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回家了”季辰雯很意外。
“嗯。”林稚水点点头, 看了看蔺南期, 她原本打算睡觉前告诉他。
见蔺南期显然也不知情,季辰雯就说“濛濛, 这段时间,你爸爸那边忙着, 也不能照顾你, 不如先住在我们这边。我是个闲人, 你正好陪陪我。”
季辰雯爱屋及乌, 见儿子认定了林稚水,相处之后,也对这女孩更加疼爱。
林稚水回答“年底了, 季阿姨也挺忙的。我想陪我爸爸几天,然后还得回一趟美国, 陪我妈妈和继父过年。”
过年的时候各家各户都要聚会, 母亲和继父都是华裔,虽然要过圣诞,但春节一样要过。她始终得去一趟。
季辰雯倒是理解,但看了看儿子, 蔺南期就给林渊打了个电话,说起林稚水想回林家的事。
林渊却根本不同意, 说“濛濛,你好好待在蔺家, 要不然就先去美国你妈那边。现在我住在外面, 家里只有肖妍母女。我要离婚, 正在进行财产分割,你也知道那边反应有多激烈。”
林渊担心女儿安全,为防肖家向林稚水下手,自然是让她待在蔺家,或者是干脆去美国,他倒是更能放心。
林稚水听了,知道林渊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她,而是相关专业能力强的人,便不再坚持要去父亲身边。
季辰雯舒了口气,说“濛濛,你可不要以为我们不重视你和南期的婚事。考虑到年前大家都忙,我是想着,等过完年,就举行你们的订婚仪式。这件事情,我跟你爸爸,还有寻蕙都电话沟通过了。”
“我知道,季阿姨。我没误会,辛苦您了。”林稚水回答。蔺南期求婚那天,就跟她商量过订婚仪式的事,说是由季夫人让人操办。
两个女人又说了一阵话,等回到楼上,林稚水敏锐地看看蔺南期的面容,问“期哥,你在不高兴”
“没有。”蔺南期将她送回她自己的那间屋里。
“有。”林稚水继续观察着他,大概也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说“我是觉得,我们毕竟还没有结婚,所以今年暂时分开过年。”
蔺南期垂眸看她,这才说“我们这样跟结婚有什么两样,当然是要两个人一起参加两家的新年活动。”他觉得她对自己的信任还不够。
不就是差那一张纸蔺南期就拉过林稚水的手,认真道“濛濛,要不,明天我们俩先去把证领了还有,你去美国看温阿姨,我会陪着你。”
林稚水心里当然也是想他陪着自己的,只是担心他太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见他这样说,其实很高兴,笑着说“好。但是提前领证不用。季阿姨都选好日子,我们自己就改时间不太好。”
心情一好,她便上下打量蔺南期,他也洗过了澡,身上是浅灰色的睡袍,眉目间没有平日的清冷,目光是对着她时特有的温暖宠溺,在灯光下,一张面容秀美得撩人心弦。
林稚水发现,蔺南期不求欢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禁欲,也格外诱人。
她突然见色起意,主动将唇瓣凑近他耳畔,说“期哥的态度这样端正,那今晚就奖励你,如你所愿的女上位”她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小声,像有细微的电流在蔺南期的耳廓经过。
看着穿得这样可爱的林稚水勾引自己,蔺南期有微微的罪恶感。胆子还不小,他便笑了笑说“濛濛,你不如先去换条裙子”
林稚水说“不用。我就穿这个样子,哥哥不是也已经想得不行了”她不服气,黑晶晶的眼珠转了转。
她故意用小时候的自己对他的称呼,哥哥两个字的音节,被她发得分外软糯,蔺南期眸色变得晦暗,薄唇边笑意更深,说“这次可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
林稚水手腕一紧,被他握住,赶忙说“别着急,你这次你让我自己先试试。”
蔺南期果然只是逗她,他的性格决定他不会热衷这个姿势,而且,因为林稚水实在太青涩,完全没有经验,做起来简直是一种折磨。
折磨她自己,也折磨他
林稚水忽然感到天旋地转,他握着她这段细白的腰,已将两人换了个位置
第二天,林稚水醒来的时候,枕边的人早已去了公司。
冬天来了,她总是爱困贪睡,蔺南期的体力又的确太好,在她身上变着花样地折腾,她便捂着厚厚的被子,睡得昏沉沉的。
季辰雯也不叫她,让她睡。因此,林稚水这天一直快睡到中午才起床,她下楼吃饭的时候,都没好去跟季辰雯对视。
季辰雯知道,都是自己那儿子累着了人小姑娘,只让林稚水多吃点,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起床时间。又说“濛濛,下午有人来给你量尺码,做婚纱。”
订婚仪式时间紧,林稚水订婚穿的礼服来不及定制,只能挑选现成的。但结婚的礼服是肯定要定制。
果然,下午季辰雯邀请的人就上门了。黎巴嫩某礼服品牌的设计师特地来到申城,为林稚水打造完美的礼服。季夫人早年就与这位设计师结缘,成为非常好的朋友,现在更是这家婚纱礼服公司的股东之一,关系熟稔。
好的婚纱除了品牌价值和设计师知名度、高档的面料、一流的剪裁、精致的刺绣和珠宝装饰,最抓眼球的,还是款式的整体设计感。
这位设计师见到林稚水的第一面后,立即向季夫人表示,这女孩灵气十足,让她充满了设计构思的灵感,一定会为林稚水设计出最适合她形象气质的婚纱。
在测量林稚水三围尺码的时候,设计师也是赞不绝口。这样的身段自然更能展示出婚纱的优美,美人华裳相得益彰。
季辰雯看了,也不由笑了笑,心道自家那臭小子的艳福不浅。
林稚水正与设计师沟通想法的时候,蔺南期这时正在林渊身边。
他最近除了工作,重点就是林渊的事。有空没空,都会抽时间亲自来过问。
他派的法务等人,也在全力支持林渊的团队。
蔺南期挑选的法务,在做律师的时候,在代理股东诉讼、产权确权等方面就是声名赫赫,对公司治理也十分熟悉。从蔺南期接管世景以来,集团新修的用工制度、合同保密管理制度等系列制度,都由这位法务带人进行修订,在参与并购案、处理合同纠纷中,更是立下诸多功劳。可以说,是蔺南期十分信任的人,将是世景下一任首席法务官。
这些天,这位法务一直在林渊身边出谋划策,相关会计,审计人员,私人侦探也都是业内佼佼者,不仅帮林渊尽快梳理账目证据和线索,还通过排查,从公司高管到林渊身边的办公室副主任,确定了内鬼身份。
安林流向机械制造公司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蔺南期筹现的速度比林渊想的还要快。
蔺南期还做出承诺,林渊的事顺利解决后,除了每位参与人员的约定酬劳,还将有额外大红包。大家都明白,蔺南期都称之为大红包,那一定是相当丰厚。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次,他们是蔺南期和林渊面前的功臣,帮林渊渡过难关,有这样的人脉在,以后的资源自然不会少。
因此,一干人员的办事效率极高。
林渊本人,则在与安林股东的内部沟通上做了大量努力,配合公安、税务的调查过程中也很顺利。蔺南期与林稚水正式订婚的消息,在安抚董事和股东方面,无疑也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春节很快到来。
今年的春节,跟父母商量后决定,林稚水跟着蔺南期在蔺家过除夕。然后,蔺南期大年初一陪着林稚水去美国,跟母亲团聚。
城中处处张灯结彩。蔺家老宅更是挂上了灯笼,充满了喜庆年味。
因为还有蔺家旁支的人过来一起吃晚餐,一大家子的人,实在热闹。
蔺老爷子每年都有亲自写楹联的习惯。
他的书法造诣高,从小对蔺南期和蔺南决练字的要求高,连林稚水因为住得近,也被他指导过,这让几个孩子的书法都不错。
因此,晚餐后,蔺老爷子不光自己写春联,还让年轻人们也写。
难免又说起几个孙字辈小时候的趣事。林稚水曾被蔺南期拿毛笔在脸上乱画的事又被人提起,逗得众人直笑。
一整个晚上,都是和乐融融。
等到蔺南期带着林稚水去了一趟美国,回到申城时,已经是大年初五。
这时,邀请蔺南期的饭局已经多到令他完全排不过来时间,只好挑最重要的参加,除了申城的,还有京城的饭局,都在等着他去。
初七这天,是蔺南决参演的电影哑徒,在国内上映。
正是他获得著名北美影评人奖最佳男配角那部,影片正在角逐国际大奖,蔺南决就邀请蔺南期和林稚水去观影。
当然,蔺南决不止邀请了蔺南期和林稚水,还有几位朋友,以及世景娱乐公司旗下的管理人员和两三位艺人,比如温荃荃也在内。
计划的是下午看电影,晚上去载颐会聚餐,玩乐放松。
蔺南期原本也打算去,但他前一天去了京城,今天因事被耽搁,没有在下午及时赶得回来。
就只有林稚水一个人作为小家庭的代表参加。
因为庆功,大家都给蔺南决敬酒,让他喝得不少,为了躲酒,他索性跑到了隔壁也定下的房间。
蔺南决没有开灯,没待一会儿,他就听到林稚水走进来打电话的声音。
林稚水不知屋里有人,见静悄悄的,随意按了盏灯,就进屋了。
这房门的设计,是自动关闭。
蔺南决原本想小憩,听到林稚水的声音,就睡不着了。从一角的沙发坐起来,一双眼比平时迷离,默默看着她。
等林稚水打完电话,他才做声“濛濛。”
林稚水这才发现还有人在里面,吓得微怔,随即说“阿决,你居然躲酒躲到这里来了”
“嗯,其实也看跟谁喝,如果是跟濛濛,再喝两瓶也无妨。”蔺南决脑中嗡嗡微响,说话却没有大舌头,仍然利索。
林稚水知道他已经醉了,懒得跟他多说,就说“你在这边休息一会儿吧,我回隔壁了。”
蔺南决看着她,在她转身前却突然说“濛濛,其实,大学的时候,我哥跟你没有任何来往,我以为我还有机会。”
“阿决,你别说了。”林稚水很清醒,将自己的手指露出来,给对方看自己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说“你看,我和期哥是未婚夫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难免要在蔺奶奶那边见面,你不要说了”以免以后见面尴尬。
蔺南决看着林稚水纤白手指上的蓝钻戒指,沉默片刻,自嘲地笑了笑,说
“好,不说我自己了。也许我和我哥,都是属于对感情比较迟钝。但是,他比我幸运。你就是为了他,才会回国,对吗。”
蔺南决没有向林稚水表白过,以前真的是哥们儿,双方都并不来电那种。他们从小就对彼此很熟悉,经常泡在一起,甚至有战友情,共同对抗过双方的敌人。
林稚水跟他一起找过蔺晟麻烦,蔺南决也帮林稚水整过肖家那对表兄妹。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就开始变质。
应该是在大学的时候,他坐飞机去她学校看她的某一次,林稚水去机场接他,应该是才洗过澡急匆匆过来的,车厢里充满她的发香,看着女孩日益玲珑出挑的身姿,还有她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过来的笑盈盈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快得不正常。
林稚水承认“是。其实我一直都希望期哥主动来找我,但是他没有。如果不是放不下他,想知道他每天到底在做什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不会这样快回国。”
她喜欢到处走,到处看。并不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但是,只要有蔺南期在的地方,她觉得永远都住不腻。
蔺南期也到了载颐会,他才下飞机,就往这里赶,但始终是错过吃晚餐的时间,只够来接林稚水回家。
今晚的申城又有些飘雪,蔺南期一步步走上台阶,黑色的大衣肩头,沾上细小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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