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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绳子滑下来的感觉挺奇妙的。
魅影完美地控制了降落的速度,两人稳稳地降落到了地面。
恍惚间,阿米莉亚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大约就是原著里提到的地下人工湖了。
魅影松开了她,似乎是笃定她无法逃脱。
只见他的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垂下来的绳子又缓缓收了上去。
果然是个机关专家。
“走吧。”
魅影牵着套索的一头就往前走,腰间的绳子一阵收紧,阿米莉亚被动向前走一步。
她觉得,魅影像在遛……
算了,尊贵的夏尼小姐拒绝去想!
只是——
少女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秀美的眉头皱得令人心疼。
从东方运来的珍贵丝绸制作的鞋面已经沾上了点点淤泥,可她只走了一步而已!
“或许,好心的先生,您可以像方才那样提着我过去嘛?”
魅影拿着绳子的手微微颤抖:“……”
“地上好脏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子了……我不想弄脏它……”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公主病。
“麻烦。”
魅影沉默良久,才吐出这个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米莉亚竟然听出了一点无可奈何。
男人吹了个口哨。
不多时,巷道中便跑来一匹马,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时就自觉停下了。这马通体雪白,只有四只蹄子是黑色的,浓密的鬃毛被编成了一条鞭子,马中潘安无疑。
“会骑马吗?”
“……不会。”
嘤,阿米莉亚要哭出声了。身为贵族,不会骑马简直是耻辱!
可是哥哥姐姐们又不让学,她能怎么办啊?
“笨蛋。”
脱口而出的话,让魅影罕见地愣了神。他抿着唇,眼神锐利极了,直觉告诉他,这个词有些不合时宜。
帽檐遮住了男人所有的情绪,他上前几步,牵着缰绳,把白马带到了少女身边。
阿米莉亚觉得自己也许是幻听了,她总觉得这词有些暧昧,但她确信魅影是没有那个情商的,这大概是魅影对她的真实评价。
刚准备举证反驳他对自己智商的评价时,她就看到男人踩上了马镫,翻身骑上白马。
雪白的马身和魅影通身黑色的装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时间阿米莉亚居然觉得他这冷如冰霜的气质才是真正的贵族。
但,怎么是他骑马?
这是打算让她走路吗?
不是女主也太苦涩了吧?
我太难了,阿米莉亚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看着地上陈年的积水,高高提起了裙摆,几近绝望地迈开了步子。
“你去哪?”
魅影牵着缰绳居高临下,露出了美好而坚毅的下颔线。然而阿米莉亚只觉得他是奴役贵族的恶霸。
“跟你走呗。”少女有气无力。
“上来。”
魅影腾出了一只手,向着阿米莉亚的方向伸了过去。
无疑,这是邀请。
少女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极了。她呆愣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魅影见她迟迟不动,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是不会骑马?”
“是是是!”
少女大喜过望,魔鬼的怜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她二话不说,抓住了那只手。
皮质手套很柔软,阿米莉亚甚至能感受到包裹在内的手掌宽厚有力,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魅影的手臂有力极了,他稍一用力,少女的身子就随之前倾,他弯下腰,揽住了女孩的腰,将她稳稳抱上了马。
他就在阿米莉亚的身后,双臂绕过她紧紧拉住了缰绳,白马在他的牵引下,迈开蹄子向前。
马鞍并不大,少女被迫贴紧了身后的男人。她甚至能感受到魅影胸膛的跳动。
他原来也有心跳啊,阿米莉亚有些恍惚的想着。
少女渐渐放松了身体,柔软蓬松的金发散落在胸前,她靠在魅影的右肩,额头时不时触碰到冰冷的面具。
阿米莉亚闭着眼,迷迷糊糊的,也是第一次对面具后的那张脸产生了好奇。
魅影身形高挑,肩背宽厚,方才隔着外套她也能感受到他精瘦又充满力量的腰,更不用说比劳尔还优秀的头身比例了。
她睁眼看着男人的左脸,五官无可挑剔,皮肤因为长年隐居白得有些病态,但却更添了一分冰冷,像极了吸血鬼伯爵。
所以,魅影面具下的右脸,该是多么惨绝人寰才会让他在幼时遭受这么多的虐待呢?
过了一会,白马行至地下湖岸边停下。
台阶之下,拴着一艘褐色小船。
通过这艘船,才能到达地宫的中心,那里是魅影生活的地方。
阿米莉亚被男人抱下了马,坐上了那艘小舟。
如同文字描述一般,这河道蜿蜒幽长,越是深入,越是明亮,一座座树枝状的烛台缓缓升起了,蜡烛一支支点亮,她的视野也越发开阔。
石门缓缓上升,深藏于巴黎歌剧院地下的迷宫中心一览无余。
依靠着地下洞穴的走势而建成的宫殿当然不会像夏尼家的庄园一样奢华,但那些随意摆放的物品却让人大为震惊。
阿米莉亚提着裙摆上了岸。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脚边东倒西歪的花瓶像极了拿破仑三世办公室里的那套,几步之遥做工精良的地地毯像是波斯王国使者带来的礼物,至于那些图纸上蝌蚪一样的字,怎么看都不会是法语。
去年九月,拿破仑三世被俘,爱丽舍宫里的大半珍藏不翼而飞。
如果这不是赝品的话……
阿米莉亚神色复杂。
神秘的地宫果真有宝藏。
然而奇珍异宝就这样乱糟糟的堆在一起,丝毫不见它们的主人有半分怜惜之意。
魅影毫不留情的踩上了那块波斯地毯,独自一人朝宫殿深处走去。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带了一个人质。
阿米莉亚有些紧张,这里可不是人住的地方,她急忙跟了上去,问道,“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魅影停下了脚步,阿米莉亚没收住步子,直直撞在了他的背上。
“嘶——为什么突然停下了?”少女揉了揉鼻子,小声抱怨着。
“夏尼小姐,您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吗?”
“多久?”
“您的两位好哥哥该多么着急?”
“那就放我回去啊!”
“事实上,我从未伤过女人。”
“???你现在难道不是在伤害我?”
请问这前后有什么逻辑吗?
这人怎么和奇怪的医生一样难以交流?太难捉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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