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造反被抓,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凤贡耳中,直接气的他摔破了数件名贵花瓶。
摄政王造反
摄政王什么心思他能不清楚吗
若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够,又怎会准许他放肆
可如今,凤青云被抓,这其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太惊人了。
能不声不响的将凤青云抓住,这股势力又岂是他能够掌控的
一个凤青云就够头疼了, 再来一个比他更可怕的对手,这大周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掌控
凤贡阴沉着脸, 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边上,花美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拍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柔声道“皇上,您若是有什么心事, 尽管和臣妾说, 臣妾虽没什么大本事,可也愿为您分担一些。”
凤贡怒在心头,哪有功夫看她, 当即怒道“滚”
花美人脸一僵, 双眸莹莹似水,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泪一般,“皇上,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凤贡怒不可遏, 呵斥道“朕让你滚没听到吗”
花美人身子一颤, 提起裙角就要退下去。
“啧, 前些日子的心尖宠说翻脸就翻脸,果真帝王多薄情。”
人未到,声先到,散漫慵懒的语调,多讥讽。
凤贡脸一沉,咬牙切齿,“苏妤”
花美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才见门外一个女子缓步行来。
她年纪尚轻,却生的极美,柳眉朱唇,一身曳地海棠红凤凰金丝绣祥云锦裙,鬓上斜插一支欲飞的金凤,细碎的流苏垂落,愈发衬的她肤色莹白。
她虽美,可更多的还是那种震慑人心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便是和皇上相比,也不相上下。
在她面前,凤贡素来不愿落魄,当下冷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苏妤自顾自的寻了个主位坐下来,笑吟吟道“听说落毛凤凰不如鸡,臣妾自然来欣赏皇上的窘迫。”
“你”
“皇上,别摆出这么一副架势,臣妾心里慌。”
苏妤轻笑,拍了拍手请出两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听闻摄政王造反,臣妾担心皇上会有危险,特派人来保护您,这二人从今往后就寸步不离跟着您了。”
凤贡瞳孔骤缩,语气肯定,“你想软禁朕”
“皇上既然聪明,应该清楚不要做无用功的道理。”
苏妤笑了笑,眼皮微掀,“这里的人臣妾已经替您重新洗牌了,那些试图对您不利的人,全部都已经格杀勿论”
凤贡心一沉。
这么看来,他的那些亲信已经凶多吉少了。
“苏妤,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苏妤低头看了看纤白的手指,轻声笑,“臣妾啊,只想活下去。”
“朕不信”
她点了下头,“嗯前不久,摄政王也是这么和臣妾说的。”
话落,苏妤再没了多说点性质,抬步往外走,“曹春,曹阳,看好皇上。”
“是。”
凤贡脸一变。
曹
安平侯的那个曹
天真的变了
皇上病危,这事一路传回京城,传到了那位太后耳中,她第一反应也是不信,可当凤贡愈发病态的身子被抬回京城,这一位,也当场病倒了。
又是一个阴雨天,细雨绵绵。
苏妤去了安宁宫。
进了殿,春夏收了伞,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递给一旁的宫女。
殿内冷清清的,袅袅的清香升腾而起,将大殿拢了一点飘渺的意味。
“咳咳”
床榻上,传来沉重的咳嗽。
苏妤抬步上前,径直坐在了旁边,挥退了宫女。
“太后,我来看您了。”
太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看清来人后,气的又咳了好几声,手上的锦帕砸在了苏妤身上,“你给哀家滚哀家不想见到你”
“因为皇上吗”
苏妤笑笑也没恼,将锦帕捡起递给她,“太后又何必生气,这个局面早在您预料之中了不是吗”
“凤贡守不住江山”
太后看了一眼她,接过锦帕,整个人又平静下来,“那是哀家的亲儿子”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没动他。”
太后笑了笑,撑着身子坐起来,“哀家真是小看你了。”
苏妤弯了弯唇,“您谬赞了。”
太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话锋一转道“贡儿还有救吗”
苏妤没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凤青云想要他死。”
“谁动的手”
“太后应该能猜到”
“邱震平那个老东西”
“嗯。”
太后眸子阴沉,显然也没想到会是他做的手脚。
“长宁,哀家求你个事”
“他死了。”
“你说什么”
苏妤一字一句,平静回道“邱震平死了。”
太后吃了一惊,“你怎么”
“臣妾信不过他。”
她勾了勾唇,笑吟吟道“既然不能为臣妾所用,还是杀了为好。”
太后蓦地又叹口气,“贡儿要是有你一半杀伐果断,也不至于”
话没说完,她就岔开了话题,“你这次来看哀家,是想做些什么”
“臣妾要走了。”
苏妤起身,轻声道“不论您之前待我的好,是真是假,可臣妾记住了,眼下要走,也算和您告别吧。”
“去哪”
“四海为家,哪都可去。”
“皇位呢”
太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一句话,她费这么大心思,若不是为了皇位她不信。
“皇位虽好,可于我而言,有比皇位更重要的。”
“什么”
“霍疏。”
苏妤轻笑,招招手,“春夏走吧,雨下大了。”
霍疏
太后一怔,恍惚间记忆回到了先前。
女子替她捏肩,笑语嫣然,“霍妹妹确实是个难得的人,太后若见了,恐怕也会喜欢。”
怪不得
怪不得她护霍疏。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景胜三年,景胜帝驾崩。
众大臣上奏,请安平侯爷监国,同年十二月底,太后思子成疾,郁郁而终。
就此,安平侯爷被推举成帝,定都楚昌,改国号楚。
常德五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城西,一间偏僻小院,忽的来了数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几人,男女都有,衣着皆是华贵,笑着推门进去。
“宁宁,你和霍疏那小丫头也真能够藏,要不是皇上给了地址,我们还真不知道你藏在这。”
“霍霍快出来,今儿个我是来给你们送信的。”
“表姐表姐”
这会儿正三月,院内海棠开的极艳,美得不可方物。
苏妤从屋内出来,瞧见几人忍不住勾唇,“你们这种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进来坐。”
外公称帝后,陈北冀和霍州都被授予了不低的官职,按理说,正应该忙,怎么会有空出来
“替你们送信呢。”
霍州轻咳一声,又伸头往里看,“霍霍呢”
对这个拐走自己妹妹的苏家大小姐,他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和别扭。
少年慕艾
她当年,名传京都时,他也曾心里有过想法,谁知道时过境迁,造化弄人。
“在后面呢”
正说着,后院传来了动静,红衫女子捧着几枝梨花推门进来,语气绵软,像在撒娇,“宁宁,我想吃梨花糕了。”
苏妤又好气又好笑,“行,把这几枝梨花插花瓶里,我等会去给你做。”
话落,她示意道“州哥他们来了。”
霍疏转过头,眼底有些欣喜,“哥。”
“才看到我”
霍州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气色好的很,才笑着打趣,“我看你眼里只有长宁,哪有我这个哥哥”
“哥”霍疏红了脸,忍不住跺脚。
“得,不逗你了,这是爹让我带来的信。”
霍州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神色有些感慨,“这些年,你不在家,娘很想你,想着让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娘”
霍疏怔了一下,接过信封。
自从她和宁宁的事被他们知道后,爹娘就气的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没想到
她心绪复杂,低头看信,信上话很少,就寥寥几句。
不过,却透出一股讯息。
没事,多回来看看。
她睁大眼睛笑,举着信封给苏妤看,“宁宁,我爹娘他们让我们多回去看看。”
苏妤嗯一声,也跟着她笑,伸手摸摸她的头,“知道啦。”
霍疏顿时眉开眼笑。
她希望自己和她的事能得到爹娘的支持,她喜欢苏妤,不希望因为自己家里方面的事委屈到她。
霍州看看她,又看看苏妤,终是没说什么。
“表姐”
曹解雁凑上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着撒娇,“皇爷爷说,您不爱管事,才把这些事推给了他,等他有时间了,一定会来好好收拾您。”
“讨打”
苏妤挑眉,作势欲打。
曹解雁吓得一躲,有些不满的皱了皱鼻子,“皇爷爷是这么说的嘛,表姐你不能拿我出气啊。”
“不过表姐,我是真佩服你皇位说让就让,一代女帝,说出来也是名垂千古啊。”
苏妤白她一眼,轻声回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物人比皇位珍贵。”
曹解雁哦了一声,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霍疏,“那在表姐眼里,霍疏姐比皇位珍贵咯”
苏妤懒得理她,将霍疏手里的梨花抽出来,仔细修剪了一下放花瓶里,才又漫不经心道“有事吗没事请回吧。”
“无情。”
曹解雁嘀咕了一句,偏头瞥一眼陈北冀,看着霍疏的眼神愈发艳羡。
表姐性子冷冷淡淡,可却愿为霍疏姐放弃了皇位。
那可是无数人拼了命也想爬上的位置,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霍疏姐,真是好命啊,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她喜欢的那个人,一根筋在表姐身上,怎么也拉不回来。
陈北冀按着桌子,紧紧的盯着她,眼中充满期盼,“宁宁,我们不吵你,你你搬回来好不好”
“太拘束。”
苏妤摇摇头,“人一旦习惯了自由,就很难再去过那种约束的日子。”
她顿了一下,瞥见他失望的眼神,又笑道 “我不回去,又没说不准你们来找我和霍霍,大家都是朋友。”
“都是朋友。”
陈北冀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眸子亮起来,“好。”
曹解雁撇撇嘴,低下头愤愤咬牙。
又闲聊了一阵,苏妤做了饭,用过午膳后,一行人才原路返回。
苏妤关了门,才一转头就被搂住了。
“宁宁”
霍疏埋她怀里,搂的很紧。
尽管数年过去,霍疏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单纯的小丫头,可很多时候没什么变化,在她面前,依旧是个小傻子。
苏妤勾了勾唇,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为我”
霍疏想问是不是为她放弃皇位,可说出来,又觉得不合适,犹豫了一会儿,没想到说辞。
苏妤大抵理解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小傻子,江山哪有你好。”
她嗓音温柔,眉眼也柔和下来,让得霍疏忍不住伸手去抚。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霍疏垂下头,语气有些自责,“我爹他们让你受委屈了。”
苏妤失笑,握住她的手,“我只在意你。”
“宁宁,明儿跟我回去吧。”
“嗯”
“我爹他们该给你一个说法。”
苏妤怔了怔,瞧着她愤慨的小脸,莞尔一笑,“好。”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