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收起白海螺,呲牙道:“没想到那本萨满天书还真有奇用,大名鼎鼎的穷奇异兽,竟然如此轻轻松松就给收了,如此看来,将守护六德的神灵全都给逮住,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是啊!”木头道:“谁能想到,时光鉴一行,竟然还有如此奇遇,拿到了早就绝迹的山海经外经啊!如果镇守牝光代表六德的都是这些上古神兽的亡灵,那咱们完成任务指日可待了!”
我正色道:“万事不要高兴的太早,只有回去之后,我们才能知道下来要走的路是什么!”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秃子道:“我都迫不及待了,天界一别,多少日子了……”
“想媳妇,没出息!”木头撇嘴道。
“你一个单身狗,自然无法体会我们的快乐,是吧老罗?”秃子朝我挤眉弄眼道。
木头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秃子,朝我道:“这次咱们是在时光鉴中,回去恐怕要费点周折,单靠魂闪入冥肯定是不行了,据我推测,咱们得先找到本地的城隍庙,依靠城隍的送引才成!”
我一笑,朝远处指了指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中京城的城隍庙就此西门之外,你们……先过去吧,我稍后就来。”
“喂,事情都结了,你还干嘛去?”秃子有些诧异。
木头道:“这还不懂吗?卜爷自然是做最后的告别去啊!我就说,人家老罗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不承认,切,还不是要见苏琪格最后一面。”
我无语道:“木头,我觉得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木头一笑道:“嘿嘿,别急,开个玩笑嘛。我知道,你就是想单纯的做个告别而已。事实证明,人生轮回,因缘交织,那个花娘应该就是花清秋,而这个苏琪格就是苏茹,你之所以回去,不是看在苏琪格份上,而是看在苏茹的份上!”
“啧啧,还真是,所以说啊,我佛有先见之明,他老人家不是说嘛,缘起缘灭,缘聚缘散,皆由定数啊!”秃子得意道:“现在想想,苏茹皈依在地藏菩萨跟前的法号是什么?渡信尊者啊!你这身皮囊叫什么?独虎信啊!这说明她凡尘不灭的原因就是前世的你啊!而我们此行目的何在?恰好又是为了将六德之‘信’归位,你说巧不巧?所有的所有,看似刚刚发生,可实际却都已注定。就像是你帮助花清秋让她雷劫不死,而她重生之后,却又因帮你在火中涅槃。”
木头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没想到,秃子这大脑壳这次还挺有想法。看来,当年苏茹和老罗有缘无分也是注定的,因为她本来就是带着“渡信”的夙愿重生的,而老罗只是老罗,不过是独虎信的影子而已!”
“行了!”我无奈地朝两人一摆手道:“两位在干嘛?你们是情感专家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是非诚勿扰的秃子以及爱情保卫战的涂磊呢!”
打发走了木头和刘大进,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北城门外。
“将军,您刚才去哪了?您没事吧!”几位斥候马上迎了上来。
我一笑,问道:“我没事,怎么样,城中安定下来了?”
“回将军,梁王已经受缚,叛军全部被灭,按照您的军令,京畿大营所有人马,全都已经退出了城区!另外将军,圣上对您的封赏到了!”几位斥候神采奕奕道。
“什么封赏?”
“是万片金叶子,还有各种珠宝!据说,还有一百万两的白银,不过,说是得明天那个什么郡主回去复命之后才会给送过来!”
“将军,跟着你,我们边军真的扬眉吐气了!”
“那是,有将军在,咱们的精气神就在!”
“对了将军,那个什么郡主就在大帐等你。”
“她还抱了一坛酒,说是陛下亲自次给您的龙泉涎,这等殊荣,整个大金国的武官都没有呢!”
我淡然一笑,转身看了看这些兵勇,正色道:“把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分下去,记住,一定要让所有的兄弟都能分到,而且连同明天的赏银一同分下去!”
“将军,这……这可是皇上赐给你的!”几个斥候马上道。
我凛然道:“无兵哪有将啊。这每一片金叶子,上面全是你们的血,我送给你们有什么不妥?分下去!但是,我不管你们是汉人,还是女真人,我要你们记住昨晚上我问你们的问题,如果,上面让你们南下侵宋,你们……”
“我们坚决不从!”众人其声喝道。
“有这句话,你们就永远是我的兄弟。分钱去吧!”我豪气一笑,朝众人一扬手,独自一人朝大营走了过去!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希望降临人间。
大营篝火阑珊,将士们正兴奋的高歌,我背对着东方的第一缕鱼肚白,送别着独虎信的最后时光。
大营门口,站着两个目光苟且的宫人,我知道,他们是带着皇命来的,他们守在大帐之外,这就是皇命。
而大帐里,摇曳的烛光在晨曦之中已经不甚明亮,但那个修长的倩影还是映在了白色的帐壁上。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两个宫人微眯着眼睛,朝我躬身拱手道。
我目不斜视,看都不看这两个家伙,大步跨入帐中。
苏琪格缓缓转过身,泪眼婆娑,尴尬一笑,难得,这是苏茹少有的神情。
“你……回来了!”
我淡淡点点头,坐在将军案后,打量着苏琪格,这张面孔,和苏茹相比,少了一丝的决绝,多了一些幽柔!
“如你所说,我父王败了,一败涂地!”苏琪格缓缓将青花瓷放在了案上,满脸愧色道:“如今,你是王者之师,我是败军之女,是不是有点造化弄人?”
“这不算什么,我看到的人生起伏比这波澜壮阔多了!”我一笑道:“还好,你不还活着?”
苏琪格眼中有些悲悯,苦笑道:“未必,我现在只是悬在砧板上的一条鱼,陛下的刀还没决定是将我放之池塘,或是大快朵颐……不过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父亲活着就好了,我愿意代父而死!”
“放心吧,你死不了!”我一笑,将金樽朝前一推道:“陛下没和你说吗?只要你伺候我喝了酒,你就能生!”
“你怎么知道?”苏琪格无比诧异,不过,马上有变得有些颓然,苦涩道:“我知道了,你对我过去的嚣张是不是特厌恶?所以,你很期待我低三下四来讨好你,对吗?没关系,生有此父,必有此祸,我认了,而且,我很诚心愿意伺候你喝着杯酒。”
苏琪格将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位置,双鞋跪地,不敢再抬头看我,缓缓将那带着芳香的酒水倒入了金樽之中!
“随你怎么想,你只要记住,我喝了酒,你就能活便罢了!”我笑了笑,举起了杯,喃喃道:“凭君满酌酒,听我醉中吟,跋扈将军去,苍生皆得生。袁淳风这卦看的好啊,我要是不在完颜雍面前嚣张跋扈,他怎么会赐给我这坛好酒?我不喝酒,你们又怎么生?他又怎么会履行诺言?”
苏琪格皱了皱眉,喃喃道:“独虎信,你现在风光无二,可你的诗词怎么不高兴呢?这样吧,如果你不吝惜这酒,我以罪婢之身,敬你一杯!”
苏琪格刚要倒酒,我便随手一摆,将整坛的酒打翻在地,冷笑道:“我的酒,你哪配喝?苏琪格,此生再无独虎信啦,你且好好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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