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 挥之不去

小说:湾区之王 作者:磨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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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

    来自“夏洛特观察者报”的新闻标题以大红加粗的形式对本场比赛进行了报道,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毫无掩饰。

    即使是作为卡罗莱纳黑豹最坚定不移的支持者,当地媒体也无法再继续睁眼说瞎话,这场比赛真正堪称一场灾难,在报道之中清晰地表达了观点:

    可以想象,整个北美地区观看了本场比赛的观众们,即使是没有任何立场的中立球迷,也很难喜欢卡罗莱纳黑豹的表现,场内场外都是如此,丝毫没有亮点可言,简直就是把所有球迷全部都推到旧金山49人一侧。

    “难怪联盟如此喜欢陆恪”,这是“夏洛特观察者报”刊登出来的原话,他们愤怒到极致的情绪在字里行间透露了出来,“如果必须根据本场比赛的表现在两位四分卫之间做选择,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恪。”

    在文章的最后,他们表示,“这场比赛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就是一场灾难,无可争议的灾难,我们一败涂地,就连最后的底线都输掉了,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醒醒!以这样的方式继续下去,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赢得超级碗,我们也将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球迷们喜爱的球队!”

    比赛落幕了,但属于两支球队、两座城市的嘈杂与混乱,现在才刚开始。

    “陆恪,在比赛结束之后,卡姆-牛顿试图离开球场,拒绝赛后礼仪,拒绝与你握手,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陆恪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全场瞩目焦点。

    在旧金山49人伤病缠身的严峻状况之中,现在卫冕冠军却一鼓作气杀入了国联决赛,并且展现出了绝佳状态,一跃成为超级碗的有力争夺者,媒体记者们怎么可能不亢奋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只是,没有想到,卡姆又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强烈存在感,记者采访环节才进行了一会,煽风点火的声音就再次冒了出来,试图进一步引爆陆恪与卡姆之间的火花,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依旧名不虚传。

    陆恪微微有些意外,“什么?你们说赛后发生了什么?”这不是装傻充愣,他真的是首次听说。

    经过现场记者的简单解释,陆恪这才明白赛后卡姆的姗姗来迟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赛结束哨声响起之后,卡姆和基克利之间发生了口角冲突,具体详情不得而知,但人人都可以看见的是,卡罗莱纳黑豹其他球员们也都纷纷加入了争执,场面稍显混乱;然后卡姆就甩开了队友大步大步准备离开,却因为与球迷发生了口角而耽误了脚步,这才被现场监督拦截住,重新带回了场内。

    就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卡罗莱纳黑豹居然还上演了如此一出闹剧,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嗯……”陆恪抿着嘴角,意味深长地轻轻颌首,似乎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幸灾乐祸,准确来说,没有太多复杂多余的情绪,而是认真地说道,“我可以理解。所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咦?这又是什么反应?陆恪居然没有大发雷霆或者冷嘲热讽,而是表示了理解?这也太不符合陆恪的人设了吧?

    “你不生气吗?显然,这是缺乏体育道德的行为。”还有记者试图进一步火上浇油,唯恐火焰不够猛烈。

    陆恪却是爽快地点点头,“不,我可以理解。虽然我不曾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但我可以理解他的选择。”

    等等,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难道不是在暗示——卡姆刚刚遭遇了职业生涯最惨痛最糟糕也最耻辱的一场失利,因为羞愧也因为愤怒而拒绝面对胜利者,所有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而作为胜利者的陆恪在宽宏大量地表示理解与包容?这就是……胜利者的游刃有余?

    如此细细品味之后,陆恪的反应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记者们的视线再次纷纷朝着陆恪投射了过去,那人畜无害的生脸孔依旧带着诚恳而真挚的笑容,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骂人不带脏字”却仍然“可以令人无地自容丑态百出”,就连他们都难受得厉害,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卡姆呢?难以想象,面对面听到这番话的卡姆会不会现场就原地爆炸。

    “陆恪,那么每次对阵卡姆-牛顿,你是否都特别带劲呢?我是说,在你的职业生涯里,仅有两场比赛提前下场休息,都是对阵卡姆;另外,两次对阵卡姆,你的表现都堪称顶尖,得分都超过了五十五分,这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呢?”

    挑衅又来了,这一次已经干脆放弃了掩饰,直接摆上了台面,光明正大地挑起战火。

    “哈,首先我必须澄清的是,一切都是巧合。”陆恪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如果可以,我也期待着每场比赛都能够拥有如此状态,对待任何一个对手,我都保持着尊重,全力以赴地上场,请不要质疑我的职业精神。”

    语调轻松但内容坚定,陆恪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然后接着说道,“但不可否认,卡姆-牛顿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对手,他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也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能够成为状元秀,这本身就是一种肯定,他就如同2011年新秀们的一个标杆,我也期待着自己对阵他的时候,能够有出色的表现,所以,的确,对阵他的时候,我拥有更多动力,这是事实,这也能够帮助我更加投入比赛。”

    承认了!

    现场记者顿时就开始微微骚动起来,显得无比亢奋,“那么,连续两次击败他之后,你是否认为自己比卡姆-牛顿更加出色?”戏肉终于来了!

    “不。当然……不。”面对记者们的亢奋,陆恪用最简单的两个答案给予了否决,如同一桶冷水直接浇下去,可以明显察觉到新闻发布会现场的躁动就直接冷却下来,冒出了一缕轻烟,场面着实有些喜感。

    陆恪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连续两次击败他,不代表我能够持续击败他,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拥有一个出色的团队,我们展现出了更好的竞技状态,最终取得了胜利,我们应该看到防守组和特勤组在本场比赛的精彩表现。”

    “那么,你是否认为自己才应该是2011年的选秀状元呢?”记者还是不死心。

    陆恪不由轻轻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我记得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选秀大会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重新回到2011年,我认为选秀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影响选秀走势的因素有很多……”

    陆恪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现场就有记者迫不及待地打断了陆恪的话语,“我们的意思是,你和卡姆-牛顿的实力对比,常规赛和季后赛的两场对决,你的四分卫评分分别是满分和149.8,而卡姆的四分卫评分则只有63.15和45.1,那么,你是否认为自己比卡姆更加出色呢?”

    ”是的。“陆恪给出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

    但因为太过直接也太过干脆,以至于记者们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这样承认了?居然就这样直接承认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恪,这让陆恪哑然失笑起来,“这就是你们希望的答案,不是吗?请不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陆恪也打趣了记者们一番,现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陆恪才接着说道,“从进入联盟以来,我始终在努力证明自己,证明我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首发四分卫,我想,现在我可以停止这种证明的尝试了,我更加愿意自信地表示:我就是一名出色的四分卫,这是事实。”

    陆恪的视线坦然而明亮,“同样的问题,你们永远都不会询问卡姆-牛顿,但你们总是持续不断地询问我。托尼之前告诉我,即使进入联盟之后五年乃至更久,你们也永远不会忘记’落选新秀’的这件事,就好像库尔特一般,只要他的状态稍稍波动或者下滑,质疑声就再次兴起,这似乎就是落选球员的宿命。但我想说的是,每一位球员都有自己的状态起伏,也都需要面对自己的伤病问题,这却不能代表落选球员就一定不如被选中的球员,那些质疑声都可以到此为止了。”

    新闻发布会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

    同样的问题,永远不会出现在卡姆-牛顿的采访清单里,却持续不断出现在陆恪的面前,即使陆恪已经是超级碗冠军、即使陆恪已经是常规赛和超级碗双料MVP,这也依旧没有改变,这可以算是偏见吗?

    亦或者是歧视?就好像对种族和性别的歧视一般,始终隐藏在灵魂深处,不曾消失。

    但客观来看,现在陆恪已经堂堂正正地证明了自己:他就是比卡姆-牛顿更加优秀也更加出色的四分卫,记者们为什么就不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呢?而不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在新闻发布会之上发起挑衅,他们是否真正接受了“陆恪已经成为一名顶尖四分卫”的事实呢?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却引发了一系列的回想,陆恪的反驳让记者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杰伊-福克斯就率先鼓掌起来,用掌声为陆恪送上了敬佩和尊重,这是陆恪赢得的奖赏与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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