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郑清就醒悟过来辛胖子并不知道自己与波塞冬的关系。
他只是习惯性的用了形容学校里宠物与饲主们之间关系的词——许多年轻巫师把自己的宠物叫做儿子或者女儿这在老派巫师们看来纯属胡闹。
“波塞冬是个小姑娘!”年轻公费生一把捞起地上活蹦乱跳的小狐狸恼火而又如释重负的纠正了胖子的谬误。
“没见过这么野的小丫头。”辛胖子摇摇头把手指举到一群灯火虫下仔细打量着上面细密的牙印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破皮。”
波塞冬把尾巴搭在郑清脖子上冲着胖子就是一通唧唧唧即便听不懂狐狸语只消看那模样就知道小狐狸在痛骂胖子。
郑清略感心累揉了揉小狐狸的耳朵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胖子。
要不要干脆把波塞冬的身世告诉几位同伴?每次面对这种问题时都让人心惊胆战次数多了不仅心脏受不了连寿命郑清感觉都会被削减了不少。
但立刻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上学期班上同学们面对苏大议员时的狂热历历在目以至于郑清脑海中那个念头刚刚萌出一个鲜嫩的小芽就被他连根拔起丢进沸腾的脑浆里煮的通熟。
“呶给你!”
旁边辛胖子递给郑清一盒新的鸡米花鄙夷的看着年轻公费生:“俗话说穷儿富女女孩子家要富养的……你这样养波塞冬它以后被人用鸡腿拐走怎么办?”
凉拌。
郑清面无表情的接过那盒鸡米花心底无声的回应着先给自己嘴里塞了几颗然后才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狐狸。
这小东西只是喜欢抢别人美食的过程并不是真的喜欢胖子手中那两粒鸡米花。
况且他很怀疑有谁能从苏大议员的监护下偷偷拐走小狐狸也很怀疑这小东西是不是真的会被鸡腿之类的蠢物拐走。
比起美味它更喜欢随心所欲的玩儿。
果然当郑清把鸡米花放手心举到波塞冬鼻子底下后小狐狸只是随意的叨了一两粒意思了一下就重新开始在男巫怀里挣扎起来全无之前垂涎欲滴的模样。
“各位同学请注意!”
“开学典礼将在十五分钟后正式举行请同学们各就位。典礼期间禁止随意穿行、追逐、打闹;有未着院袍的同学……”
攀附在廊柱、围栏上的喇叭花中传来清晰而洪亮的声音将第一大厅内的嘈杂轻易压了下去。
整座大厅都回荡着喇叭花们的嗡嗡声震得人指尖发麻。
就在这时。
一只青色的纸鹤拍打着翅膀轻盈的掠过一根根高大的廊柱穿梭于人潮涌动的第一大厅。
它机敏的躲过几只乌鸦与鸽子的追逐灵活的闪避着天花板垂落的一根根藤蔓无视藤蔓上密密麻麻的灯火虫自始至终都沿着信纸上咒式锁定的气息而去。
直到大厅二层的一个角落。
纸鹤稍稍放缓速度左右逡巡片刻最终在拥挤的身影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位抱着狐狸穿着红色长袍的二年级老生。
然后它敛起翅膀愉快的向男巫肩膀上落去。
“咚咚别闹!”
郑清抬手按住了昂起脑袋的小狐狸把它重新塞回怀里然后一把抓住肩膀上那只纸鹤一边单手熟练的将其展开一边低声咕哝了一句:“算你运气好……”
几秒钟前这只好运的纸鹤差点被小狐狸一爪子抓碎。天知道波塞冬为什么会有那么旺盛的精力几乎没有一刻让人放松。
小狐狸不满的唧唧着扬起蓬松的大尾巴遮住了男巫的视线。郑清不得不又浪费了一秒钟拨开那只倔强的尾巴才终于看到了纸鹤想要传递的讯息。
然后他惊讶的睁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猎队的事情?”
辛胖子瞅见郑清的脸色好奇的往这边凑了凑:“是想收购宥罪还是想加入宥罪?我说你要不要在校报上发个豆腐块声明一下猎队不卖今年不招新?免得一天天被这些纸鹤骚扰没完没了。”
“跟猎队没关系。”郑清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那张胖乎乎的大脸含糊道:“是私人事情……私人的。”
胖巫师愣了一秒悄悄向后瞥了一眼。
蒋玉正低头记录着什么翠绿色的羽毛笔在记事板上欢快起伏像一只低头啄食的小鸟。李萌同学抱着一根栏柱无聊的与上面的浮雕聊着天她的肩膀上鸽子小白敛起翅膀缩着脖子眯了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
辛胖子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郑清露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压低声音:“……班长就在那边你还有啥其他私人的事情?你真的脚踏四五条船?还有谁?”
小狐狸在郑清怀里笑的直打跌连尾巴都甩不起来软软的耷了下去。
郑清则勃然大怒。
“滚一边去!”他一把推开胖巫师低声咒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除了男女之外你脑子就想不到其他私人的事情了吗?”
胖巫师唾面自干丝毫没有被骂后的恼火反而一手插在腋下一手捏着下巴露出一丝深思。
半晌他点点头:“很多比如去校医院消个痔疮割个包皮再比如从林子里捡了一包别人丢的草药昧了之后悄悄去流浪吧出手……还有找了个情人去酒馆约会等一下找情人也属于男女关系吧?”
郑清无力的看了胖子一眼一把捂住小狐狸的耳朵思索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胖子这一番‘高论’。
最终年轻的公费生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他瞥了一眼楼下渐渐秩序与安静的场面低声道。
“现在?”胖子惊讶的环顾左右:“典礼马上开始了!你想被纠察队的人扣分吗?你身上可还有留校察看呢!”
“我去去就来有事及时通知。”郑清略显不耐的摆摆手最终只是简单的留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这个角落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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