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冕毕竟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除了不会武功却迷之强大的赵爵,没人能让他甘拜下风。虽然这位一言不发冲上来就开撕的男人也是个高手,却没能撑过三百招,就被卫冕丢进西湖畅游了。
那人二三十岁的年纪,一身骚包的紫衣,脾气异常火爆。
“卫冕!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围观路人都替他尴尬,输那么惨就别撂狠话了。
被点名的卫冕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缓缓落在赵爵看戏的屋顶上,留给紫衣男人一个高手寂寞其实是懒得理你的背影,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紫衣男感受到莫大的羞辱,虽然变成落汤鸡了,依然是落汤鸡中的战斗机!此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瞬间打通任督二脉,“咻”的一声钻出水面,抖抖毛烘干了衣服,挥舞着九节鞭还想往上冲。
没错,就是一根随时变身捆-绑-系的九节鞭。
赵爵嘴角抽了抽,斜眼打量背着手一副武林宗师派头的卫冕。
“你的熟人,都是这种风格吗?”
目前接触过的卫冕的熟人,袁景峰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柳远山是个好吃懒做的胆小鬼,面前这人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一身基佬紫的男人、画了淡妆的男人、甩着九节鞭的男人……
嗯……槽点太多,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吐。
卫冕望天,“你的熟人”四个字简直恶意满满,更可悲的是他无法反驳。
赵爵收拾好账本,抬头问卫冕,“还要继续转移吗,总觉得认识你之后麻烦变多了。”
卫冕无声看着他,你个惹祸精还嫌弃别人,要脸吗?
“我们还是回去吧。”赵爵提议,“外面又晒又危险,还有捆-绑-系-变-态什么的,如果玉堂还在生气,你就稳稳拉住仇恨,我在远程放嘴炮。”
卫冕嘴角一抽,虽然听不懂,但想也知道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你们两个!不许无视本座!”紫衣男在隔壁屋顶上跳脚。
赵爵看他,“报上名来。”
紫衣男得意一笑,伸手一指卫冕,“你问他,本座是他宿命的敌人!”
赵爵看向卫冕——你怎么看?
卫冕摇摇头,“我的手下败将那么多,每个都记住名字岂不是太累了。”
紫衣男咬牙切齿,“本座总有一天让你跪地求饶!”
“嗯,你加油。”卫冕给他鼓励,然后拽着赵爵下楼,“你也走几步路吧,来了杭州就知道吃西湖醋鱼,都没好好逛过西湖,懒死你。”
赵爵用手上账册挡太阳,“说你傻吧,欣赏西湖当然要找个阴雨天,细雨绵绵或者断桥残雪才有意境。今天太阳这么大,行人这么多,又是骡子又是马,做生意的吆喝声不绝,什么凄美意境都破坏了。”
卫冕不解,“段桥?你是说保佑桥?”
赵爵撇嘴,“好土气,还是断桥好听。”
“你要逛西湖吗,要不要本座做向导,本座路熟啊。”紫衣男凑到赵爵身边,像是故意气卫冕,“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本座叫魏紫,不是护卫的卫,是牡丹之冠的魏紫,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魏紫?一个大男人取了牡丹花的名字?
而且为什么要自称本座?
中二病吗?
似乎看出赵爵的疑惑,卫冕解释道:“他是洛阳地龙帮的帮主。”
赵爵嘴角一抽——地龙?蚯蚓帮派的头头?
卫冕指了指脚下土地,“挖坟掘墓损阴的行当。”
“啊呸!”魏紫怒道,“姓卫的你又背后说话坏话!”
卫冕一脸诧异,“难道我不是当面说的?”
赵爵倒是挺好奇,毕竟第一次看到活的盗墓贼。只是这人性格这么活泼,下墓真的不会诈尸吗,真的不会开启团队地狱模式吗?果然魏紫这个人,方方面面都让人一言难尽。
虽然卫冕一直对魏紫各种嫌弃,但赵爵能看出来,他其实不讨厌魏紫,反而挺喜欢逗他跳脚的。也可能是因为魏紫太蠢了,一逗就炸毛,一逗就炸毛,让人忍不住想试探他犯蠢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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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赵爵卫冕和一只牡丹花逛街。
这一边,展昭四人还忙着查案、审账、查贪官……
杭州知府自从和赵爵聊了一次,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也不想抱着官帽哭唧唧了。全力配合众人的要求,要查案给卷宗,要审账给账册,要查贪官他也大开绿灯,态度简直好过头了。
众人忍不住猜测,杭州知府是被夺舍了还是鬼上身了?
展昭抓回来的小喽啰身份已经查明,是杭州城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名字叫阿莽。
阿莽从小被父母卖到戏班子学艺,学过几招拳脚功夫,后来因为小偷小摸被戏班子赶出来。阿莽没了正经营生,又不愿意卖力气干活儿,就仗着自己身手好,帮赌场催账赚点小钱。
阿莽说他和柳二是酒肉朋友,他最近欠了一屁股赌债,就想找柳二借点银子应应急,两人碰面后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这时候白玉堂从天而降,阿莽见他不好对付,吓得就转身跑,银子自然也没拿到。
至于展昭说的勒索,阿莽打死也不承认。
展昭不满道:“我分明听你跟人说,本来想讹一笔银子就跑路,柳二那孙子竟敢暗算我,这回非把他的钱榨干了不可。”
阿莽不承认,“你听错了!”
展昭眯起眼睛,“听到的人可不少,需要当堂对质吗。”
阿莽见状忙改口,“我可能记错了,我说的都是气话,气话也能当真吗!”
众人都看出阿莽在撒谎,尽管说话颠三倒四,理由漏洞百出,但阿莽就是嘴硬,挨了二十大板也死撑着不说。众人又不能真把他往死里打,只好先关进小黑屋,让他一个人想静静。
白玉堂抱着胳膊,“怎么办,他不肯说。”
展昭道:“我先去试探下柳二,看看他怎么说。”
白玉堂挑眉,“柳二不是你朋友吗,你舍得下爪子?”
展昭抬手就是一爪子,用行动回答白玉堂的问题,白玉堂一把抓住展昭的手,“坏猫,五爷这张脸你也忍心下爪子,抓毁容了怎么办。”
展昭挑眉,“五爷倾国倾城还怕毁容?”
白玉堂嘴角一抽,换个人敢这么说早就挨揍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猫!
公孙走在后面,摸着下巴围观两位少侠拉拉扯扯,忍不住产生一咩咩担忧。这俩小孩整天目睹赵爵和卫冕没下限的秀恩爱,是不是需要些正确引导?
只有包拯还在敬业地琢磨案情,问展昭,“你觉得柳二为人如何?”
“其实我跟柳二也不熟。”展昭十分苦恼,“柳二那个人就是热情过度,跟谁都能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特别多。听说他人挺好的,出手大方乐于助人,也没什么坏名声。”
“那可不一定。”白玉堂道,“我也出手大方,但我并不乐于助人,我只是银子太多随便花。只要经常给穷人撒银子,经常借钱给别人,借了钱也不让人还,每次吃饭都大鱼大肉请客,久而久之自然能传出好名声,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说得好有道理,展昭包拯公孙竟无言以对。
白玉堂又道:“咱们之前计划的,等柳二沉不住气,等他对阿莽不利再抓他个人赃并获,这计划会不会太粗糙了。万一柳二沉住气呢,万一阿莽打死也不招呢?”
展昭眨眨眼,“你好像变聪明一点了。”
白玉堂无语,什么叫“变聪明”了,五爷本来就聪明,只是从前做事懒得细想。
公孙笑眯眯道:“他不出手,咱们就逼他出手。”
展昭道:“所以我先去打草惊蛇,不经意透露一些对他不利的消息。”
“这样还是太慢,不如双管齐下。”包拯想了想,对展昭白玉堂道,“你俩有时间就去柳二身边转一转,躲起来假装监视他,但一定要让他发现,让他产生警惕,以为我们掌握了证据。”
公孙诚恳道:“真损!”
包拯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公孙接着道,“但是还可以更损一点,比如偷偷翻动他的卧房,通常情况下,读书人的书房必有密信,习武之人的卧房必有猫腻,柳二肯定坐不住!”
众人暗暗点头——果然损出了新高度!
展昭叹了口气,“真希望柳二没做过坏事,他爹该有多难过啊。”
虽然是这么希望的,但他们最初决定来杭州,就是因为柳家闹内讧,柳远山向卫冕求救。而且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发现那么多毒花毒草毒香料,加了料的衣物,相克的食物……这些明显都是自家人所为。
展昭自己没有亲人,就特别羡慕人家父母双全兄弟姊妹一大堆,偏偏越是这样人口多的人家,是非恩怨也越多。兄弟姐妹一起长大却怨恨彼此,亲人手足都在身边却不懂珍惜,父母健全时永远想不到子欲养而亲不待……
越是触手可及的东西,越是容易被忽视。
见展昭叹气,白玉堂一搂他肩膀,“回去跟赵爵说说,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咱们下一站就去松江府,我家里人口多,长辈哥嫂都好客,你去了他们肯定喜欢你。而且陷空岛海鲜多,吃一辈子都吃不完,正好我侄儿出生了,我还没回家看看他呢……”
展昭道:“那我要准备多少份礼物?”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
公孙小声问包拯,“在咱俩不知道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包拯一脸严肃,“你说柳家的毒物,是不是柳二放的?”
公孙:“……”
这呆子,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包拯还在琢磨案情,“他没理由这么做啊……”
公孙叹气,白玉堂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什么叫“你去了他们肯定喜欢你”,他们这些和展昭一起去的人就被忽略了?而且“吃一辈子都吃不完”是啥意思,让展昭住一辈子?扣下就不让走了?
话说白玉堂那么有钱,陷空岛不是什么山寨之类的吧……
只听名字就有种进得去出不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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