到了哪个跟诡异的地方。”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无霜觉得这个问题最重要。
出来的地方,是最直接能找到她们的通道。
“就是那三个玉蛛。”石小绿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块石碑和一些蛛蛋,万般无奈之下,按石碑上写的,大家一起用自己的血和灵力去孕养它们,只可惜,一共只孵化了三只,大姨就让状况最好的我们三人出来送信。”
说道这里,石小绿哭了,她没有发出声音,很压抑的一直流泪。
无霜明白,有些话,她虽然没有说,也不想往那方向想,但心里却是非常清楚的。
仅仅孵化出来的三只玉蛛给了她们,就是把活的希望给了她们。
石青是让她们活着,出来送信,却未必是求救。
哪怕她们把消息送了回来,自己找到了解开那处诡异之地的办法,耗损了灵力和血的石青她们未必还能等到她们到达的那个时候。
铃花上前,紧紧的抱住了石小绿,无霜拍了下铃花的肩,然后走出了屋子,随后,她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小黑鹅安静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神庙,它才问;“你是不是要去?”
无霜也不瞒它;“万花林,食人花,捕蚊草……那里听起来,应该是木灵所在的地方。”
“我们可以做黄雀的。”小黑鹅紧张地绕到她前面;“把消息放出去,夜魔妃一定会动手。”
无霜摇头;“我不想让她的脏手去碰触四灵,她不配!”
小黑鹅有些懵,不就是个木灵,有什么配不配的。
无霜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问了一个她之前从来没有追究的问题。
“你们说到底是这里的环境变大了,还是我们缩小了?”
小黑鹅不解:“这不是一样吗?”
“不对,不一样。”沉默的蓝眼也发现了两者的区别,独眼呼扇呼扇的,:“若是我们不变,那原本的结界内万物变大了,那结界也要往四周扩展一定的比列!可是我们进来之前,外面没有变化!”
那答案就一定是他们变小了。
无霜笑了笑;“当初我们隔着结界,可是看到部落的人跟我们现在一样大。”
蓝眼愣了下,不敢确定;“会不会是结界造成的视线问题?”
无霜没有回答。
蓝眼开始纠结了;“若是这里变大了,那括出去的地盘到那里去了呢?”
无霜指了下自己的绿野印记所在的部位;“也许,跟它一样。”
许多事,只要想通了一点,其他的就一通百通了。
蓝眼瞪大了眼睛,小黑鹅也若有所思。
最主要一点,它们发现无霜与昨天有了很大的变化,像是轻松了许多。
小黑鹅迟疑了一下,凑过去;“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它敢拿自己的腿打赌,可定不是猜到了木灵的下落。
无霜调皮的冲它眨了下眼睛,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好梦,我梦到了……”她拉长了语调,小黑鹅和蓝眼都屏住了呼吸等她说,甚至手镯里都透出了些微弱的热力。
无霜吊足了它们的胃口,话语一转;“我不告诉你们……啦啦哪啦啦……”
气得小黑鹅真想扑上去很很给她两翅膀。
当然,只是想想,它不敢下手,也不一定打得中,或者打得过。
不过这样的无霜它好久都没有看见过了,真想把她现在脸上的笑容永远的保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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