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血溅了一脸阿丞也瘫在了地上。
看着胸口已经成了蜂窝煤的猴子阿丞这才长出一口气。
若实话今天差点栽了。
要不是这禺猴低估了自己选择先杀跑路的松鼠后对付自己自己可能就要葬身这片竹林了。
不过虚惊归虚惊没什么后怕的。
有道是自从入了三清门五湖四海皆是坟真正的茅山道士一大半都死在了降妖的路上。
所以从师父死后下山开始阿丞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孤身一人皮囊臭尸毫无挂牵。
喘匀了气阿丞将禺猴和黑尾巴松鼠的尸体用草绳拴起来挂在低垂的竹条上。嘴巴里分别塞上了一张镇邪符。这样的邪祟尤其是这只道行颇高的禺猴需要暴尸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荡去所有邪气。
处理完了两具兽尸阿丞将那冻得浑身青紫的少年扛了起来往回走。
这孩子还活着不过经过这通折腾三五年之内身体不会太好。稍有个风吹草动必定会头疼感冒。尤其是不能进入坟场、密林和一些人迹罕至的河川否则必定会被那些游魂野鬼盯上。
等阿丞踩着没脚深的大雪回到山村的时候全村人男女老少都礼堂大院里翘首以盼呢。
刚才还有人犯嘀咕这小道士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该不会是自己溜了吧!
村长还算有见识呵斥道人家小道长一没拿咱们的钱二没吃咱们的饭人家溜什么?大雪天的素不相识人家能管咱们家的事那就是咱们烧高香了。
一听这话又有人小声道看这小道长身材也不高大手里只有一把破木剑你们说要是遇到了利害邪物会不会出事啊。
村长对这话倒是颇为担心毕竟这恶劣的天气给危险程度加成了不少。
不过一想到刚才这小道长凭着一双眼睛就找到了问题所在——大树洞那般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要觉得这小道长一定很有本事。
就在人群等得开始有些聒噪的时候就看见大院外面那小道长回来身上正背着村里找不见的孩子。
瞬间山村沸腾的犹如恭迎弥天大勇一般。
“我说什么着?人家小道长那是吕祖在世。”村长带头高呼道。
阿丞满脸血浆身上也是血渍和兽毛犹如野人一般。这半夜的赶路和打斗再加上一天没进食了此刻刚把人交给村长顿时身体发飘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怎么……怎么了道长?”村长吓一跳还以为他受伤了。
阿丞有些尴尬小声道:“有吃的吗?施斋一口我……我饿了一天了实在没力气了。”
“有有!你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不要说吃的要什么有什么!”村长回头朝着村民一声吩咐众人也不管这三更半夜大雪天了马上就忙碌了起来。
阿丞被扶进了堂屋点心干果先奉上。
那张三根和一众村妇更是杀鸡宰鹅。
阿丞连连说不要如此麻烦有一口吃食就行了。可架不住他现在是全村的大英雄接待必须隆重。
没一会凉菜上来了。
村长亲自陪酒。
阿丞也确实又累又饿顾不上推辞狼吞虎咽起来。
山里自酿的米酒口感醇香喝起来舒服一点都不呛人可是后劲儿却挺足几碗下去阿丞脸蛋儿通红眼神也有些重影了。
忙活完酒菜孩子和妇女们都各自回去睡觉了。
只有村长和几个年纪略大的长辈继续陪着阿丞吃饭。
久在荒野行走有时候一两天看不见人家所以阿丞练就了一个大胃口基本上吃了一顿能抵住三天。
正当大家意兴阑珊吃饱喝足的时候阿丞一抬头忽然看见对面村长的背后的墙面上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动。
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眼睛有些花可等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是水渍。
没错就像是连雨天雨水浸透了瓦缝顺着墙皮渗了出来在墙上洇出了一个个水痕。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水痕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人的形状。关键这水痕好像还在动如同在窥视这酒桌上的这几个人一样。哪怕是自己正盯着它这水渍还是自由地活动着……
要知道这可是冬天虽然这里地处湘西不会像北方一样冰冻三尺。但也不会如夏天一样水渍漫墙啊。
作为一个道士职业的警觉性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莫非有邪物?
是原本这礼堂里就住着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自己对那松鼠和禺猴没能斩草除根?有些妖魂跟过来了?
正当阿丞伸手去摸符箓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吆喝。
“来喽上好的鸡红!”张三根托着一个大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屋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托盘里的碗也倾斜了一下里面半碗液体飞溅了出来。
“滋滋……”
这液体正好溅在了墙壁上的水渍上墙体瞬间发出一阵极低的响声嗖的一下那水渍不见了。
阿丞顿时闻到一股腥气这才看出来原来张三根端上来的是一碗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村长埋怨道:“请小道长别见怪这三根啊不是故意的。”
三根也尴尬道:“是我不小心可这地上怎么有一滩水啊还黏糊糊的哪个不开眼地在门口撒水……”
阿丞站起身看了一眼地面上果然有一摊淡黄色的液体微微发粘灯光下泛着光泽。这液体怎么看怎么和刚才墙上的水渍相似……
“小道长请吧!”村长将半碗血递了过来。
阿丞一愣忙问道:“村长您这是……”
“哦您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的习俗。这碗血啊是村里的头鸡血。我们这里每村都有一只凤鸣公鸡乃是十分珍贵的品种啊全身乌黑凶的很呢!刚才那肉不是炖了嘛杀鸡的时候留了一碗血拿到礼堂祖宗拿了供了半个时辰再端到桌上。这是我们这里的最高礼仪这新鲜鸡血就是招待您这样的贵客和恩人的。”村长一本正经道:“这东西好东西啊嘿嘿补阳厉害着呢我六十那年还生了我家老七……”
阿丞听说过凤鸣鸡据说是这种鸡喜好大风太阳常登高远望有镇宅之用。刚才那意外溅出的血滴正好落在了墙上如此说来是鸡血逼退了那水渍……
翻过来也就是说这礼堂里真的另有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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