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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蒙蒙亮,起了雾,雾水淡淡的,有些冷意。
迷雾笼罩着整个山村,五十米外看不见人烟。
大早上的,我和陆远打着手电筒前行,这个行为属实有些葩。
不过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着想,陆远认为这种天气这里会比较乱。
打着灯,心里踏实。
我们这么早就开始“巡逻”,自然不是清晨起来散散步,而是为了尽快的找到唐老板。
假设唐老板来过这里,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他在牢房里留下了一个“禁”字,还有许多我的名字,这么做,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走在泥路上,感受着不断迎面吹来的一阵阵凉风,忽然觉得穿的有点少。
“抽根烟,暖和暖和。”陆远掏出了一盒五粮香牌香烟,发给我一支。
正在我们两个低着头,交头接耳的点烟的时候,身旁传来了一阵微小的脚步声。
我把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来人是一个邋遢老汉,裹着厚厚的棉袄衣,面色红润无比,走路摇摇晃晃。
此人和我们一对比,简直就是像两个季节的人。
“又一个没见过的‘土著’……”
我看着这位像喝醉了酒的邋遢老汉,不由得皱了皱眉。
经过昨晚的两次梦境,我现在对这里的土著感到莫名的敬畏了起来。
如果他们都像我一样,每晚都做那种莫名其妙的清明梦,那么长久下来,他们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什么样的自己?
“来支烟吧,好人一生平安。这张平安符送给你们。”邋遢老汉来到我们面前,发出了十分标准的普通话。
陆远并没有要递烟的意思,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
正在我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这个邋遢老汉又开口了,只是这一次说的不再是普通话,而是英语。
翻译过来的意思还是和之前一样,让我们给他一支烟,作为感谢,他赠送我们一张平安符。
这张平安符从他的怀中取出,显然十分珍贵,不然也不会藏在胸口内部的暗袋里。
但是看到这张平安符之后,我却是微微眯了眯眼,因为这张符,准确的讲,并不是平安符,而是那种民间用来贴在门口门面上的长方形的“出入平安”的贴纸。
“难得对方一片好心好意,而且是一位知识分子。给他一支烟吧。”
我拍了拍陆远的肩膀,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递了一支烟给对方。
老汉弯腰道谢,随即又借了个火,然后把“平安符”双手奉上。
陆远摆了摆手,说:“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不过倒是有个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
说着,他取出一张唐老板的照片递到了老汉面前:“见过这人吗?”
老汉一边享受的吸着烟,一边半眯着眼睛瞧着照片上的人。
半晌后,他抽烟呛到了似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指着照片上面的人,脸色有些狰狞的说道:“这个狗日……狗日的……”
“您见过这人?”陆远攥着拳头,表情有些急切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老汉咳嗽个不停,脸色都变紫了。
“喝口水,慢慢说。”
陆远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了对方。
老汉咕噜噜的喝了几大口后,表情才缓和过来,然后吸了一口烟,说:“没见过。”
“……”
陆远直接傻了。
我也是愣了一下。
老汉又仰头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我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虽然说没见过,但不代表我真的没见过,我这么说,你们居然不明白我的潜台词吗?”
陆远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老前辈,您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说。”我马上做出大方的样子。
“nonono,我才奔三,哪能称得上老字,不敢当不敢当,会折寿的。”这位邋遢老汉不满的说道。
这个家伙才刚刚奔三?
我眨了眨眼睛。
此人面容枯瘦,下巴上茂密的胡子都有巴掌大了,一双眼睛浑浊无比,抬头纹像树纹一般。
就这样的,才奔三?
是我眼拙了不成。
“您直接说条件吧。”陆远深呼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道。
“条件就是,你们帮我去找一个人,带一样东西给他。”
老汉淡淡的说道。
“带东西?”
陆远闻言,皱了下眉头。
我当即看向了这个“年少”老成的怪人,问:“带什么东西,到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面对我的三连问,老汉仰头大笑了一声:“需知封门村里的交易不问问题,可你的问题太多了。”
“不问问题?”
我左眼皮跳了跳,然后走到陆远身边,问:“你怎么看?”
陆远摇了摇头,然后对老汉说:“我想,你的要求在这封门村里,困难程度一定很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特意的来找我们两个新人。”
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陆远对老汉的到来并不觉得是偶然。
“nonono,不是特意,而是等价交易,正好适合你们,而且,事后我还可以免费赠送你们一张平安符,保平安。”
老汉再次微笑着将那张出入平安的贴纸递到了我们面前。
“行,我们交易吧。”陆远四处望了几眼,然后猛吸一口烟,答应了下来。
他突然这么爽快,倒是一下子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这是我要你们带的东西,”老汉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包裹交到我们手上,“带给东边一户门上贴着‘财源广进’四个字的人家,里面有一位叫彭平的人。”
“行。”
陆远接过包裹在手上称了称,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事情完成之后,我会再联系你们的,到时候,关于你们要找的人,我会告诉你们,他在哪。”
老汉说完,把手藏进了衣袋里,然后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大雾中,他的背影,渐渐残逝……
“要不要拆开看一看?”
老汉走后,我兴致勃勃的搓着手,看向了陆远手中的包裹。
偷看什么的,最刺激了。
“不要。”陆远却给了一个拒绝拆开别人物品的回复,然后拉着我边走边说:“我们去找一个人帮我们。”
“帮我们?谁?”
“一个MC特地跟我提到过的人,这是我们的最后保命手段,不到时候是不能动用的。我只知道他在哪,还有外号……”
陆远凝重道。
“所以,现在时候到了?”
“我觉得应该到了,只要能找到唐老板,那我们就动用这一条保命绳。”
陆远毅然决然的说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思。
说干就干。
“MC在这里头居然还有人脉?不可思议。”我一边跟着陆远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他可是这个圈子的交际花,到处都有人脉,假设他哪天找上你,你会不会帮他一个小忙?”
“这个问题……难倒我了。”
我默默无语了。
当我们来到了所谓的保命手段的人家门前,就见到,这户人家的门上贴着一张“财源广进”的贴纸。
“咦,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双眼微微一凝,然后想到,貌似邋遢老汉要我们找的人家门前就有一张这样的贴纸?
想到这,我看向陆远:“我们刚才是往东走吗?这里是不是封门村东边的一户人家?”
“好像……是。”陆远也皱了皱眉。
“这里不会就是那个……彭平的家吧?”我突然觉得一切都联系到一起了。
陆远的这根救命绳,保命手段,和邋遢老汉要我们去找的人,似乎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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