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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担架被抬出大门,黄亮亮才看清楚,何晓依闭着眼躺在上面,看模样好像是晕了,而吴学林则是躺在后面一个担架上,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只是右手手腕无力地垂着,似是受了不轻伤。
“师兄!”黄亮亮的眼眶已经红了,跑过去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
吴学林看到黄亮亮,有些发白的脸上尽量做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安抚着说道:“亮亮你别怕,师兄没事的。”
听着吴学林让自己不要担心的话,黄亮亮心中更难受了,拼命忍住泪意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几个医护人员一起到了校门口,救护车正停在那里。
黄亮亮想要跟着一起上车,其中一个医护人员却是拦住她说道:“这位同学,你不能上车。”
黄亮亮连忙看向已经跟着上车了的吴学林的班主任,焦急说道:“田老师,学林哥是我师兄,您也知道的,您帮我跟他们说说。”
田老师自然知道吴学林和黄亮亮的关系,便同几个医护人员说道:“这位同学确实是病人的亲人,你们就让她跟着吧。”
医护人员们这才放了黄亮亮上车。黄亮亮跳上车,对着身后黄桑几人说道:“我先陪学林哥一起去医院,晚点会回去的。”
叶卓群也想跟着一起去医院,可救护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便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亮亮你自己小心些。”
“我和阿群一会儿就过去,你在医院等着我们。”黄桑自然不会放着黄亮亮一个人,立即开口道。
黄亮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医护人员很快把车门关上,救护车缓缓启动了。
黄亮亮坐到吴学林身边,看他紧皱着眉头,神情痛苦,鼻子又有些发酸了,“师兄,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忍忍啊……”
吴学林强撑着挤出一抹笑,“亮亮,别担心,师兄没事的。”
黄亮亮拼命忍住眼泪,也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吴学林和何晓依都被送进了急诊,何晓依的问题倒不是很大,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外加一些外伤,而吴学林的右手却是比较麻烦。
医生带他去拍了一个片子之后,看着X光片的结果,神情就变得十分凝重了。
“你的家属过来了吗?”医生放下片子,看着吴学林问道。
“我父亲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吴学林回道。田老师在来医院之前已经让别的老师打电话通知了吴廷信,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快到了。
“医生,我哥没事儿吧?”黄亮亮看医生的脸色就知道师兄的手恐怕情况不好,立刻焦急地追问道。
“等家长来了再说吧。”医生却很坚持,依旧是这句话。
又是等了五分钟之后,吴廷信总算是赶到了,他明显是跑着过来的,到了诊室的时候还在喘气,这三月的天气,竟是出了一头的汗。
“老师!”“爸!”黄亮亮和吴学林同时叫出声,黄亮亮的声音中带着些如释重负,而吴学林则是有些局促。
“你是吴学林的家长?”医生也看向吴廷信问道。
吴廷信看到吴学林手脚齐全,精神也不错,略微松了口气,点头应道:“我是他的爸爸。”
“那行,我跟你说说你儿子的情况。”吴廷信走到医生对面坐下,看了眼一旁的儿子和黄亮亮,又开口与他们说道:“你们去外面等着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黄亮亮有些不情愿,她也想知道吴学林的手伤得怎么样,但吴学林已经起身走了出去,她便也只能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门外的休息椅上坐下,气氛一时有些沉默,黄亮亮偏头看了看吴学林平静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何晓依?”黄亮亮还未问完,吴学林就开口道。
黄亮亮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回答。“或许是因为我是个烂好人吧。”吴学林无所谓地笑笑。
“可你跟何晓依明明也才认识了没几天。”黄亮亮觉得自己也可以算是个烂好人了,最起码黄桑就经常这样说她,但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吴学林这样。
吴学林依旧只是笑,语气平常地缓缓说道:“何晓依这个人吧,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她刚转到班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挺怪的,明明是长得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却整天低着个头,把脸遮起来,而且也不愿意跟人说话,别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就好像是......把自己藏在一个壳里。”
黄亮亮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心想着,有那样的经历,何晓依还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
“但就是这样胆小敏感的一个姑娘,竟然也会主动地用我说话。”吴学林继续娓娓诉说着,“而且只是因为一道她做不懂的数学题。”
吴学林说到这儿又轻笑了一下,语气中带上了些惋惜,“我想她应该是很珍惜能来读的机会的,听说她原来生了病,休学了一年多,现在重新能上学,心态肯定是跟我们不一样,如果她能按部就班地读完高中,不管考不考地上大学,性子总会慢慢变好,可惜......”
吴学林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黄亮亮却是知道他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师兄,你也听到那些谣言了?”
吴学林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那些传言是真是假,只是觉得那种话对女孩子实在是太不好了,何晓依原本虽然不爱说话,但最起码,原先别人同她说话,她还是有些反应的,但自从有了那些传言,她就好像一天天失去了生气,不管谁同她说什么,她就像是泥塑木雕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了。”
黄亮亮神情暗淡,同为女子,她可以感同身受,但想着自己曾生出的那些自私的念头,又十分惭愧。
吴学林那边继续慢慢地说着,“其实我早就有预感,若是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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