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答案的却总不死心地想要不同的答案。
“从事情发生的最初师兄便未曾想过对我全盘托出是不是?”
“师兄这样有所顾忌是觉得我不值你信任觉得我是个为了自已能不择手段的自私之人是不是?”
纵然再压抑着亦难掩此连连两句话质问中包含的愤怒与失望。
安有鱼想要解释但她又无法解释:“师弟……”
她的不果断她的犹豫不决终于压垮马文池最后的希翼。
再坐不下去他起身就走。
他大踏步走得飞快快得让她再说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
她起身追着走了两步想留他又无法说出事实的矛盾让她内心倍受煎熬地站在原地。
守望跟在一身冰冷的马文池身后看着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自家爷暗道也就只有安爷每回都能把他家爷气成这般。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快步出了安宅。
小乌闻声跑过来已看不见马文池主仆俩的踪影再往厅堂里看看到安有鱼坐在座椅里满身挫败。
他纳闷爷和马爷怎么又吵起来了?
好似是自奶奶落水被爷救起每回爷和马爷见面十面足有九面得吵上一吵这样不欢而散的场面他可都见得有些习惯了。
小乌正无奈又无解地想着身旁便有一阵风卷过。
他定晴一看嘴慢慢张起来再是回过神儿来高喊:“爷!”
走出安宅马文池慢慢冷静下来:“守望。”
守望拿下脚踏板:“爷?”
“先不回去去静国公府。”马文池揉着疲惫的眉心踏着脚踏板进入车厢。
守望应道:“好的爷。”
马文池坐稳收起脚踏板放好守望刚要坐上车驾吆喝叱马便听到了一声唤:“师弟!”
是安爷。
守望嘴里的叱声没喊出来他看向匆忙跑出来的安有鱼又回头看纹丝不动的马车帘布。
他家爷这是不打算出来应一应安爷?
正想开口喊他家爷告诉他家爷安爷追出来了便又听到一句话:“守望你且下来到一旁等等我有话想和师弟单独说。”
安爷吩咐他不敢不从。
应一声诺守望麻利地从车驾上跳下来走到后出来的小乌身侧一同站在安宅大门檐下。
马家马车就停在安宅侧墙下离大门也就几步的距离。
安有鱼没上马车她就站在车侧面朝着车窗随风飘荡的帘布晓得马文池还在气她她心感愧疚地开口:“我从未那样想过你。”
不值得信任、不择手段、自私她从未这样想过他。
他待她好真心的好一心为她的极好她是知道的。
“你且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目前所有的事情包括珊儿。”
“珊儿其实无辜她会被人利用尽因心里对我的一点执念她如今已嫁作我妻我自应当好好护她。”
“但若有一日珊儿再做出之前那样构陷于我胁持到他人之事……”
“我会亲手了结。”
伴随着夜风安有鱼清晰坚定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传进马车里。
马车里依旧没有回应安静得仿若车厢里根本就没有人在。
师弟还在生气还不想理她。
“我并非是不信任你只是尚未确切一切皆仅是我的猜测。”
“我也确实有比冒险成亲也要保密的事情可能会因此小命休矣我不是不知道你对此的担忧也不是不知道其严重性。”
“只是相较于此我有更重要的……需要守着。”
更重要的什么?
还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马文池静坐车厢里听着紧抿成一线的薄唇微动眼帘掀起目光往飘荡的车窗帘布看去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头紧了又紧到底忍住了。
“你……”
“别生气了……”
晚风徐徐月辉照在街面直到马车起行马文池也没有应安有鱼一声。
安有鱼惆然若失地走回安宅目送着马家马车渐行渐远拐过街道再也看不到她仍站在大门前一动也不动。
“爷?”小乌喊得小心翼翼爷露出这副模样真乃少见可见马爷在爷心里是顶重要的。
“你说要是师弟真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可怎么办啊。”安有鱼很是忧愁往前也不是没惹过师弟动气可师弟真正怒起来不再理她的时候却是没有的。
而这一回她有预感师弟是真的生气了。
小乌照着寻常人的思路想了想:“那爷便找马爷道个歉再做一些弥补哄哄马爷开心?”
道歉是要道歉的。
弥补么这个可以好好想想。
安有鱼转身一脸沉思地走进家宅。
小乌亦步亦趋跟在身侧难得地没有多话他觉得他家爷这会儿需要静静。
…
同时需要静静的还有马文池。
到静国公府马文池在马车里坐了有一刻余钟才让守望去敲门。
门房早被交代诸如马爷安爷冯爷来都不必通报可直接入府。
夜二爷听闻马文池来看了眼时辰已过暮食的时间吩咐道:“请马爷到瀚斋看茶。”
马文池被领到外书房坐了片刻夜二爷便到了。
马文池自座椅里起身夜二爷抬手示意坐下。
下人重沏两碗热茶上来。
“大哥儿刚走你就来了。”夜二爷坐下道。
“可是为了罗千总的升迁?”马文池一听立刻想到冯大来找夜二爷的目的。
夜二爷点头:“安院判升太医院院使之职已是板上钉钉。罗湖的表功还在吏部搁着他来问问情况。”
“木家站营谢家多年与方太医家世代明争暗斗手里有准备拿住木院判的错处让他失去资格竞争院使之位子慧兄动的地方无需太多。罗千总之事却是不同。”马文池实言道。
可不就是不同么。
罗湖娶了冯三与夜家便是同荣辱的姻亲关系。
帮自然得帮可正如马文池所言罗湖的升迁与安有鱼的升迁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夜二爷正为此事苦恼:“大哥儿也是明白的只是这事儿眼下卡在吏部除了来寻我他也是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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