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侧着头扶了扶脸上的面具。
呼啸的风雪深处隐约传来了某些可疑的声音让他有些警觉。
呼!呼!呼!
一道又一道身影穿过风雪安静的落在男巫面前。人数不多约莫不到十人。他们统统披着黑色斗篷戴着乌鸦面具面具一侧的脸颊上缀着小小的金色编号数字大小不一最小的是甘宁戴着的三号面具最大的则是一个编号二十一、身材高大的巫师。
就像许多扑克牌的游戏规则一样在这个组织内编号越小身份反而越高。所以此刻三号乌鸦不发言其他所有人都识趣的保持着沉默。
风雪很大。
只是片刻功夫这些乌鸦们身上便落满雪花黑色的斗篷也变成白色远远望去几乎分辨不出他们与周围树木的区别了。
甘宁仍旧侧着耳仔细分辨风声中传来的细微区别。
终于编号零七的男巫按捺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什么异常吗?我记得观察室的‘眼睛’已经被屏蔽了……学校守护法阵也监控不到这一带吧。”
“是‘欺骗’不是‘屏蔽’。”三号乌鸦纠正着同伴的用词:“观察室里仍旧可以看到边缘猎队的猎区只不过看到的画面经过延迟与篡改……我比较在意的是有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七号乌鸦顿时来了兴趣也学着三号乌鸦一样歪着头仔细聆听风雪深处的声响。
其他乌鸦有样学样齐刷刷歪过了脑袋。
半晌还是七号乌鸦最先摇了摇头:“听不出来除了风声隐约还能听到一些树木倾倒的声响……都不算什么异常。你听到什么了?”
三号乌鸦有些不确定的摸了摸长长的鸟嘴:“我感觉好像是巨人打斗的声响。”
“巨人?不可能!”
另一个编号十一的乌鸦终于大着胆子开口:“学校在冬狩前仔细清理过冬狩范围内的猎场除了几头落单的食人魔外最大的怪物就是一头老年期的人熊……连在树洞里打盹儿的巨怪都被赶进林子更深处了。绝对不可能有巨人!”
“凡事还是不要那么绝对的好。”
另一只乌鸦立刻嗤笑起来:“去年校猎会新生赛上学生会反复清理的猎场里蹿出一头沉眠的黑龙吓的好些老师差点心脏病发作……上一任雷哲与奥古斯都在赛前可都信誓旦旦说‘绝对安全’了呢。”
“如果不是因为那档子事瑟普拉诺也不可能这么快上位吧。”又一位乌鸦心有戚戚话一出口便觉失言连忙把话题扯回最初开始的地方:“……也许不是巨人的打斗而是风雪的咆孝。今天风雪这么大发出类似的声响一点也不奇怪。”
其他乌鸦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甘宁低着头不置可否。
身为魔法生物学讲师他对沉默森林里大多数生物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其他人。也因此他非常肯定那可疑的咆孝不是风声而更像巨人。
之所以用‘像’是因为他感觉自己以前从没听过类似的声音脑海中罗列的所有近似选项里唯有巨人打斗时的咆孝最为相像。
“或许吧。”
三号乌鸦最终摇摇头环顾左右:“我只是担心如果那是一头巨人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干扰……教授对这一次的任务非常看重任务目标也非常明确。如果对计划或者安排有什么异议现在提出还有最后一次退出机会。”
没人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犯傻。
“很好。”
七号乌鸦清了清嗓子接口补充:“大家应该知道了这次任务目标与上一次相似仍旧是取一些年轻巫师的血液只不过换成了另一支猎队相关计划与前一次大致相同……”
事实并非如此。
甘宁垂下眼皮在心底默默说了声抱歉。
这一次明面上的目标是边缘猎队那些年轻巫师实际上的目标则是边缘猎队的指导老师朱思。虽然上一次袭击宥罪猎队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并不意味着学校没有注意到那场昏睡背后的异常所以此次冬狩学校特意强化了猎队保护措施其中第一道防线就是每支猎队的指导老师。
教授的计划很简单顺水推舟、打草惊蛇——简而言之就是先派遣部分乌鸦重复前一次作战方案吸引边缘猎队的指导老师下场帮忙然后‘围点打援’放倒朱思后收取她的部分血液。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些同伴包括他自己需要扮演合格的‘诱饵’角色。为了最大程度干扰学校的占卜师每个人都只能知道全部计划的一小部分包括甘宁自己也不敢说知道了教授的全部安排。
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部分并不在眼前这两个环节。
不论是攻击边缘猎队还是偷袭朱思对乌鸦们而言都没有太大困难。整个方案最困难的是如何在学校眼皮子底下完成这个计划——包括想办法调动助教团令其远离边缘猎队的猎场;如何不动声色的干扰学校监控设施;再比如紧邻边缘猎队猎场的宥罪猎队指导老师是一位大巫师在计划开展时需要想办法引开等等。
“黑暗是正义的。”他忍不住低声喃喃着说道。
“什么?”
七号乌鸦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没听懂。他刚刚向其他乌鸦们重复完这一次的作战方案正在推敲计划中的疏漏。
甘宁抬头环顾左右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的响在每一位乌鸦耳中:“黑暗可以是正义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向黑暗屈服。就像一位大巫师曾经说过的那样——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黑暗与正义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
七号乌鸦挥了挥手仿佛在赶走一只蚊子。
“文青的臭毛病。”
他咕哝着转头看向其他乌鸦稍稍打起精神:“……其他人对刚刚的方案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没有的话这两天我们就要按步骤推进这个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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