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美人病故永安帝并无多大的感受寻常得不过是今儿的风大了些。
隔日圣旨一下曲美人晋升为曲嫔并将刚满月的五皇子抱到安贤妃宫里养着。
安贤妃入宫多年也曾有过龙胎只是没保住至今膝下空虚永安帝如此安排既是觉得她与曲嫔乃是远房表姨甥虽是出了五服也总比别宫别殿多了些许关系更是为了让屡屡落胎的她晚年有靠。
这份心真假不知至少在圣旨下的那一刻从未失过仪的安贤妃激动得当场便落了泪哭得完全没了往日的那份温婉娴静。
曲嫔初进宫时也曾想方设法拜见过安贤妃可惜不得安贤妃眼缘不曾将其放在心上。
就这么个进不得安贤妃眼底的小小美人未曾想却是让以为要孤独终老于宫中一生无儿无女的安贤妃在年过三十容色日渐衰减的这一年平白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得以养在膝下尊称她一声母妃的五皇子。
安贤妃高兴坏了。
安贤妃身后的安氏一族也高兴坏了。
永安三十一年大魏迎来第五位皇子也迎来了新的野心勃勃的皇子母族。
因着夜十一的缘故连家两个兄弟接连去见祖宗余下的俩兄弟不得不按下对从龙之功的欲望后来夜十一于杏江生死不见更是直接彻底沉寂下来。
而安家因五皇子的骚动千丝万缕之中有意无意之下却是将连家再次拖入夺嫡漩涡。
…
马文池上下衙都阴着一张脸再黑些都足以媲美青天包公了。
安有鱼晓得情况尽量避着不小心在上下衙的路上碰到在马文池发现她之前她绝对是夹着尾巴跑得远远的倒霉催地被马文池发现了她一步一笑地靠近全程绝对乖巧听话。
马师弟说东她绝不说西。
马师弟说要吃糖糕她绝不买咸鸭蛋。
人生在世二十九年安有鱼头一回这般乖巧以往多少会端着个师兄的架子总觉得师父远游不在她与师弟身边她做为师兄怎么也得代师父把师弟照看好。
岂料这么长久以来实则是师弟在照看她更多。
特别是进了太医院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师弟比她更像是师兄。
“给。”安有鱼从札记糕点铺出来将新鲜出锅的糖糕递给马文池。
马文池默不作声地接过继续往前走着。
这会儿已是日暮中子街行人已少了许多守望被他勒令离得远些他师兄不好让小乌太过近前便也让小乌远远跟在两人后面。
他和她并肩走着。
她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他却不知是他刻意而为。
自那晚她亲口同他说要娶关晴珊为妻之后她便一直躲着他她自以为掩饰得很自然实则不过是他配合着她演着不知而已。
明日便是她迎娶关晴珊进门的日子了他想问她最后一句。
来时是这样想的来后同走了两刻余钟长长的中子街也快走完他却仍未把想问的最后一句给问出来。
安有鱼在官场学会了瞧脸色虽然怎么学道行也不够深但此刻用来看马文池的脸色足够了。
她可以确定师弟一定有话要跟她说。
可到这会儿还没说估计是不好说眼下不好说之事也就那么一件。
想着安有鱼默默往右手边移了一步悄悄地与马文池拉开点儿距离让两人中间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马文池正烦燥着嘴里的话吐不出来被安有鱼突然来这么一下他即时瞪起了眼:“师兄这是嫌弃师弟不成?”
哪儿敢啊嫌谁也不敢嫌你啊什么时候嫌你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嫌你啊。
暗暗腹诽完安有鱼露出八颗白牙的标准笑容正想说两句好话哄师弟街边商铺突然被丢出来一个人。
碰的一声落在她脚边。
她被吓一跳。
马文池反应迅速拿糖糕的手一伸精准地揽过安有鱼的腰瞬间将安有鱼带离被抛出店铺的人。
安有鱼足怔了有两息才反应过来被马文池抱在怀里双手按的地方是马文池硬梆梆的胸膛整个人被属于真正儿郎的阳刚之气所包裹。
顿时一张俊秀的脸烧了起来。
她不知道她此时此刻脸上的红有没有很明显她只知道她再不退开几步她得被自已浑身的滚烫烧没了。
岂知刚退开两步她便被马文池拉住手腕:“莫离我太远。”
安有鱼浑身僵硬。
马文池见师兄没被砸到又将其拉在他伸手便能构着的身侧之后他打量起被丢出来的人。
被丢出来的人以所着衣物来看其布料、做工在豪门之中的丫寰里只能算中等在普通官家中算上等在小门小户中那便是小姐用度款式装扮却是丫寰作派看来又是一起小姐打架丫寰遭殃的无聊事儿。
再无心思旁观下去他欲拉着安有鱼要走。
此时却被叫住:“马爷?安爷!”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有鱼比马文池反应还要快她寻声看向店铺只见站在店铺门槛处喊住他们的人竟是殷掠空:“毛丢?你怎么……”
说着看向仍保持着被丢出店铺的狼狈姿势的丫寰。
马文池则下意识看向店铺里面。
方将没注意也是事不关已觉得没必要注意这会儿有殷掠空在自然不同意味。
他往店铺里一看竟是看到一个正寡白着一张长脸的女子看穿着打扮还敢与他师妹此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起冲突应是位胆量不小的官家小姐。
就不知这位官家小姐的父亲是朝中哪一位了。
殷掠空步出店铺往后一指道:“我想着明日便是安爷的大喜之日便到这芳菲阁来挑挑首饰做为大婚之礼贺安爷大喜。”
安有鱼往店铺上面的扁额一瞧赫然见到芳菲阁三个很是气派的黑底描金大字。
她扮作儿郎瞒天过海自是用不到什么金银首饰从不来此等金玉店。
芳菲阁倒是耳熟就是不曾来过路过中子街也不曾进过殷掠空不提她不抬头看一下还不知这便是在京城贵女贵妇之中盛传已久的芳菲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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