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女的?啥意思?”
“人家是个男的男扮女装扮的绝唐妃。”
呼察冬蝉手一抖一句军中常听的浑话就脱口而出让李落的脸火燎一般的烫。
“这不是骗人嘛!奶奶的公子砸了他们的招牌!”呼察冬蝉义愤填膺声音有些大左右的乡民齐齐回头怒目而视李落连忙把她拉了下来又好气又好笑她是真不怎么听戏这戏子女扮男装男扮女装的都不在少数不稀罕你管人家是男是女戏唱得好不就行了。
丢人丢大了听完李落小声解释呼察冬蝉的脸也很红吐了吐舌头算了还是对付碗里的粉吧。
戏马上就唱完了戏场里有人陆陆续续离开天色也快不早了夜里还有一场是很荡气回肠的骂贼乡民赶紧回家拔一口饭早早来戏场占个好位置。
老头也准备离开一手夹着小板凳回头看了看还没打算走的两人笑道:“后生散场了晚间还有一场想看早点来。”
李落温颜一笑抬头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怎么今天不打算动手么?”
老头一愣问:“啥?”
呼察冬蝉静默不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碗已经不见了手里握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双目微微眯着静静地看着一脸茫然的老头。
“南王麾下的影密卫这戏场里少说也有十几个吧怎么称呼你?肖首?明风亦或是暗影?”
风吹起树梢刚巧撒了一片阴翳遮在老头脸上一瞬间老头的样貌有些模糊。风静下来的时候树荫也落了回去老头诧异愕然的神情又出现在两人眼前挠挠头一脸憨笑:“你这后生说啥怪里怪气的话听不懂呦。”
“哈哈听不懂就算了老丈早些回去吧。”李落洒然一笑挥挥手与老头道别。老头晃了晃脑袋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亦步亦趋地走向戏场外。
呼察冬蝉一直盯着老头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十余步之后才压低声音问道:“大将军这老东西真的是南王府影密卫的人?”
“不知道。”李落淡淡说道。
“不知道!?”呼察冬蝉愕然。
“兵不厌诈随口一说。”李落笑了笑呼察冬蝉嘿了一声到底不是风狸要不然准能数落他几句。李落余光转向身后了然于心那老头走的不快可是就在几句话的工夫里已经看不见了不知道是混入散去的人群被遮住了身影还是别的变故反正已经找不到他了。
戏场里人少了稀稀拉拉的不剩几个戏台子上有戏班的人在收拾戏服道具准备晚上的一场忙忙碌碌白天唱戏的戏子也很忙碌有些干脆连身上的妆容都来不及洗去匆匆吃几口饭便也跟着忙活起来。李落看着戏台子上饰演绝唐妃的那个戏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乡遇故知他认得她她也知道他只不过在这里谁也不认得谁。
卓城的罗网南王府的影密卫自从慧王失势罗网在卓城的日子定然难熬得很南下也在情理之中。在大甘除了南王府怕是也没有人敢收留他们了卓城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只是换了个地方不过先前一战怎么说也是牧天狼暗部先下一城飞鹏堡的天字杀手姑苏小娘还有木括死卫的李缘夕到底不是吃素的。
“咱等着看戏?”
“不看了回去。”
“回去哪?”
“战场上。”李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南王府陈兵不动看来已经识破了我的算计这个宋无方还真不好对付能忍此番南征他是个大敌恐怕比宋崖余和宋无缺还要难缠。”
“那南王妃呢?”
“她?”李落摸了摸鼻尖“眼下只能诅咒她得个风寒一病不起。”
“成回去我就扎个小人。”呼察冬蝉信誓旦旦地说。李落闷哼一声抬脚就走。“等等我大将军走这么快要去哪?”
“吃东西你吃饱了我可还饿着呢。”
“吃……”呼察冬蝉咽了一口口水刚才觉得自己吃饱了这会听他一说怎么又饿了。
十月初七李落所率牧天狼与南王府兵将在丽州北部婳宁江隔岸相望那条江并不宽只有不及五丈战马横渡最多不过盏茶工夫。但是李落没有过河宋无方也没有追过来两个人只是在江岸两侧看了看便各自散了。
十月初九李落破余州青唐县从县衙借了一万斤粮食留了欠条写着要知县送折子去冢宰府他定会原数奉还要么就抵了青唐县纳粮的份额。青唐县知县颤颤巍巍捏着李落交给他的借条脸色青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去冢宰府要钱要粮?恐怕是要命多些。还有朝廷下发的纳粮数目李落没问他不敢提这都多少年了青唐县除了给南王府纳过粮何时给大甘朝廷交过粮?每年就只是南王府象征性的向朝廷交些粮草美其名曰受主隆恩天南七州上缴的钱粮都不如一州该交的多。就这样还时常拿陈粮坏粮充数别看朝廷司衙一个个鼻孔朝天不可一世但是南王府的粮不论好坏都得照着新粮好粮收了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不过无论如何天南七州明面上还是大甘朝廷的疆域李落借粮无可厚非那盖着他私印的借条若在别处也是有用不过在天南就有些烫手。
借粮不是一次每过三五日他都会借一次粮草从哪里路过就从哪里借粮借完之后留下一张借据让天南各府郡的官吏头疼不已。借?怕日后南王府秋后算账。不借?他不是没杀过人。丽州宾烁县知县便是一例仗着年事已高为官清廉在县内德高望重他来借粮不借就算了非要写什么责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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