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不过无论苏子籍还是野道人都没有多评价任由两人说话只是不时颌首随和二句。
“太孙疑心已深。”文寻鹏则望着车外不禁一笑他也算是太孙府的近臣重臣了心中暗叹。
方惜仍旧不觉还在思量沉吟说:“我觉得既皇上有命明里调查目标太大或可以先行一步。”
“你这是怎么说?”苏子籍玩着纸扇笑着转过脸来。
“粮仓的事是大事上下不知道多少人串连其中!”方惜摇头叹息说:“明里去查怕都给掩盖的差不多了。”
“就得先隐蔽了身份去查刺探真情也免的给这些狗官蒙蔽。”
文寻鹏听了就冷笑一声:“你这是听戏文多了话说白龙鱼服渔翁可杀真的隐蔽身份去怕只要十数个捕快就可把我们擒杀自古以来正史从无微服私访者你现在是官了不是听戏的举人。”
说话的口气淡淡却极是尖锐余律一下涨红了脸怒视着文寻鹏。
余律看情况不对沉吟说着:“太孙自然不能白龙鱼服但我等却无妨这样太孙您徐徐移驾我们目标小就微服探察下先刺探些基本情况如何?”
苏子籍合着纸扇静听没有说话听完颔首微笑说:“此话有点道理只是皇上要查粮仓久了早就打草惊蛇自然有着防备你们先去怕也有小人为崇。”
“这倒没有多少关系逢着贡试各省来往举人多的是并不太显眼我们小心些就是。”
苏子籍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下才说:“就算要去也不能太急各个粮仓其实在户部都有存档历年档案这些其实很有用都是各地方各仓库自己禀上来它们不能不认。”
“拿着这些不但有据可查也是名正言顺。”
说到这里车略一动一顿停住了濛濛细雨中已见了客栈并且还有着家仆欢天喜地的等着门口迎接苏子籍住了口微微一叹:“此处人多我就不下去——你们有心差事是好万事谨慎万事小心啊!”
余律和方惜随口应了就下了车。
“可惜似乎没有听明白太孙的意思。”
牛车再次动起来野道人收回盯着二人的目光微微叹息一声转过脸问着:“主公现在是什么章法?”
苏子籍则收敛了笑微蹙眉冷冷的说着:“户部原始存档必须拿到这是我发难的依据。”
“其次你奉我的令立刻派人去吏部调张岱的档快去快回然后在府里的花厅大家商量一下这件事。”
野道人和文寻鹏通过苏子籍对余律方惜的寥寥数语就已猜到些此刻更是对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野道人更笑着:“粮仓的户部原始存档府里真没有。”
“张岱的档现在立刻要是细档也没有是必须去吏部调但是大体粗档府里就有立刻可以调给您查阅。”
“唔?”苏子籍看了野道人一眼心里一喜经过数年经营由代侯府到太子府终于渐渐功能具备羽翼有些丰满了。
就连张岱不是太重要的人竟然也有粗档。
“不仅仅我进步大家都历练出来了。”
不过这里的确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牛车很快回转太孙府一入府野道人就立刻召集还在府里的人。
花厅
岑如柏进去时就见着简渠亲自点着蜡烛在幽幽闪动的烛光里在夜中雨丝噼啪落着格外的安谧恬静。
随着人员在花厅聚齐了张岱的粗档也被调了过来是岑如柏亲自拿过来对着苏子籍奉上。
苏子籍洗了手才拿过来就着蜡烛看只看了几眼脸上就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微笑说着:“果真是清廉之臣秉刚劲之性几与不近人情诚是为人所难能矣!”
说着把粗档传了下去。
先是野道人阅读目光幽幽似乎把一字一句记入余律方惜资历官品太低其实再抬举都仅仅算是随员当然真是查起案子来因有着皇帝的旨意余律方惜也有着权利去各自调查。
可真算得上是调查七大仓一案的副钦差就这张岱了。
苏子籍让人调来的档并不是官档而是私下调查总结的私档这种私档肯定不如官档仔细但大体上该有的都有。
关于张岱的档案更是相对齐全。
无它实在这人在官场上算得上“闻名”了。
寻常到了张岱的位置也不过是不大不小的官这官实在太多无一点特殊之处很容易泯然于众。
但张岱却不同他这人最出名的地方就是性情铁骨铮铮宁折不屈!
看完野道人一哂把这给了简渠。
简渠其实已经看过扫了一眼给了岑如柏岑如柏看都不看转给了文寻鹏文寻鹏拿来细看。
就听着简渠说着:“张岱在太祖时就取了进士庆武十一年太祖就曾派张岱连同着官员六人作专使巡行各州郡宣讲威德推荐人才弹劾奸佞。”
“张岱年纪最轻乃刚刚二十出头新科二甲进士官品在六人中也是最低。结果却搞出了一件大事。”
这事其实也记录在了档里但都简单带过。
文寻鹏认真听着简渠说再低头对照档里的记录神情不动。
就听简渠继续说:“……这张岱竟是将五人全部弹劾了一遍说他们途中收了地方贿赂。”
“随员之官竟然弹劾同僚和上级实在是特立独行诸臣闻之多疾恶之。”
“五人谢罪上折只是罚俸而张岱半年后被人弹劾办错了事被罢了官。”
简渠补充:“这是他第一次被罢官。”
野道人点点头跟着说:“张岱有两次罢官还入狱了一次但脾气似乎至今未改。”
简渠叹了口气似是佩服又有些无奈:“确是如此第二次罢官是在又一年后太祖起复不过不到一年又一次赈灾中与同行官员发生了争执未奉旨意竟然开仓放粮……”
嘶!
在场几人都微微吸气粮仓关系国家命脉未奉旨意竟然开仓放粮这张岱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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