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彼时的许清远,早已不是从前年少无能为力的许清远。
许逸棠冲过来殴打他的力道,只被他轻轻一挥就推开了。
许逸棠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只剩下一脸的震惊和恼羞成怒。
“阿姨,你快下楼,快出去,去报警!”许清远扶起地上的元蓝,催促着道。
许清莹在一旁吓得直哭,她看到自己母亲满脸的血迹,害怕的颤抖着。
元蓝摇着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许清远很坚持,“快去,不然你会被打死的,快去啊!”
元蓝也害怕被打死,最终这种害怕战胜了那种害怕,她踉踉跄跄的出了房间下了楼跑出了许家。
楼上的许逸棠还在不甘的嘶吼着叫嚣着,“你们都反了是吧?都敢违抗我了是吧?你们等着,我不弄死你们我就不是许逸棠!”
许清远把他关在了房间里,内心一片的冰冷。
许清莹害怕的叫道,“哥……”
“莹莹,你回房间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出来。”许清远叮嘱着许清莹。
许清莹也是切切实实吓到了,她惨白着脸点头,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把门反锁了。
许逸棠还在屋内叫嚣着嘶吼着,让这个夜晚不得安宁。
元蓝按照许清远的吩咐报了警,没一会儿警局的人就来了。
他们带走了还在不停谩骂的许逸棠,许清远也跟着出了许家,但他去的不是警局,而是医院。
警局的人告诉他说,元蓝被送到了医院,正在救治,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医院,元蓝就躺在病床上,一张脸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很是瘆人。
护士正在给她换点滴,她即使睡着,也很不安稳,是不是的呓语。
“不要,不要打,我错了,别打,好疼……”
护士是个将近中年的妇女,看到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叹气,“这是多狠的心啊,居然能把人打成这个样子,真是禽兽不如!”
隔壁床的人说道,“听说是家暴。”
护士点点头,“家暴的男人就该碎尸万段!”
“是啊,太毒辣了,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你看那身上,没一处是好的。”隔壁床的人也心疼着。
许清远听到这一切,内心很是愧疚。
他没有进病房,就在外面过道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因为医院禁烟,他忍着抽烟的冲动,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就放在双手上,内心很是复杂。
元蓝这一幕,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历过。
他的父亲,那个凉城的首富,表面是光鲜亮丽,可实际上却是个家暴分子。
许清远的生母,就是因为长期遭受许逸棠的家暴,最后不堪忍受,服药自杀。
死的时候,许清远正在参加县里的画画比赛。
他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兴匆匆的回来想跟母亲分享这个喜悦。
可他见到的,却是母亲冰冷的尸体。
所有的美好希望和对生活的热情,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许清远撕碎了自己的奖状,哭着跪在了母亲的面前。
小姨来给母亲换寿衣,换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因为她的身上,没有一块的好的。
她不敢声张,此时的许逸棠已经在商场上如鱼得水,谁都不敢得罪。
她只悄悄告
诉许清远,让他以后保护好自己,能离开这个家就尽早离开。
其实小姨不说,已经有些许懂事的许清远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曾见过母亲被父亲殴打的样子,那一幕成了他心里不可磨灭的恐怖画面,也成了他的梦魇,怎么也无法忘掉。
这些年他都被这个梦魇折磨着,哪怕他逃离了这个家,逃到了国外,也还是被这梦魇困着。
后来许逸棠再婚,许清远在内心为这个女人而难过。
因为他知道许逸棠的性格,那融在他骨血里的暴力因子。
事情正如他所料的那般,元蓝也被许逸棠长期暴力着,可元蓝比自己的母亲更为胆小,她不敢声张,甚至还为许逸棠掩盖住那些罪行,这也更加滋长了许逸棠的暴力行为。
许清远除了同情,也放弃了劝说,再次出了国。
言笑到许家来的那次,他是回来探望母亲的。
在后院看到那个明媚的小姑娘,他多少有些讶异。
才十五的言笑,就已经长得很是漂亮了,比他见过的所有异性都要漂亮。
那会儿的许清远就开始担心,像言笑这幅面容,会给她招来一些觊觎。
比如他那禽兽不如的父亲……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的那般,许逸棠喝醉了酒,去了言笑的房间。
他顾不上任何,直接冲了进去,把欲实施兽行的许逸棠强势的退出了房间。
那是许清远第一次用这样的对抗行为对付自己的父亲,许逸棠很不敢置信,很是愤怒的把他谩骂了一顿。
可许清远从没后悔自己的做法。
那段时间,许逸棠各种针对许清远,还把他所有的零花钱都停了。
许清远就靠着自己的能力去挣钱,去养活自己,没跟许逸棠低过头。
再后来言笑出了事,许清远想都没想的帮了言笑一把。
事后许逸棠也猜到是许清远做的,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气恼的把许清远送出了国。
后来公司开始走下坡路,许清远才回国。
之前言笑曾问他,为什么要放弃那么多的机会,回来凉城接管这个烂摊子。
那是他曾经答应过母亲的,所以他不得不回来。
***
许逸棠在警局酒醒之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警队的队长是认识他的,以前还经常跟许逸棠喝酒,便让给了他便利,让他给局长打个电话。
局长也和许逸棠很熟,毕竟他是凉城的首富,关系网自然不在话下。
几通电话下来,许逸棠就打点好了一切,大摇大摆的出了警局,直接去往医院找元蓝。
他在病房外见到了许清远,顿时沉怒,破口骂了一句,“孽子!我回头再收拾你!元蓝那个贱人呢?在哪里?看老子不弄死她!居然敢报警!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你够了!”许清远拦住他,不让他进入病房。
许清远比许逸棠高半个头,气势上也占据一些上风,他说道,“既然你自己出来了,那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你别再打元蓝阿姨了,她并没做错什么。”
“作罢?不可能!你知道这件事让我有多丢脸吗?你让我以后怎么在那些人面前抬起头来?你知道影响有多大吗?我不可能放过她的!”许逸棠不依不挠的道。
“丢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去怪她?她能忍到现在才去报警,已经对你很
仁慈了。”许清远一字一顿的控诉着自己的父亲。
可惜啊,像许逸棠这种衣冠禽兽,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错误。
他一向以自己为中心,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听自己。
元蓝选择报警,就是对他的不忠,他根本无法容忍。
“你给我滚开!等我收拾好这贱人,再来收拾你!”许逸棠伸手去扒许清远。
可惜他拔不动。
许逸棠盛怒,“许清远,你今天是要跟我抗争到底是吗?我他妈是你父亲,你居然跟我对着来?”
“我从未否认你是我的父亲,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承认这一点。”许清远眼神冷凝的道。
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他们父子之间最后的那点感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许逸棠阴笑起来,“你不承认就不是吗?我劝你最好还是清醒一点,不要为了那个贱人跟我对着干,只要你听话点,以后这个家还是你的,如果你不听话,我到时候什么都不会给你!”
父子俩的争论,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许逸棠已经恼羞成怒,他一把推开了许逸棠,直接踹门进去。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元蓝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了盛怒之中的许逸棠,吓得尖叫起来,“啊……别过来,救我,救救我……”
“现在才求救,是不是已经晚了?贱人!我他妈让你报警,看我不弄死你!”许逸棠操起一旁的凳子就要去打元蓝。
许清远拦截了下来,他回头又踹许清远,“孽子!还要来阻止是吗?你们是要造反是吗?我告诉你们,别挣扎了,你们是赢不了我的,不是报警了吗?不是把我抓起来了吗?结果呢?我还不是出来了,你们太小看我许逸棠了,在凉城,我有的是关系,就算我今天把你们弄死,也没人会抓我。”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一些护士和医生听闻这里发生事情,都赶过来想要阻止,可他们都不敢贸然上前。
许逸棠一副横行霸道的样子,谁也不敢去招惹。
元蓝已经绝望了,她躲在床边,甚至恨不得钻到床下去。
许清远愤怒的攥着拳头,很想很想过去把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打一顿。
可他……是自己的父亲啊。
许逸棠叫嚣完,才看向躲在床边瑟瑟发抖的元蓝,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说道,“元蓝,我到是没看出来你有这个胆子,居然会报警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啊,你想弄我?那你还嫩了一点!就凉城这个地方,谁能奈何得了我?你当真以为警局的人会帮你吗?你太小看我了。”
元蓝浑身颤抖着,眼里有着绝望的光芒。
那种感觉,仿佛整个置身于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点希望。
她以为,这就就要被这个男人整死了。
她后悔了,她不该去报警的。
她应该像以前一样,不停的求饶,让这个男人打够了骂够了,也许就好了。
元蓝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想求饶,可她声音嘶哑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逸棠看到这一幕,更加得意起来,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放肆的笑意。
许清远闭上眼睛,那攥紧的拳头慢慢的松了下去,连带着整个肩膀都垮了下去。
许逸棠说,“我今天就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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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笑姐:魔鬼辣椒我都吃过,姜算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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