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魔法生物学讲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的但突兀间又闭了嘴只不过表情晦暗了许多。
不论是使用星空之力调和妖魔血脉还是试图将自己那位学生拽进乌鸦里面手段都显得有些激进了。
蒙特利亚教授瞥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了他脑海中的那个词汇:“因为过于激进而仓皇失措是毫无意义的。”
“但您说过任何事都有意义。”甘宁喃喃着将手中糖袋捏的吱吱作响。
教授摇摇头:“黑暗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危险……我们脑海中的某个细微念头扩散出去迷失在灵魂之海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这不是堕落……它只是在竭尽它探索的本能…然后与思维碰撞出新的火花。这对我们的工作是有益的。”
“但是那个念头抵达的地方以及它创造的东西可能成为杀死我们的毒药。”年轻巫师稍稍提高声音旋即自我否定:“不不是可能……是肯定。肯定会变成毒药!您自己也说过任何走入黑暗的念头归来时都会让原本澄澈的灵魂彻底堕落。这是涂抹再多的蛇油、灌再多的卢尔德圣水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蛇油是老派巫师们常用的万能药卢尔德圣水则对来自星空的污染有奇效。
蒙特利亚教授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
年轻巫师惊愕的看着他。
“没有什么事实是不能改变的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不论光明还是黑暗”
教授收敛笑容态度温和话语中意有所指语气中带了一丝宽慰也带着一丝提醒重复着他刚刚说的话:“……没有什么不能改变。荣耀、地位、财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唯有真理才能带来永恒……这是我在黑狱战场上最大的收获……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我们要走的是前人没有走通的死路所以任何一点能够帮助我们打通道路的方法都值得不遗余力的努力或者尝试。”
说着他发出一串古怪犹如鸟叫虫鸣般的动听声音然后声音再次恢复正常:
“……这是古亚特兰蒂斯祭司语中的一句谚语意思是‘无人所到之处便是真理存在的地方’……而未知的探索永远需要未知的帮助。”
类似的话教授说过不止一次。
每一次都能很好的缓解他的焦虑只不过今天效果不是那么出色。
年轻讲师勉强笑了笑:“……学校的通识法阵竟然没能翻译出您刚刚那句话真是稀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通识法阵只会转译语法完整、仍有生命力的语言。”
教授轻轻叹了一口气:“类似亚特兰蒂斯祭司语这样只残留只言片语的死亡语言没有人使用自然也不会被它收录。”
唧唧!
几声短促的虫鸣打断屋内的闲聊。
两位巫师齐齐抬头顺着虫鸣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天花板下一只挂在藤蔓上的灯火虫正挣扎着拍打着翅膀。
但它太老了翅膀已经蜷曲退化成两段棉绳状的存在即便它用尽气力也没能寻找到那股让自己飞起来的魔力。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这只死亡前的灯火虫用力鼓起肚皮绽放出一抹带着血色的橘红光芒。
然后这抹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微弱仿佛落日余晖渐渐沉入地平线下又像一朵即将烧干蜡油的烛火、
当最后一抹光芒消散这只灯火虫死掉了。
其他灯火虫蜂拥而上簇拥着将这只死去的灯火虫送进虫群深处——魔法生物学讲师知道按照灯火虫们古老的传统那只死去的灯火虫将会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遵循自然的仪式重新回到它的同伴们肚子里。
然后一只年轻的灯火虫蹒跚着爬上藤蔓占据了死去灯火虫先前的位置振动着翅膀口器间发出悦耳的声音肚皮微微一鼓洒落一片柔和明亮的光线。
这些光线驱散年轻巫师脸上大部分阴霾。
“流浪吧的雇佣猎手不是好的合作伙伴。”
甘宁终于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正事上重启了早就应该开始的话题:“它们没有遵守契约想要得到更多我想这种对于规则的蔑视或许是它们最终失控的主要因素……”
他详细描述了这一次任务的所见所闻。
没有谈及任何关于宥罪猎队、郑清、年轻巫师那支强大符枪以及他能够使用的神秘而强大的魔力的话题只是专注于这一次任务的首要目标。
“……任务目标很容易就被捕获没有预料之外的干扰——包括学校以及她的父亲都没有出现——我认为三种可能性都存在一种是她的父亲正处于进阶的关键节点无暇顾及;一种是我们事先预防措施有效能够对传奇存在造成一定程度干扰;还有一种是任务发动时间提前在我们的计划之外肯定也在那些干扰的预料之外……”
“有趣。”
蒙特利亚教授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表情:“其实这也是我最在意的地方。即便学校的几位传奇都离开布吉岛派遣一些大巫师进入沉默森林的余力还是很充裕的但他们一直保持着安静……”
“或许是因为那天降临的存在过于危险?”甘宁想到那只从天而降的巨大手掌心有余季着喃喃道。
“或许吧。”教授不置可否跳过这个话题:“其他事项呢?还有没有需要我们留意的事情?”
年轻巫师犹豫了几秒。
“目标人物失血后身形恢复了幼年形态……这种变化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那些雇佣猎手他们除了损失我们提供的义身外本体也可能受到来自星空的污染。”
“雇佣猎手?”
教授脸上露出一丝冷澹:“马太福音里有一句话——若是右手叫你跌倒就砍下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下入地狱——更何况它们还不是我们的左右手充其量只是一双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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