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来不及眨眼的工夫就窜出去了数丈有余果然是漱家的手笔倒起火油来根本无需操心费不费银子的事。
李落脸色微变拉着漱沉鱼闪身出了院子丢下姜寒怜头也不回的走了叫姜寒怜好是生恼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火势惊醒了整条街不少乡民拎着锅碗瓢盆冲了过来打算救火不过一看火势便都泄了气除非此刻天公作美来一场大雨要不然单凭人力取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李落没说话拱手示谢和一众乡民将挨着自家院子的杂草枯枝都清理了干净免得累及无辜。不过绕着院子一圈有一道白色的印记旁人不知李落却知道此物名为消火散遇火生烟聚水气可阻灾火在大甘内苑的藏书重地、经阁书画的墙壁中都会撒上一层消火散作用大小不好说但总归是有点用处的而这里地处昆江沿岸水气充足一旦消火散遇上明火其效用远比大甘宫闱内苑里要强得多灭火稍显不足但阻挡火势片刻倒也不难。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方在区区一处河岸边上就扔了这么多的银子。
火烧的很快前后不过半刻院子里就只剩下几根黑漆漆的柱子一阵微风拂过这几根柱子也显得有些难为情吱呀着倒了下去空余满地黑灰。一众乡民皆用惋惜可怜的眼神看着李落有人上前劝慰有人叫李落来家里借宿几晚李落一一答谢呆呆的看着化为废墟的院子。
火油很纯火起的快烧的猛烟倒是没有多少烧的很彻底本来就是个家徒四壁的院子如今倒好什么也不曾剩下。乡民议论了几句就都各自散了离得近的站在自家门前远远打量着李落和那两个模样好看但是神情古怪的姑娘家。
李落揉了揉眼睛吐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漱沉鱼和姜寒怜说动怒倒也算不上神色复杂好似有什么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火是我放的!”姜寒怜蹙眉轻喝看了漱沉鱼一眼道“主意也是我出的。”
李落皱了皱眉头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瞧着你来气。”
“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瞧我来气走就是了何必如此?”
“我走了那她呢?”
李落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漱沉鱼淡淡说道:“她自有去处……”
“呸见过脸皮厚的也没见过你这样装模作样的恶心!”姜寒怜叉着腰破口大骂漱沉鱼的头更低了肩头微颤似是哭了。
李落亦有不悦脾气好可不是叫人指着鼻子骂平声说道:“不知事莫说教我的事她的事你皆不知何故妄言!”
“废话本姑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谁就骂谁大不了错了我道歉如果对了那我就更要说我又不是教书的酸秀才还非要理出个是非曲直来多不痛快啊!”
“道歉?”李落怫然不悦“若是这般伤人便得一句道歉岂有公道可言?”
“骂人之前不长脑子么?什么人都骂那是有病本姑娘骂了这么多人到如今还没有谁值当本姑娘道歉的。”
李落沉吟片刻挥了挥手淡淡回道:“便当你有理你们走吧。”说完便要向这堆黑灰废墟中走去漱沉鱼猛地抬头脆声喝道:“李落你站住!”
这一声可是把包子铺里的三个人魂险些吓出来了烧火的大叔一哆嗦差点把自家铺子也给点着了。程老妇人脸色数变漱沉鱼性子温婉是温婉不过一旦来了脾气就算漱无厌也要让着三分不过好在漱沉鱼一向都是以理服人的那位叫了名字的听说也是个讲理的人应该不会恼羞成怒吧。
李落回头略有惊诧的看着漱沉鱼忽然眼前飞过来一块牌子李落扬手接住定睛一看就愣住了那块牌子是当年李落交给谷梁泪的天子令符。
“这块令符是泪姐姐让我还给你的拿走!”
李落愣愣的将天子令符拿在手中心如刀割有一股窒息的痛涌上心头。
“我是外人这些话本来轮不到我说但是泪姐姐她不算外人她有什么事你问过吗?她有什么苦你知道吗?你的事你的苦向来都是你自己一个人背负着可是那是你不愿说还是我们不愿听呢?我们信你你凭什么不信泪姐姐?你宁可天下人负你你也不负天下人可是你也别叫我们和你一样!你没有负天下人但你却负了泪姐姐所谓公平就是把她们赶出卓城吗?这样的弃名楼我也不去了!”漱沉鱼涨红了脸一口气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身子摇摇欲坠险些软倒在地上。
李落呆呆的看着漱沉鱼姜寒怜嘴巴张的很大塞得进去一颗桃子李落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出门的时候好像听谁说过还有弃名楼好像也有人说过不过一时半刻倒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说过而这两个名字是什么意思眼下也忘得差不多了。
“你太自私了我不想和你说话。”漱沉鱼说完之后丢下这么一句好叫姜寒怜失望要是换成她非得骂个山崩地裂这倒好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痛不痒实在是白费了自己好大一番心血。
漱沉鱼回了包子铺姜寒怜没了去处也就跟着漱沉鱼回去自打有了白吃白喝再多一个白住也没什么。进了屋子漱沉鱼抓起桌上的茶壶猛地喝了几大口水喝完之后不住的喘着气手指用力发了白眼皮不住的跳动着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绪难平。
温程二老和烧火的大叔都围了过来一边是感慨一边是叹息到底要说什么却是乱糟糟的。漱沉鱼回头望去就见李落静静的站在院子前好半天然后缓缓的走了进去。
日头落了山天黑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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