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零四十九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见千年泪如痕（两百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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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心中一痛，泪水顿时滚滚落下，鸢华的神色反而愈加平和，“为守护三界，已经牺牲无数，鸢华一命，实在不值公主惋惜，眼前局势艰险，还望公主善自保重。”

    鸢华所言，句句至为诚恳，未央心中愈痛，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坐在鸢华身旁，轻轻将鸢华右臂搂住。

    鸢华心中一热，眼睛瞬间湿润起来，却被他强行忍住，将长生树运转到极致，绵绵不绝的生命力尽数涌入秦烈体内，秦烈的神色越来越平和。

    青色的神光流转不绝，长生树凝结三界生命力，在长生树的帮助下，秦烈的神力慢慢恢复，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神识恢复的瞬间，刚才经历的一切如闪电般在神海之中呈现，他从来坚毅不拔的眼神中，瞬间化生出无边的黯然。

    这黯然之中，凝结着无数的情绪，但最为明显的，分明是自责。

    他想要守护的，是三界的命运，他也几乎就做到了，但是在最后时刻，他试图冲破命运的枷锁，却在三清天神圣的力量中迷失了自我，然后就此落败。

    一念之差，就此导致三界完全不同的命运，他身上承载着三界所有的希望，在某一个瞬间，他几乎就要成功，却终究没有勘破命运。

    究竟是如何失败的？

    深深的自责中，秦烈不免想到，但他只有模糊的光影，却没有真正的答案，仿佛有一重神天巍然而立，横亘于他的前面，将他前面所有的路就此封阻。

    一念千转，却只在一瞬之间，秦烈暗自叹息一生，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

    蓦然神念一动，感知到绵绵不绝的生命力自体外传来，急忙转首望去，只见鸢华神情萎顿，原本俊美的容颜，已然如同枯槁。

    看到秦烈终于醒来，虽然在极度的萎靡之中，鸢华仍然勉强一笑，“秦盟主，鸢华总算不辱使命......”

    秦烈何等聪敏，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在和三清天的对决中，被强大的神力封闭神识，方才在恢复的过程中，就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

    此刻看到鸢华如此模样，秦烈心中骤然一痛，右手翻然一卷，以神感知鸢华的状态，结果不出他所料，鸢华已经近乎耗尽所有的神源，随时可能陨落。

    今日一战，三界虽然死伤无数，但鸢华却是为他而耗尽所有的生命力，他一向不喜流露感情，但是内心深处蕴藏的情感，却或许比所有人都丰富，此刻心中更是如同千浪奔涌，无从言说。

    许久，秦烈才终于勉强说道，“好兄弟，你我虽然相交有时，却十分有限，秦烈得你以命相救，心中感激无尽。”

    鸢华的气息已经十分虚弱，听到这句话，眼神倏然明亮起来，“秦盟主，三界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鸢华能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的生命，是世间最划算的事情。但愿......”

    鸢华只说出但愿二字，后面的话却已经难以说出来，秦烈紧紧握住鸢华双手，决然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时的挫败，从来都不能封阻我的命运，即使失败的再彻底，我也绝不会就此退缩，寄托在我身上的使命，我永远不会忘记。”

    三界高手听到这句话，心中无边欣慰，他们都亲眼看到秦烈刚才遭遇了怎样的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原本都担心秦烈会就此一蹶不振，此刻听到秦烈这样说，心中如**过无边暖流，纷纷露出欣慰之色。

    一念之间，众人恍然意识到，秦烈虽然失败，但却并不是彻底的失败，因为在这场对决之后，他们已经悄然发生改变，那便是不再只是拜倒于三清天下，即使三清天的神威依然让他们感到无尽的压迫，但是许多事情已经和之前不同。

    鸢华的眼神更加明亮，原本暗沉的眼神，悄然化生出无尽的光芒，“如此，鸢华死而无憾！”

    说完这句话，鸢华眼中的光芒尽数湮灭，所有的生命力，都从他的身上一一消失，最终完全化为虚无。

    精族所有高手都沉沉垂下头，长生树就此陨灭，对于精族来说，无异于致命的损耗，但是至少精族在这场战争中，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为求取三界的生存，付出了所有的一切。

    秦烈缓缓起身，生命的凋零，命运的轮转，都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神海中，他对宇宙的领悟，悄然间来到更高的境界。

    “你失败了。”

    魔尊的声音沉沉传来。

    秦烈的眼神更加深沉，也更加悠远，他静默地望着至高无上的三重神天，许久终于说道，“是，我失败了。”

    “但是，你绝不会就此认输。”

    “不错。”

    “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秦烈的目光掠过漫**海，最终在上古神明之上落定，“就如同你曾经说过的，即使我已经不能掌控命运，但是依然还有我可以做的事情。”

    魔尊神目一动，“你似乎已经窥破天道......”

    秦烈淡淡摇首，“无论我是否窥破，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人出现之前，我究竟可以做什么。”

    “如果窥破天道，你可以做很多事情。”

    “是，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秦烈的气势巍然而起，看向上古神明的眼神愈加决然，“命运已经给了我一次机会，可惜却被我错过，那么接下来我所要做的一切，就是完成我真正的使命。”

    三界高手震惊地看着秦烈，他们很难想象，刚刚几乎就此陨灭的人，如何在片刻之间，就重新凝结起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他运转如此逆天的神力，又究竟要做什么。

    一念之间，云海神吟巍峨，血色的红光悄然化生，瞬间笼罩整个天地，秦烈巍然而立，将三界所有高手护于身后。

    众人心神一震，他们已经明白了秦烈要做什么，他试图以自己所以的力量，来护卫三界众生，那道红光不但将上古神明封阻于外，也将他们尽数封阻于内，在秦烈陨灭之前，上古神明不会再和他们有正面的对决。