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石狮子块头很大,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快赶上一个小仓房了,脑袋歪着,眼睛半睁半闭,一只大嘴倒是张的挺大,满口锋锐的牙齿,连蜷曲的舌头都活灵活现。
这要是搁在银行当铺门口,应该挺合适的——大口吞财,人进去,就得把钱留下。
金老爷子把这东西说这么邪乎,到底什么情况?
而结巴公子看清楚了,立刻说道:“这,这是镇,镇南天!”
所谓的镇南天,其实多用于墓葬上,专门对付盗墓贼的——人进去,命留下,别想把里面的东西给带出去。镇南天的讲究我们倒是也知道,只是,只凭着普通的镇南天,别说困江瘸子了,困我们都困难——谁能怕个泥塑木雕?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程星河反手就拽我:“走走走,咱们绕过去,惹不起躲得起。”
我自然也不想横生枝节,可我还是摇摇头:“不行。”
我们要找的江老爷子,不偏不倚,应该就在这一重院落后面。
只要穿过去就到了。
环顾四周,这是个必经之路。
“你确定?”
没错,这附近的地势走向,四方环抱,八方朝拜,整个大宅,都是以这个位置为尊,肯定要给家主住,谁也不能僭越。
江老爷子虽然已经是“太上皇”,但他地位必定在江良之上,后头的那一排房子既然有人气,那住着的肯定是他。
程星河也明白过来了:“别说,这就对了。”
为什么?因为那个所谓的“法宝”,是用来对付江瘸子的,江瘸子倘若来寻仇,要找的肯定是江老爷子。
陷阱布在这里是最合适的,既能保护江老爷子,又能对付江瘸子,就跟在粮仓放老鼠药一样,一放一个准。
无奈我们也得跟着倒霉。
只能从这附近过去了——为了避免接触到了那个大石狮子,我对着围墙看了一眼——从围墙上过去,倒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我们三个披上了水母皮就上去了。
这一上去,我就跟结巴公子说,我们这一趟可不是为了秘宝来的,你跟着我们,反而可能会遇上生命危险。
可结巴公子大手一挥,表示他来也就是为了搭上我们这一趟顺风车,秘宝的事儿,他心里有数。
话都说这个份儿上了,也只能带着他了。
不过,我心里清楚,这结巴公子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上了墙,居高临下,能看到整个大宅星火点点,似乎布防严密,只怕连个耗子也飞不进来。
程星河奔着我们刚才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江年怎么样了——压死了,那就去一个祸害。”
“没有那么容易被压死。”
江年的运势虽然被我强行扭转了一下,但他的面相分明是拨云见日,也就是长期向好,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更何况,他腿上不对,八成也跟屠神使者有牵扯。
我忽然琢磨了起来,他跟屠神使者是怎么联系上的?
哪怕他哥哥江景,天天跟着江辰,都没能认识屠神使者。
江年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以后,可得格外留意。
正寻思着呢,一个方向隐约传来了喝彩的声音。
是秘宝鉴赏会那边传过来的。
对了,金老爷子已经回去了,那个碧水砗磲盒,是不是可以给苏寻了?
不过江家一门心思要把邸老爷子给拉拢过来,别又要闹什么猫腻来赖账吧?
结巴公子似乎看出来了我想的是什么,连忙说道:“我来的时候,才,才听见,说是金老爷子那个时候看错了——分明是邸老爷子给的东西更有用,你们家,家落选了。”
他妈的,这不就是“临时工背锅”那种新闻吗?程星河也急了眼了:“不是,这江家要不要点脸了?”
“金,金老爷子跟在场的客人认错,愿意自断一根手指头跟你,你们的人赔罪,”结巴公子接着说道:“你,你们的人没让。”
我们那几个货,虽然都挺鸡贼,可没有得理不饶人的。
更别说苏寻了——他能愿意给也爷爷的盒子上,沾染了无辜的血吗?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得把那个碧水砗磲盒给拿回来。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从墙头上,绕过了那个大石狮子,落在了内门的门口。
今夜多云,月色在云里若隐若现,轻纱似得月光半明半昧的落下来,打在了那个石狮子的头上,我只能看到一片阴影的轮廓。
那个石狮子不小。
一般来说,石狮子是用来保平安的,银行,家宅门口常见。
这个石狮子块头这么大,模样也不是新的,倒像是从哪里给刨出来的。
这玩意儿,那么厉害?
观气看看。
结果刚把气凝结到了眼睛上,突如其来,眼睛就是一阵刺痛。
卧槽,这东西好像挺难对付的。
程星河拉了我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我揉了揉眼睛:“你黑白无常托生的,催命呢?”
也要过去,但这一瞬,月光重新出来,那个石狮子清晰了起来,我忽然就发现不对:“程狗——这柿狮子的位置,是不是跟刚才咱们进门的时候,不一样了?”
程星河看了我一眼,顿时有了戒备:“我没留心啊——妈的,这狮子难道会动?”
这东西若是镇物,那朝向,甚至张口瞪眼的方向,都有讲究。
我看出来了:“妈的——那玩意儿的嘴,闭上了!”
程星河一愣,仔细一看:“卧槽,还真邪了——这玩意儿,是活的不成?”
这真没准。
可这东西张嘴闭嘴,没有我们找江老爷子重要,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只能进去。
后来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张嘴,是迎我们进来,闭嘴,是要吞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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