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渠有些诧异:“主公这话莫非是说白先生有问题?”
但无论怎么想十一条都十分好以简渠才能自恃也写不出这么缜密的策略他想了想不觉得有问题。
难道这事里真的有坑?但按照这十一条去做的确可达成目标。
文寻鹏不像简渠这般“单纯”在齐王府待了多年常年浸在阴谋里让文寻鹏想事情就容易往阴谋论上想因此说着:“主公说的极是此人居心莫测。”
见简渠仍不解文寻鹏就一笑提醒:“简兄前朝大臣石夕戏曾经在《示子七篇》中说过。”
“自古才干下等人不能事中等人能于事上等人能于人事。”文寻鹏说着有点感慨下等人解决不了事这不用多说。
中等人能解决事但往往没有分寸须知办事不是目的受益才是目的自古良将谋臣不泛滔天之才者可不懂这点就死无葬身之地。
文寻鹏摇头笑着:“石夕戏有此感悟才能三十年不倒最终尚能以三品俸回乡需知功高盖主必死无疑!”
就这一句话一记雷轰在简渠的脑袋上。
是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还在戎之上这是大节!
虽白乐康献上的十一条的确是良策可以将神祠事处理得滴水不漏甚至功在千秋可问题是里面过于揽功在代王手里了。
就算是主公代王也不能这样不仅不能这样诸臣诸王都不能“独断”。
唯有皇帝天下之主才可“圣断”。
代王要真按这十一条所列使诸神立盟约加入朝廷祀典事情就算办成利国利民也定要种祸不浅。
甚至因功在千秋青史留名皇帝怕越是难以容忍。
“十一条一字不提暗谏皇帝请皇帝圣断这心实在莫测越是缜密完备越是祸端深种。”
“这其实是捧杀。”想明白了这件事简渠不由冷汗直冒。
再想到这白乐康是自己先看中了引给主公简渠就恨不得立刻跪下谢罪。
“这不是你的错。”苏子籍看出简渠的后悔。
文寻鹏也说:“简兄此事也未必是白举人故意为之或连他也不知道此事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这话不过是安慰简渠。
一个能写出十一条的人如何会看不出此事让代王办成了代王会有什么隐患?
当然仅仅这一事还不至于立刻祸发但有了一再有二三件就难说了。
简渠不由擦了擦汗脸色煞白:“主公若真针对您所出的计就未免太毒了。”
苏子籍望着窗口沉吟:“是啊计是良计但因位份不同就变成杀人诛心之刃。”
位份不同计策是良策还是毒计就都有变化。
苏子籍能感觉到这一瞬自己对政治又有了解。
“【为政之道】+150016级(7380/15000)”
“依你们看我应该怎样做?”苏子籍感受着变化问。
“臣以为一切照旧。”文寻鹏淡淡说着神态从容:“此十一条虽不知何人所献但除了独揽大权这点是致命处别的都可圈可点。”
“主公或可取其中几条。”
他与苏子籍对视二人目光一对苏子籍笑着:“大善。”
简渠在看着这一幕不由有点酸溜溜明明自己比文寻鹏来得早可跟文寻鹏相比他觉得自己的确是逊色一分。
苏子籍似有所觉又吩咐简渠:“简先生你认识文人多找个集会一起听听他们对处理神祠的看法。”
自己的文心雕龙已经在发酵有多少效果却还得试探下。
其实这已经带了烟火气可却更符合自己的处境。
玄武门之变能从容收拾局面也得是李世民秦王之名威震天下没有人不服要是庸碌之人就算侥幸成功也难以获得众人认可。
要是有大臣反对更有御史撞死在柱上用血连写“篡”字如何是好?
“就算有烟火气也必须短时间内布望于海内。”
“如此能收拾局面。”
“当然情况未必恶化到那程度但我总得未雨绸缪。”
想到这里苏子籍眸子不由幽深。
“臣也觉得应该去听听文人的看法。”街头巷尾的讨论虽也有人文人掺和但真正的文人讨论还是在文人齐聚的文会上进行。
简渠不知道代王所想答应后略想了下说:“正巧今晚千棋湖就有文会若是您没别的事臣就先去准备?”
苏子籍点头:“简先生去忙就是。”
简渠告退出去。
还没走出这个院落就看到正院门外有道人影急急走来二人在门口撞见简渠就一怔问:“真人急急而来可有事找主公?”
惠道真人也不寒暄问:“代王可在?”
惠道真人自来到代王府一向都是仙风道骨简渠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般焦急忙说:“主公就在里面。”
惠道身影仿佛一阵风刮过去简渠回看一下不由诧异。
“大王!”惠道真人本面带焦急直到大步进了内院看到站在走廊目送着文寻鹏离去的代王神情一变。
松了一口气同时惠道真人的脚步也放缓了。
苏子籍却看到了惠道焦急赶来的样子有点诧异:“真人先急后缓不知有何见教?”
惠道真人略一躬身神色已从容许多。
“贫道蒙大王款待一向心有不安苦无以报答。”
“方才遥遥看到一人观其气与代王您来说乃是祸端听说他乃今日才入府拜见您的举人贫道就忙来见您不想……”
再次仔细看代王一如刚才所见风华依旧气数不减。
“……不想却丝毫无损大王可见大王的运福都极深厚非小人能左右是贫道多虑了。”
只说了他为何急急奔来别的也不多问这言语让苏子籍心就是一动。
“看来这惠道真人不仅仅有些本事倒似真对我有些善意。”
“再试他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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