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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成宇开着车的时候,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以前开车,是目不斜视,可自从景染不见了之后,他习惯性在开车的时候,往四周看看。
尽管他跟蓝枫他们说,他不再找了。
一个人真的要走,他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就算找到了,她要走,就还是会离开。
他莫成宇就算有很强大的心脏,又能经历几次这样的反离开?
所以,他的理智劝自己放弃,不要去想了,没有就没有吧,哪怕下半辈子,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也行啊。
只是身体的反应,往往是最诚实的。
他还是会往街上的行人看看,潜意识的希望,她能出现。
原本以为不会出现,可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
很确定的看到了她!
心里一紧,也忘记自己还在开车,直至车撞上了消防栓,他才反应过来。
额头被撞得流血了,但莫成宇顾不上这些,开了门就往他看到的方向跑去,嘴里还叫着她的名字。
景染,小染……
只是跑了一路,他都没能看到那身影,空荡荡的巷子,冷冷刮过的风,湿漉漉的衣服,都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在这充满黑暗的巷子里,找不到她的方向。
心口的地方空得发慌,他往放烟的口袋摸了摸,掏出了烟和打火机。
想要点上的时候才发现,烟已经湿掉了,没办法抽了。
突然涌上的脾气,让他狠狠的把烟砸在地上。
不解气,又把打火机扔了出去。
精钢制作的打火机,打在对面的墙上,发出了声响,又落在地上归于平静。
但莫成宇的心,却没办法平静了。
陈墨找来的时候,他就靠在哪里,仰着头,闭着眼睛,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莫少?你还好吗?”她小声的问道。
久久未动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定格在前方,慢慢的起身,“我没事。”
回答得很冰冷,有些机械化。
“没事就好,交警已经过来了,可能需要你去处理一下。”陈墨指了指外面。
莫成宇点了头,往回走。
陈墨就跟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种想要抱一抱的冲动。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为什么那么让人心疼呢?
交警是认得这车牌的,并没有过多的询问。
处理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了,车子被4s店接走了,莫成宇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
陈墨跑过去问道,“我帮你叫出租车吗?”
回答还是那么冷。
陈墨叫了出租车之后,才过去叫他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上了车。
莫成宇眉头微微紧了一下,陈墨急忙解释道,’“你额头的伤口需要处理。”
“我自己可以处理。”
“还是我来吧。”陈墨很固执的坚持,“我妈刚刚说,在营养品里发现了支票,是你放的吧,你帮了我,总要让我报答你才是。”
“……”他的表情没变,似乎不同意。
陈墨看向他的额头,又道,“你的伤口看上去不深,但也得处理好了,不然会留疤的,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留下疤了,就不好看了。”
莫成宇清冷的眼眸微微一闪,别过脸,没再说话。
陈墨当他是默许了,心里也稍稍踏实下来。
只是身侧的男人,心里却没办法平静了,或者说,一直都没平静过。
这句话,那么熟悉,那么熟悉……
他不用去细想,也知道那是景染说过的。
大街上,渐渐归于平静,只有消防栓还在慢慢的滴着水。
不远处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站在消防栓前,看着那被撞翻的痕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
不是已经渐渐习惯没有她了吗?
为什么还是会出现这样的危险?
女人的手中,攥着莫成宇刚刚丢下的打火机。
叔叔,你不好起来,我怎么敢离开?
转过身,景染的脸上,已经满是眼泪。
“小景啊,你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里,响起了女人关心的声音。
“阿姨,我有点事耽搁了,马上就回来,药已经给小蕊买到了,你放心吧。”景染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
“那你赶快回来啊。”
“知道了阿姨。”
挂了电话,景染把打火机放到了衣服口袋里,这才决定往回走。
她这么晚出来,本来是给小瑞买药的,小蕊发烧了,她妈妈在上夜班,叔叔还在开出租,这点,家里就她跟阿姨了,阿姨要照顾小蕊,景染只能自己出来买药。
谁知道看到了莫成宇,还有那个跟他说话的女人。
这么久没见到了,突然看到他真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景染心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想靠近,却又没力气,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他跟那女人聊了几句之后,上了车。
等到车子往自己开来的时候,景染才反应过来,赶紧逃走。
可才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她回头,看到叔叔的车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栓。
那一瞬间,景染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站在那里,忘记了反应。
等她想跑过去的时候,也看到那个女人向他跑去……
车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来,叔叔从车上下来了,景染止住脚步,转身就跑,没命的跑。
她听到了叔叔的脚步声,往自己跑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慌乱之下,景染躲到了一个破旧的电话亭里,听着叔叔的脚步声跑过,却压抑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她知道莫成宇还没走,所以不敢出来,就一直躲在里面。
哪怕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却还是忍着,躲着。
夏日的蚊虫很多,咬得她一直掉眼泪,却还是咬牙忍着,没去抓一下。
好不容易,叔叔走了,被那个女人叫走了,她才缓缓的从电话亭里出来,靠在墙上缓和了好一会儿,双腿才找回了知觉。
她走到了他刚才靠着的地方,发现了扔掉的烟盒和打火机。
即使不用亲眼看见,景染也能想象,他刚刚是有多生气。
她捡了起来,心里一阵阵的疼。
外面处理事故的时候,她就躲在一旁,实现一直落在莫成宇身上。
全程,他都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直至那女孩过去跟他说了几句,叫来了出租车。
景染看到,那女孩儿也上了车……
明明没看到什么,可心里还是嫉妒得发狂。
离开的时候就想过,他身边会有别的女人来替代自己,但真的看到了,那种感觉,又不一样。
不能想,景染,你不能想……
砰!
一阵剧痛,景染摔在了地上。
衣服里的打火机甩了出去,景染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努力往那打火机爬去。
“小姐,你没事吧?”开车的男人急匆匆的下了车,跑上前来查看情况。
景染没功夫理会,用力的抓住了打火机,才转身,“我可能……有事……”
“咦?是你?”男人看清楚了女人的脸,一阵压抑。
景染还来不及说什么,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喂,喂……”
男人慌张的抱着女人,往旁边的医院跑去。
***
江城美景。
陈墨给莫成宇处理好了伤口,又把凌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
好在房间里,凌乱的就只有那酒瓶,其他的都还算整齐。
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的两样东西,是他从云连带回来的。
潘多拉魔盒还没打开,锁还在。
沙发边上,还放了一个破了的落地灯,跟着客厅的装潢成了一个反面对比。
陈墨不用猜想也知道,这东西应该是跟那个叫小染的女人有关。
她没多问,而是去了厨房,打算给莫成宇煮点吃的。
这男人下班后就没吃东西,刚才跟自己吃饭的时候,也只是随意的吃了一点。
冰箱里食材少得可怜,还有的食材已经烂掉了。
她又把冰箱处理了一下,才在碗橱里找到了一桶方便面。
她煎了鸡蛋给他煮了泡面,端出来叫他去吃。
莫成宇看到那方便面,有些走神,随后对她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如果不好叫车,就让保安送你回去。”
“没事,你先吃吧,我看你吃了再走。”陈墨摇摇头表示。
“我不习惯这个家有其他人存在。”
“……”陈墨咬咬唇道,“那你先吃吧,我走了。”
莫成宇坐在那里,没有回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陈墨看了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说起来,她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会不自在,是正常的。
想是这么想,但陈墨心里,还是会有些受伤。
是不是,他只习惯那个叫小染的女人呢?
莫成宇把泡面里的鸡蛋都挑了出来,只吃了泡面。
明明跟那次在游乐场跟景染一起吃的那一碗一个味道,为什么就是那么难吃呢?
莫成宇咽下最后一口,身子无力的往后一靠,伸手往衣服口袋里掏着烟和打火机。
摸了一个空才想起,他刚刚已经扔掉了。
莫成宇烦闷的起身上楼,不顾额头上的伤,直接去淋浴。
凉水,没有杜少温度的凉水这么浇下去,让他清醒了不少。
刺激的感觉,让心脏的疼痛没那么明显了,他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又是一阵迷离……
***
又是那个女人。
叔叔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不是季知夏,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也是昨晚跟他一起离开的女人!
景染心里一阵发酸,还是跟了过去。
叔叔变了很多,爱笑了,而且对着那个女人笑。
不应该是这样的,叔叔说过只宠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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