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茹?”我无比惊愕。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不过再想一想倒也释然了因为这是佛国而她早就入了伽蓝之门。
“阿弥陀佛是——渡信!”苏茹微微颔首笑道。
“对是渡信。”我有些伤感地点点头道:“按你说的苏茹早就死了。那敢问渡信尊者你怎么会在虚危山?”
苏茹淡淡道:“这是我的道场啊。自冥界西来这里就是我的修行之地了。”
我看了看四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幽冥大桥下的鸿毛涧呢。
“合着菩萨说给你指条明路原来就是跑这里做了看山大王。”我苦笑一声道:“看来菩萨他老人家也不靠谱啊。”
“施主不得妄言菩萨!”苏茹正色道:“既然选择了修行眼中的环境就没有优劣之分。况且此地僻静符合我的心性。随遇而安挺好。”
我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施主的叫着叫的我一直想塞给你两个馒头还以为你要化缘呢。就算咱这初恋情人之间生分了叫个姓氏也不耽误你立地成佛吧。”
听我这么一说苏茹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贫嘴。什么初恋情人你对着一个出家人也说的出口。好吧罗施主这总行了吧?”
“还行总算比施主两字顺耳多了。”我问道:“对了上次我徒弟拜见菩萨的事还得感谢你在无根潭指点。”
“客气了!”苏茹道:“其实我也只是受菩萨所托而已。不过你那徒弟倒是恭顺懂礼实难想象你这么一个玩世不恭不拘小节的人怎么教育出来那样的徒弟。”
“哈哈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当然我徒弟主要是天生丽质。”说到这我试探问道:“苏茹你老实告诉我菩萨他老人家到底什么意思?他是真的被逼离境还是不想见我?”
苏茹摇摇头意味深长一笑道:“渡信不过区区尊者和菩萨乃师徒名分实在不敢妄言。”
好一个不敢妄言可这眼神和笑容里分明透着不少的内容啊。
我就纳闷了菩萨怕混虚也就罢了他躲着我干嘛。
“行吧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了!”我抬眼看了看云雾弥漫的虚危山问道:“还是说眼前吧你刚才说这里是你的道场?那就好办了。正所谓有熟人好办事你的地盘你做主放我上去瞧瞧呗。”
“罗卜……罗施主!”苏茹忙摇头道:“你可能误会了。佛国像我这样的尊者有三万就凭我何德何能据此一山啊。”
“那不是你说的……”
“这虚危山高七百尺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七重域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那这里就是生域了?”
“不这里是求不得!”苏茹无声一笑道:“在佛教眼中生死之悟乃是大悟而求不得却只是小悟。菩萨说我小悟未开就在这里苦修。”
“求不得……”
我一时语塞气场有些尴尬。
“你要上山?那就过去吧!”稍臾苏茹淡淡道。
我一愣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苏茹笑道:“不是你说的嘛?有熟人好办事这是我的道场你罗卜不管是干什么来的来去自如便是。不过罗施主这里是西去佛国的第一道关隘虽说万道向佛乃是佛门所望但也不是谁都能过的。所以再往上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点点头道:“谢了这辈子又不知道要欠你多少了。放心生死有命上虚危山是我罗卜个人的决定哪怕是诸佛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人即可和你无关。”
“你呀就这点让人又……”苏茹苦笑一声一招手拦在面前的火墙便消失了。
“去吧施主小心点!”苏茹转过身从容地走进了一座茅庵再没回身。
我这才发现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红色吉祥结。
再看茅庵苏茹已经不见了踪影。
自从云城方静斋相识我和苏茹已经结识百年有余曾经也曾无话不谈可如今再见面却欲言又止这或许就是人鬼二族才有的烦恼吧。
离开苏茹的道场继续往前走这山体的颜色也由刚才的赤红色变成了暗橙色这意味着我到了另一个道场。
白尺山体并不算高但这里硫磺之烟滚滚遍地坑洼崎岖难行。
一直到了山腰的一座平台之上眼看着马上就要出了这团黄雾的时候一阵悲凉的笛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停住脚步就看见硫磺风里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如风后入江云来是尘也去也尘。汉水一去九百里君去潇湘我向擒。”
我愣住了准确点说应该是傻眼了。
眼前之人身单影只面色枯槁满脸都是这硫磺之气熏染的黑斑浓痘一缕青丝蓬在头顶满眼哀气对天而叹手中一把玉笛沾满了血斑。
这副容颜着实吓了我一跳可凭着多年相识的感觉还有她周身依稀的气韵我还是认出来了这也是苏茹啊。
“苏茹……”
我颤声喊道。
刚才的相见和分别就在眼前苏茹虽然身着伽蓝僧袍可面庞依旧如旧日之花没什么变化啊怎么这才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确定这就是苏茹可理智让我又无法相信这和刚才那个是一个人。
听见了我的声音这人缓缓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瞬间扭曲笑道:“罗卜?”
声音沙哑可这不就是当初那个妩媚且有飒爽的十八修罗的声音吗?
“你怎么了?刚才……现在……你当真是苏茹吗?”我声音发颤距离越近我越清晰地看见了此人皮肤的每一寸褶皱甚至每一个硫磺所灼的伤口里的浓水。
“罗卜你怎么来了?快快坐下谢谢你能来看我我……我……我等了你好久了!”
这人匆匆奔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可她瞬间又松了开因为她瞬间全身电光闪烁痛苦不堪地摊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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