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机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边忍着疼还要一边开车,又惊又怕,还不敢哼哼,最后竟然委屈的哭起了鼻子。那一抽一抽的,简直比受了侮辱的小姑娘还可怜!
“唉,我就说,有话好好说,你们不听啊,二十多个大小伙子,连我这兄弟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掳去,是得哭,搁谁也臊得慌!”
听我这么一说,这家伙哭的更厉害了!
“憋回去!鼻涕都要进嘴了,恶心谁呢?”刘大进横眉立目道:“勿谓言之不预也,老子是不是警告过你?在哼哧一声,这条胳膊也让你断了!”
还真不是刘大进蛮横霸道,这世界上,实在是有些人啊,给鼻子上脸,你要是不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他们还个个以为自己是阿里、泰森呢!
汽车重新开回了城郊,最后在一片豪华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司少爷的家了,我……我还用进去吗?”司机抽着鼻涕,小心翼翼问道。
“你说呢?”刘大进丝毫不给好脸色道:“你不是说了吗?我们这种底层人,没见过世面,你不引荐,我们哪能进的了门啊!”
司机胆怯,摸了摸脸上的鼻血,小声道:“可……可我现在这模样……”
“这模样挺好!”刘大进狡黠一笑道:“只有看见你,那司太太才会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就这样,被秃子用犀利的眼神逼着,司机下了车,带着我们进了院子。
按了按门铃,上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谁啊!”
司机看了看刘大进,嗫嚅道:“太太,是我……”
“哦,事情办妥了吗?办完了就好,你回去吧!”司老太太轻描淡写道。
“事情……有点复杂,总之……少爷的客人来了……”司机几乎用哭腔说道。
“你说什么?!!”
一时间,上边没了动静。
“是罗大夫到了吗?快,快让他上来!”此时,传来了司聪的声音,房门随之也打开了。
上了楼,司聪已经候在门口,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司太太则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阴郁,冷冷地看着我们。
“赵师傅?您这是……”司聪见到那司机,马上有些哭笑不得。
司机哭丧着脸,看了看司老太太,不敢回话。
我一笑道:“没事,这司机师傅就是奉司太太的命令去接我们的时候,路上摔了几跤而已。我看过了,没太大的伤,回去找个诊所打十几处石膏,待半年就好了!”
“还傻愣着干嘛?去吧!”司老太太气急败坏地一摆手道:“这点事都办不了。”
司机落荒而逃。
司聪并不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母亲的态度也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罗大夫可是我请来的贵客,过来给你和我爸看看身体的!”
司太太瞄了我一眼,哼声道:“贵客?呵呵,有多贵?一百万还不够打发?不用你找什么骗子给我们看病,我只要你赶紧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你爸爸我俩也就安生了,这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我的心病……”
“妈!”司聪忽然面露痛苦,正色道:“您操劳了一辈子,得为自己而活了,我不能是你的支柱,如果要是没有我呢?您会怎么生活?”
我和刘大进相互对视了一眼,毫无疑问,这小子确实在为自己身后之事做准备了!
“反正,我不管,你得结婚,更得接你爸爸的班。而眼前这个人,我很不喜欢。你酒店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他给你的?我看你已经被他搞得神魂颠倒了!”司太太浑然不觉自己儿子的话里有话,反而大声朝我道:“你叫什么着?罗卜对吧,我告诉你,你离我儿子远点,他最近的运气都是你给带坏的!”
刘大进没忍住,冷声道:“我哥要是离得远了,恐怕你有哭都哭不上来的那一天。”
“你说什么!”司太太大声质问道。
“大进!”我朝秃子摇摇头,转而朝司聪道:“司少爷,你看,既然这样,我觉得我就没必要留下来了吧。对了,忘了告诉你,杂货市场的那个跛子觋人你不用去找了,有什么事,找我。”
“找您?”司聪一愣。
我淡淡一笑,点点头道:“没错,跛子走之前,把要交代你的事都告诉了我……”
司聪看着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他从没想过自己要把自己正饱受折磨的遭遇告诉熟人,也没想到,这个熟人会是我。
“行了,我们家要家宴了,我就不送了!”司太太朝我和刘大进摆摆手道:“或许是我偏激,我道歉。但是,聪儿的事由不得马虎,他是我们家的未来。算了,大户人家的事,你们肯定不懂,请吧!”
“妈,您客气点,你们以后的身体健康还要靠罗大夫呢……”司聪努力坚持。
“我的健康要靠外人?那我生你养你是干什么吃的!我养你大,你养我老!”司太太大发雷霆。
就在司聪有些尴尬,我和刘大进也自觉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带着围裙像是保姆的女人匆匆从二楼跑了出来:“太太,少爷,不好了,老爷又昏过去了……”
这人从面相上看,比司太太年轻了一些,模样倒也不丑,只是这保姆服一眼就让人知道他是这里的下人。倒是其脖子上一个翠绿的挂件,还挺吸引人的。
老太太登时脸色都变了,急急忙忙就往里楼上跑。
司聪原本就极差的面色愈加难看,朝我合掌道:“罗大夫,对不起,替我妈给你道歉,请你帮帮忙,快,帮帮我……”
我点点头,随着司聪赶紧上了楼。
司家是一座独栋别墅,私密性很好。
二楼装饰的很复古,壁橱、诗画、桌椅,甚至连地板都是过去那种纯实木的木条板。
老爷子在一间很大的书房里,此刻正靠太师椅上,半仰着头,紧闭着眼,恍若仙逝了一般。面前摊开了一沓宣纸,砚台黑墨盈盈,屋子里的墨香令人很愉悦。
司太太和那保姆正一左一右大喊着,两个人都面色慌张,声音里带着颤腔。
除了两人外,一个穿着厨师白褂五六十岁的男人也赶了过来,慌忙大喊着:“快,掐人中……”
“对对对,掐人中!”
司老太太忙不迭地应着,抬手就奔老头的鼻界骨!
“不要动!”
我凛然大喝一声。
司老太太吓得手一哆嗦,抬头看见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你们俩怎么还上我家二楼了?怎么还不走?都是你们带来的晦气,我……”
“你想让他死吗?”我冷声喝道:“如果你想让他死,你就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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